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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先生，我們就不兜圈子了，告訴我你的真實姓名，身份。」陳淼道，「反正你都是一個快要死的人，也沒什麼好隱瞞了。」

「三哥，要不然，用刑吧，我就不相信他能熬得過咱們的那些手段？」吳天霖道。

「為什麼？」

「我叫吳文凱，職業是攝影師，這你們不都知道了，還要我回答什麼？」吳文凱一抬頭，反問道。

「是，三哥。」

「這個案子，不急。」陳淼仔細想了一下道，「你還是儘快想辦法找一個安全屋，一定要隱蔽，不能讓人知道，我這裏也不是很安全。」

吳文凱聞言，瞬間一個激靈，身體猛然抖了一下，內心的緊張外露無疑。

等陳淼和吳天霖再進去的時候，吳文凱比剛才那一副病懨懨的死狗模樣強多了，坐在床邊，眼皮耷拉著，就是不拿正眼瞧人。

屋子裡沒多少擺設，就一張床。

其他的東西都讓吳天霖命人搬走了，一個囚犯，能夠給張床躺一下就已經非常仁慈了，沒看到76號看守所里，那些「犯人」一個個都誰在冰冷的地上，最多弄點兒乾草，上面再鋪一條破草席，這已經是相當優待了。

吳文凱哼哼兩聲，居然一個翻身，把屁股撅起來，面朝陳淼、吳天霖，這態度那真是囂張不得了。

「三哥，蘭兒姑娘已經轉移過來了，宋雲萍那邊是還有必要偽裝下去？」吳天霖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喲，這還挺有脾氣的。

汽車緩緩駛入陳淼新買的小樓院子中。

吳文凱躺在床上，一隻手被手銬拷在床頭上，那個狼狽的模樣，跟一條死狗差不多，看到陳淼和吳天霖進來，睜開眼看了一眼，又閉上了。

陳淼盯著吳文凱，忽然猛喝一聲。

一刻鐘后，邱浩進去收走了吃剩hetubook.com.com下的食物殘渣。

吳天霖的一名手下上前來，給陳淼拉開了車門。

「明天你給麻六打個電話，我跟他說的事情，明天必須給我一個答覆。」陳淼命令一聲。

「三哥？」

「兄弟們這幾日辛苦了，回頭，我請大伙兒吃飯。」陳淼微微一笑，他之所以讓吳天霖嚴格選人，除了存心培養嫡系班底的想法，還有就是希望能影響到這些人，日後能為我所用，那些滿手沾滿抗日誌士鮮血的人，他是如何不敢用的。

「是！」

「三哥，過兩天就是中秋節了，到時候你會回來陪雪琴姐過節嗎？」晚上吃飯的時候，巧兒忍不住問了一句。

「呸，你們這群特務狗漢奸，配提『祖宗』二字嗎？」吳文凱怒目圓瞪道。

「沅秋姑娘不願意出賣自己的清白和靈魂，倒是令人敬佩，就是可惜了韓老四。」陳淼嘆息一聲，「他這兩天跑的地方不少吧？」

陳淼眼角抽動了一下，雖然是演戲，可他現在必須站在「76」的立場上說話，他也希望看到一個堅貞不屈的抗日誌士。

「姓吳的，你找死……」

她也不會後悔。

「讓她再待兩天，沒有動靜就撤回來。」陳淼想了一下，吩咐道。

「是，三哥。」

吳文凱嘴巴微微閉合了一下，但他腳突然一個往裡收的動作，暴露了他此刻內心的緊張和恐懼。

「明白。」

但是他也不能一味的阻止吳天霖對吳文凱用刑，一次可以，兩次或許還說得過去，三次就不行了。

「邱浩，人在吧？」

「三哥，你小心點兒，注意安全。」梁雪琴一直將陳淼送到門口，鄭重的囑咐了一聲。

「天霖考慮不周。」吳天霖忙道。

「三哥，我們的錢已經夠和_圖_書用了，為什麼還要去弄這些灰色收入呢？」梁雪琴問道。

「三哥……」

陳淼呵呵一笑，上前來，坐到床邊，伸手拍了一下吳文凱的肩膀：「吳先生，咱們聊聊怎麼樣？」

「可是，我不太懂理財……」梁雪琴猶豫了一下。

梁雪琴似懂未懂的點了點頭。

陳淼呵呵一笑：「我知道吳先生是一條不怕死的硬漢子，不過就算要赴黃泉路，是不是也要吃一頓飽飯，餓死鬼到了閻王爺那裡，那可是沒好臉色的？」

「灰色收入？」梁雪琴秀眉一蹙。

「小七還懂理財？」

「你就別問了，我就是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借用兩天。」陳淼解釋道，「另外，我做主讓小七以後搬過去跟我們一起住，你覺得怎麼樣？」

吳文凱的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驚慌之色。

邱浩拿了食物進去，又出來了。

吳天霖還安排一個人陪著吳文凱，就坐在門口，看著他，三個小時一班，那真是插翅難飛。

「別看他年紀小，他的見識可不比差，他就是敏於行而訥于言而已。」陳淼一笑道，「好了，還有個事，咱們開納路那套房子，我先用兩天，中秋之前，你和巧兒就不要去了？」

「你放心，這些收入不是違法所得，但來路不算太正，類似於保護費之類的，每個月都會有一大筆，數目還不小，我把它交給你管理。」陳淼解釋道。

「我呸！」

吃完飯，陳淼將梁雪琴叫進了書房。

「而我雖然模仿了你的聲音做了回答，但未必就是你應該做出的回答，你猜，你的上線會做出什麼反應？」陳淼緊追不捨道。

……

她知道，有些事情選擇了，就無法後悔。

樓下汽車上，吳天霖已經等了他足足有半個小時了。

「怎和圖書麼樣，邱浩，吳文凱他吃東西沒有？」陳淼問道。

「怎麼，你們沒給吳先生準備晚飯？」陳淼臉一黑，發問道。

「走，過去看看我們的客人。」陳淼吩咐一聲。

「吃飯。」梁雪琴咳嗽一聲，輕聲提醒道，她在家裡，也有些憋悶，也想著能夠出去轉轉。

「吳文凱，其實你說與不說，對我來說都沒什麼，今天下午打電話給你的那個人應該是你的上線吧，他用暗語通知你馬上撤離，對不對？」

「怎麼，你死了，我總要幫你立個碑吧，你不會是想帶著吳文凱這個假名字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吧？」

「嗯，那天我休息，陪你們兩個逛街，怎麼樣？」

「嗯，我派去暗中跟蹤的兩名手下都跟我叫苦呢，說這韓老四也太能跑了，簡直瘋了。」吳天霖道。

打開門，陳淼和吳天霖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我的事情非常多，有時候未必會顧上，我身邊除了小七，以及巧兒和你能夠絕對信任，其他人我都不敢把性命託付。」陳淼道，「這錢我有大用，你只要記住這點就可以了。」

「這個吳文凱看起來是個軟硬不吃的傢伙，看來想要敲開他的嘴，不太容易。」陳淼道。

「這兒用刑，你就不怕嚇著周圍的鄰居，這可是我用來結婚的房子。」陳淼狠狠的白了吳天霖一眼。

「吳文凱這隻是個化名吧，還有攝影師的職業也是你的掩護身份，你的良民證是偽造的，我們不會這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吧？」陳淼嘿嘿冷笑一聲。

「韓老四呢，他那邊沒有消息嗎？」

梁雪琴驚訝道：「你為什麼要把這些錢交給我管理？」

「韓老四查到沅秋姑娘以前在仙樂斯夜總會做過，因為跟客人起了口角，被辭退了，後來去過幾家舞廳和-圖-書，但都乾的不長，最長的就是在白玫瑰歌舞廳了。」吳天霖道。

這樣的安排雖算不上萬無一失，起碼對於吳文凱這樣的人是足夠了。

「吳文凱，起來！」

「你們都吃過飯了嗎？」陳淼問道。

進入客廳，兩名督察大隊隊員立刻站了起來，向陳淼和吳天霖走了過來：「三哥，吳隊，你們來了。」

「雪琴，我可能接下來會有一些灰色收入進賬，我需要一個能讓我放心的人幫我管理。」陳淼鄭重的道。

「吃了，狼吞虎咽，就跟餓死鬼投胎差不多。」邱浩回答道。

「畢竟是青梅竹馬的戀人，換做你我也是一樣。」陳淼道，「讓你的人，盡量跟著他，保護他的安全。」

「行了，我該走了，今天晚上還有事，你跟巧兒早點睡。」陳淼輕輕的在梁雪琴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在的，吳隊，小貓正看著他呢。」邱浩回答道。

「巫森！」

「嗨，你個老瓜瓤子……」看管他的小貓看不下去了，上前伸手就要教訓這個對陳淼不敬的傢伙。

「雪琴，這些錢，你不收，別人也會收，而且，我收了這些錢，並不是為了我們自己，這錢我有大用，以後你就明白了。」陳淼道，「你要相信我，我若是想動歪腦筋掙錢的話，早就成百萬富翁了。」

「聊什麼，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吳文凱冷哼一聲，但是肚子卻不爭氣的傳來一聲「咕咕」的響動。

「是。」

「吳先生，手下人怠慢了，一會兒，就給你拿吃的來，等你吃飽，喝足了，我們再談。」陳淼起身，一揮手，與吳天霖一起退出了房間。

「哼！」

「不懂的可以學，反正你以後有更多的時間，這我的錢不就是你的錢。」陳淼嘿嘿一笑道。

「去，給吳先生拿點兒吃的來m.hetubook.com.com。」陳淼也知道一些規矩，這不給犯人吃飽飯就是怕犯人吃飽了，有力氣逃跑，至於餓上一頓兩頓，這是常有的事情，沒嘗過挨餓滋味兒的人是不明白餓是一種什麼樣的體會。

「逛街好呀，我和雪琴姐好久都沒有逛街了，我們要去南京路和外灘。」巧兒開心的叫了起來。

「查到了，是從租界打過去的，公用電話，在麥特赫斯路。」吳天霖回答道，「三哥，想要找到人，只怕是很難。」

「走吧。」抬頭看了五樓上那站在陽台上的那道倩影，陳淼真有一股想轉身回去的衝動，但還是一拉車門，鑽了進去，吩咐一聲。

陳淼咧嘴一笑：「天霖，這傢伙比我們想象的要容易對付多了，等他吃飽了，我們再進去。」

陳淼一伸手，攔了下來。

「三哥，這傢伙來的時候一副臭臉，咱不能用刑，餓他幾頓，難道還不行嗎？」小貓委屈的道。

「我們是文明人，能動口，就不動手。」陳淼攔住了發火的吳天霖。

「哼……」吳文凱蜷縮了一下。

「自古成王敗寇，這個道理想必你也是懂的，你現在罵的痛快，可後世之人未必會這麼看，歷史向來都是勝利者書寫的，到時候，你和你背後的那些人只會被寫成一群不自量力的迂腐之輩！」

「家裡多個人，還熱鬧呢，我怎麼會反對？」梁雪琴也是在重新了解陳淼，了解這個男人另外一面，另外一層身份。

「明白。」

「報告三哥，我們都吃過了。」邱浩挺直腰桿，大聲彙報道。

樓下的客房，被臨時改成了拘押牢房，窗戶從外面用木板釘住，封死了，只留下一個出氣。

「你放心，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問我，問小七也行。」陳淼繼續道。

「那個打進來的電話查到了嗎？」陳淼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