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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當場潛逃。

「我這是自願原則，又不是強買強賣，要告狀，讓他們告去。」陳淼還真不在乎，反正糾察大隊乾的就是得罪人的活兒，反正都是要得罪的，早得罪，晚得罪都一樣。

就因為他當初領了一把跟刺殺紀雲清同型號的槍而已，上海灘就沒有第二把勃朗寧M1906不成？

「你還有閑情看報紙？」

這是他職業的一種習慣。

勾心鬥角可見一斑。

這讓陳淼覺得事情有些不簡單。

「就算他有人證，可他也可以把槍交給別人使用？」丁默涵道。

「陳科長，丁主任找你有事兒，請跟我們走一趟吧。」唐克明走了沒多久，茅子明出現在他的辦公室內，還帶來了兩個人，表情冷冷的盯著他。

不過，就是這樣，老袁可是跟76號結下了大樑子了，他跟丁默涵的關係也不復往日了。

「我，我沒有半點兒查案的經驗，這麼重要的案子，主任怎麼會同意交給我呢？」陳淼呵呵一笑，解釋道。

「這陳明初是老丁的人，你難道看不出來？」唐克明道，「老丁讓自己的人主持案件的調查，這不明擺著要搶功嗎？」

「是，我第一天進76號，是傅科長帶我去的槍械室，當時我見到這把勃朗寧M1906型袖珍手槍，小巧玲瓏，非常喜歡，為此還跟交際科的張露副科長鬧了一點兒不愉快。」陳淼坦然道。

「我是就事論事，紀老遇刺之時，我正在跟我的未婚妻在開納路看房子，怎麼可能分身去威海衛路開槍殺人？」陳淼駁斥道。

「我哪有那麼大的面子，要不是兩位主任，那老袁能肯花這個錢？」陳淼呵呵一笑，這是76號答應釋放袁傑的條件之一，直接給錢不太合適，就想到了一個買車捐贈的辦法。

「丁兄，你這就是強詞奪理了，不能因為陳三水領走了這把槍，就說陳三水是兇手或者背後指使，他跟我的恩師無冤無仇，有什麼理由刺殺我的恩師？」林世群道，「再者說，你怎麼就確定陳三水手中這把槍，就m.ｈｅｔuｂoｏk•ｃoｍ•coｍ是刺殺我恩師的那一把呢？」

「沒那麼嚴重吧，這個案子除了子彈和手槍型號的線索，其他線索可以說是一無所有，想要確定兇手都困難，更別說抓到人了。」陳淼呵呵一笑，「丁主任就沒下限期破案的命令？」

「丁主任，我想知道，到底是何人在背後胡亂誣陷，此事本來非常容易查證，卻要三水當成嫌犯押了過來，一見面就認定我是兇手，既然信不過我陳三水，那我又何必再留在76號？」陳淼憤然說道。

等到進入丁默涵辦公室，見到的不只有丁默涵，還有林世群和陳明初的時候，他感覺就更加吃驚了。

「這有什麼，陳明初是行家，他負責這個案子，挺好的。」陳淼呵呵一笑道。

紀雲清遇刺，76號上下也是人心惶惶，如喪考妣。

甚至連對方長什麼樣子，都沒有能描繪的出來，紀家也是亂成了一團，紀雲清這一死，喏大的家產該怎麼繼承？

「這……」茅子明為之語塞。

「丁主任，您請問。」陳淼丈二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麼事兒，他向林世群望去，希望能夠從他臉上得到一些提示，但是林世群也是一臉的肅容，絲毫看不出半點兒喜怒來。

「這買車的錢可是你弄來的，這新車都沒給你一輛，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唐克明不滿的道。

紀雲清這一死，標志著橫行上海多年的紀家從此走向沒落，甚至是消亡。

這是一種新的戰術。

「除了你，還有誰適合來調查這件案子呢？」陳淼道，「蘇德昌去了南京，老馬避之不及，老傅沒這個經驗，剩下的就是你，老凌還有吳雲甫這幾個人選了，你覺得吳雲甫能勝任嗎？」陳淼道，「所以，最大的可能還是你跟老凌之間選一個。」

「這可是你拿命換來的……」

「丁主任，林主任，明初兄。」

「既然這把槍如此罕見，我和我的未婚妻若是兇手或者背後指使，又怎麼會把留下這個明顯的線索，那不和圖書是給自己找麻煩嗎？」陳淼冷哼一聲，反問道，「茅秘書，我陳三水有那樣愚蠢嗎？」

陳淼對這個事兒，到不是太關注，第二天正常上班，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倒是有關紀雲清遇刺的各種謠言滿天飛。

當然，紀家這一代，除了輩分之外，誰還有能力維持這份家業？

陳淼聞言，立馬心中「咯噔」一下，他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自己從槍械室領過一把勃朗寧M1906，這把小手槍他送給梁雪琴防身了，而刺殺紀雲清的手槍型號正是這一款。

紀家的兒女們，平時沒見他們有什麼本事，儘是一些就知道吃喝玩樂的二世祖，老頭子本來身體還不錯，能庇佑他們多過幾年醉生夢死的日子。

「那自然是兩位主任一人一輛唄，還有什麼可說的？」陳淼道。

「陳淼科長，有件事需要向你核實。」丁默涵一臉嚴肅的問道。

「我的手下吳天霖，還有牙行的中介都可以作證。」陳淼理直氣壯的道，這本來就跟梁雪琴半點兒關係沒有。

自從梁雪琴住進麥琪公寓，就沒有踏出公寓半步，也沒有見有任何陌生人來拜訪她。

陳淼是他的人，要是讓外界亂傳，是陳淼刺殺了紀雲清，還不得讓人誤會是他背後指使的？

「證據呢？」丁默涵問道。

唯一巧合的是，就是陳淼有一支跟兇手一模一樣型號的手槍，這能算什麼證據？若不是這種型號的手槍稀有，根本連證據都算不上。

因為情報員是接觸情報的第一人，他的分析判斷是最直觀的，是可以作為上級主官做出決策的重要依據。

「調查紀老遇刺的案子交給你的死對頭，行動科的陳明初負責。」唐克明憤憤不滿地說道。

丁默涵尷尬起來，相對於陳淼的理直氣壯，他剛才的指證根本就是自己的臆想，沒有絲毫的根據，更經不起推敲。

「也是，你是一直都是干內勤的，查案這種活兒，還真不是你擅長的。」唐克明點了點頭，「對了，是不是你讓吳天霖挖牆腳的，我可聽說ｈｅtuｂｏｏk.com.ｃom了，找兩位主任告你狀的不少？」

不但分家是遲早的，就連生意也是遲早會被人吞下去。

放下報紙，看到唐克明背靠門框站在門口。

又說兇手戴著青面獠牙的面具的，還有說身高八尺的……

「怎麼了，這是，感覺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陳淼一看唐克明那張怨婦臉，不禁有些好笑，放下報紙，起身過去，將他請了進來。

「當然有，一個星期，破不了案，有這陳明初好果子吃。」唐克明罵罵咧咧一聲，76號各部門爭功的情況非常多，情報科和行動科是結怨最多的部門，本應該是通力合作的兩個部門，現在是各干各的，誰都不鳥誰。

太狠毒了。

茅子明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是呀，主任為什麼不反對呢？」

「你是不是從槍械室領過一把勃朗寧M1906型袖珍手槍？」丁默涵目光一閃，厲聲喝問道。

「唐兄，別生氣，來，坐下來喝口茶，消消氣。」陳淼將唐克明摁在自己位置上道。

唐克明一抬頭，表示懷疑地問道：「為什麼不會是你呢，陳三水？」

「小聲點兒，不過，咱們還是要表達一些不滿的，這案子，咱們也得暗中查一查，這陳明初要是限期破不了案，估計還會落到咱們頭上，唐兄，你可要做好準備。」陳淼提醒道。

「丁主任，雖然，您是我的上官，但也請你不要胡亂猜測，血口噴人！」陳淼怒了，丁默涵急於找個人頂案，居然憑一把槍就武斷的認定梁雪琴是殺人兇手。

情報編審不光是把有用的情報按照等級挑出來，或者說，把一個個數字統計出來，這是最基本的素質，如果想要做一個高級情報員，就得需要有豐富的軍事和政治常識，開闊的視野，以及敏銳的觀察力等等，能夠給上級部門提供自己的分析判斷。

而現在對於刺殺紀雲清的線索，全部集中在這一款型號的槍上，誰擁有這一款槍就會自動成為懷疑對象。

也有人說兇手是一名年輕的女子，所以才會被保鏢忽略大義的和*圖*書……

一個身高八尺的漢子，他用一把掌心雷？

「什麼意思？」丁默涵臉色瞬間就陰冷了下來。

……

「為什麼是我？」

陳淼想想，都覺得這幅畫面有些令人哭笑不得。

茅子明帶來的兩個人就跟在陳淼身後，寸步不離，進入高洋樓，例行檢查后，一直跟著上了樓。

「林主任，這種勃朗寧M1906型手槍極為罕見，國內並不多見，所以，只要擁有這種型號手槍的人，都是值得懷疑的。」茅子明替丁默涵解釋道。

「是，也不完全是。」

「主任知道，這件案子棘手，不好查，紀家那邊肯定是要有一個結果的，現在有人願意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接過去，那還不順水推舟？」陳淼小聲解釋道。

陳淼正沉浸在千軍萬馬的遐想之中，冷不丁有人敲門，直接打斷了他的思緒。

「行，聽你這麼一說，舒坦多了。」唐克明哈哈一笑，起身道，「走了。」

「我只是就事論事，唐兄，你可別出去瞎說，我可沒有揣摩主任的心思。」陳淼忙矢口否認道。

這種事兒，換做陳淼一點兒都不生氣，這個案子本來就相當棘手，誰接手，誰倒霉，這樣算起來，陳明初才是那個倒霉蛋兒呢。

欺師滅祖，這名聲要是傳出去，他林世群還不眾叛親離，死無葬身之地。

「好的，容我把事情安排一下。」陳淼覺得有點兒不對勁，丁默涵召見自己，直接讓人傳個話，就算茅子明親自過來，也犯不著後面跟兩個人。

「明白。」

「槍呢，是否一直在你手中？」

「這麼說，刺殺紀老的人是你未婚妻梁雪琴了？」丁默涵直接指證道。

陳淼把韓老四喚到跟前，把事情交代了一下，然後整理了一下衣襟，坦然的跟著茅子明去了。

「我相中這把槍，其實是想把它送給我的未婚妻梁雪琴小姐防身的，所以，這把槍一直都是由我的未婚妻保管著。」陳淼解釋道。

現在好了，老頭子一死，紀家衰落已經成為定局，說不定那些惹眼的生意還會被人直接搶走。

陳淼和-圖-書手裡捧著一張報紙，正在上面搜尋有關歐洲戰場的消息呢，這德國突然進攻波蘭，一路勢如破竹，簡直令整個世界為之驚嘆。

「放肆，陳三水，有你這麼跟丁主任說話的嗎？」一旁忠心護主的秘書茅子明嚴厲喝斥一聲。

走到門口，唐克明又回頭過來：「我聽說上海總商會給新政府買了一批新車，美國福特牌的轎車，咱們特工總部也分了兩輛。」

這簡直其心可誅！

「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三水老弟，你現在對主任的心思揣摩的這麼厲害了。」唐克明一拍桌子激動道。

「丁兄，我說過，此事跟陳三水無關，你不信，現在你該相信了吧？」林世群終於站出來為陳淼說話了。

這種型號的手槍非常少見，國內也無法仿製，只能進口，子彈也是一樣的。

「咚咚……」

他敏銳的發現了這一點，今後戰爭的形勢可能會發生根本性的改變，可惜他手頭的資料不足，要是能有第一手的資料，他必定能能出一篇文章來。

「呵呵，看報紙也是為了工作嘛，要不然，我怎麼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陳淼親自給唐克明倒了一杯茶道，「你想呀，紀老是咱們主任的恩師，主任是不是理應為紀老找出殺他的真兇，可為什麼丁主任讓陳明初負責這個案子，他卻沒有反對呢？」

「唐兄，此事，你不要提了，我也不在乎這個。」陳淼忙抬手打住。

「陳明初接了這個差事，這下子有戲看了……」

丁默涵分明就是借題發揮，想要給他身上潑髒水。

「三水，我是相信你的，清者自清，有些人太過分了，如果當初這把槍被張露領走的話，那兇手豈不是就成了張露？」林世群也很惱火，他是力挺陳淼的，因為他是知道陳淼行蹤的，兇手絕對不可能是他，也不可能是梁雪琴，他派了人在麥琪公寓附近保護梁雪琴，自然對梁雪琴的一舉一動也是掌握的。

除此捐贈汽車之外，還有其他一些條件，總之，這一次袁傑能撿回一條命，要不是他老頭子有錢的話，還真是不好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