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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呢，我擔著多大的干係，你去找小七，電台在他那裡。」陳淼道，「這事兒，你必須儘快處理，巫森立刻給我從上海消失。」

「事在人為，若是過去，那自然不成，現在嘛，權力剛好出現一個真空，在他們彷徨之際，我們趁機介入，或許能做成一番事業。」陳淼晚上喝了不少酒，有些醉意，「反正這事兒於我而言，成了，從此不愁金錢，不成，也沒多大的損失。」

「我怎麼知道，吳文凱現在就在我手中！」陳淼怒道，「我當初讓小七問你的時候，你不是說不是軍統所為嗎，現在怎麼辦？」

「粗俗，哪有你們這麼說話的？」其中一賭檯老闆駁斥一句，「應該這樣說，三哥讓我們幹什麼，我們就幹什麼，刀山火海，絕不皺本分眉頭，是吧，三哥……」

客觀的聲音還是有的。

「吳文凱手中的電台在我那兒，沒有人知道，但是我不能跟重慶方面聯繫，但是你可以。」陳淼道。

「確切的說，是想請陳科長幫我試一下藥。」徐婉兒蓮步款款，巧笑嫣兮的走了過來。

半晌后，徐婉兒有些坐不住了，躡手躡腳的，跑到浴室門口偷聽裏面的動靜。

「你真無恥！」陳淼冷哼一聲，扭頭就衝進了浴室，擰開水龍頭，任由冷水從頭澆到腳。

上一次在滄州飯店，陳淼根本沒時間跟鄭嘉元說韓老四，沅秋以及巫森三個人的事情，這會兒終於可以將整件事的原委跟鄭嘉元解釋一遍了。

「行，那你可別來求我，這東西可是日本人研究出來的，不但可以對付男人，對付女人一樣有效……」

在這樣一個繁華熱鬧的地方，想要盯住一個人，那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況對方就喜歡往人最多的地方鑽。

「陳科長，回來了？」樓梯口，一道窈窕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背後。

「三哥說得對。」

自從梁雪琴成為「評彈」的響檔藝人之後，三年多來，幾乎沒有像樣的逛過街了，可隨著聽雪樓關門歇業。

這些日子來，她的心和-圖-書情也基本上平復了下來，對外界的輿論也看的淡了，而對於自己的未來，她也有了自己的思考和打算。

「我讓你拿回來的東西，拿到了嗎？」

「既然眼熟，這起碼可以確認，這極有可能是我們要找的人。」陳淼嘿嘿一聲冷笑，「這個人經常在麥特赫斯脫路一帶活動，應該屬於外勤，不是情報組就是哪支行動隊的，76號的美女蛇張露親自與他接頭，只怕這人的身份也是不低的。」

陳淼知道，小七這麼快就把照片洗印出來，那一定是去了麥琪公寓家裡的暗房了，那裡洗印材料齊備。

「由他去吧。」陳淼也不知道韓老四在做啥，既然答應讓他去找人，那就索性讓他瘋個夠，不發泄一下，他這情緒憋在心裏，容易憋出毛病的。

陳淼真的想罵人，但是，在這個公共場合之下，他還真不能這麼做，一旦引起糾紛，會引起被人關注的。

「幹什麼，徐婉兒，你越界了。」剛要彎腰下來，把耳朵貼上，陳淼就穿著一套睡衣，黑著臉從裏面走了出來。

陳淼關上了房門，好在他喝的不多，藥力不是很強，不然今天還真是有麻煩了，這徐婉兒簡直發神經。

他還能都認識，這是不可能的，有些人身份都是帶「密」的，別說他過去一個小小的情報編審，就是老鄭這樣上海區大總管，也未必認識所有人。

「嘭！」

……

「沒有，我沒喝多，能夠遇到三哥，我大老李這輩子是三生有幸！」大老李哭的那叫一個稀里嘩啦，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是死了親爹，還是親兒子呢？

陳淼早有打算搬出去，雖然新買的房子沒有裝修，但是住人是沒問題的，大不了，還可以在外面租一套房子住，住在華邨實在是不太方便了。

「嗯。」

「三水，你居然把琴老闆帶過來了，還約我在這裏見面？」鄭嘉元有些不悅，他跟陳淼的關係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

「這個人，你認識嗎？」陳淼掏出小七拍的照和-圖-書片問道。

陳淼印象中沒有見過這個人，軍統上海區，機關內勤他都沒認全，何況還有外勤額的情報組，行動隊，交通站等，還有外圍的組織，寬泛的包括進來，有幾千人。

「滾！」

他答應的，今天要陪梁雪琴逛街的，一早就過來了，從外灘一直逛到南京路，然後又到霞飛路。

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她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后，雖然報紙上還偶有謾罵她的文章，但似乎更多的是把她給淡忘了。

這裏地產公司，汽車公司眾多，百貨商店，珠寶首飾店，典當行等等，而且沿街商鋪林立，是個人來如織的地方。

「雪琴，巧兒，我那邊有個朋友，過去招呼一下，你們先點東西吃。」陳淼對梁雪琴和巧兒招呼一聲。

「見完這個人後，就回招待所了。」小七道。

「麻六，以後咱們協會名下的賭檯，所有抱台腳全部都要換成我們自己的人，人手不夠，去南市國際安全區去招，招募回來，咱們統一培訓，上崗。」陳淼道，「過去做的不錯的，願意留下乾的，我們也要歡迎，咱們也沒想斷人家的生計，但必須得加入協會才行。」

「韓老四呢，他這一天都在幹什麼？」陳淼問道。

「徐婉兒，你給我水裡下了葯？」陳淼臉色一黑，這徐婉兒居然在他平時喝的白開水中下了葯。

「這會不會影響到你？」

「你讓我怎麼弄，他是受命于戴老闆，你又抓了吳文凱？」

「好，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去找小七。」

76號做事，那是無所不用其極，沒有節操，毫無下限，這一點，他算是領教了。

「就算沒有高鑫寶，我跟吳雲甫日後也會有衝突的，在76號想要做老好人是不行的，你只能墊底。」陳淼道，「吳雲甫這種人，志大才疏，又不知道進退，遲早會惹禍上身的。」

「能有什麼事兒，這種下三濫的伎倆對我沒用。」陳淼冷哼一聲，「從明天開始，我會搬出去，這棟別墅就是你一個人的了，這下該滿意了。」

和_圖_書「是他倒霉，遇到了我，不過，就算沒遇到我，他也跑不掉，落到我手裡，起碼還不用受苦，現在，要是落到陳明初手裡，那一頓皮肉之苦是免不了了。」陳淼冷哼一聲，「說了這事兒，也真是一言難盡……」

「好。」

……

「嗨，陳科長，彆強忍著了，那樣對身體不好？」徐婉兒在門外。

「陳宮澍想幹什麼，憑什麼剝奪你跟重慶直接彙報的權力？」陳淼也是無語了。

「這事兒先放到一邊，我問你，刺殺紀雲清的到底是不是我們軍統的人？」陳淼嚴肅的問道。

「我知道，咱們內部有76號的眼線，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頭緒。」鄭嘉元嘆了一口氣，他被陳宮澍削權，很多事兒都管不了。

「你去吧，我們在這裏等你。」梁雪琴微微一點頭。

……

「她們又在東亞旅店見面了？」

「之前軍統在上海一連串的失利，還有我工作的失誤，尤其是對你信任，明面上，我該受此處罰，沒降職就不錯了。」鄭嘉元解釋道。

「好，我知道了，明天你晚上不當班吧？」

「你，你居然沒事兒？」徐婉兒被嚇的不輕。

「是，三哥，一切聽從三哥的安排。」麻六興奮的答應下來，他是常務理事，陳淼不在的時候，協會的一切事物都是由他處理，有一種大權在握的感覺。

「你用了家裡的暗房了？」

兩個女人就像是兩隻飛出鳥籠的鳥兒，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你知道了？」鄭嘉元眼神尷尬道。

照片上一個身穿長袍，頭戴禮帽的人，低著頭，只能看到一個側面，顯然拍攝的角度並不是很理想。

「嗯，連房間都跟上一次的一樣。」小七點了點頭，有些羞愧道，「我遠遠的跟了他一段路，發現他去麥特赫斯脫路，然後就跟丟了。」

……

「三哥，就是這個人。」臨下班，小七來了，遞給陳淼一張照片，一摸就知道，這是剛沖洗出來的。

「刺殺紀雲清的，是不是一個化名叫巫森的殺手，他還有一個助手，叫和-圖-書吳文凱？」

「三哥，咱們弄的這事兒，真的能做成嗎？」吳天霖開車送陳淼返回76號，在車上問了一句。

「那好，明天晚上來家裡吃飯。」陳淼吩咐一聲。

怎麼這涼水喝下去，體內的燥熱感沒有消除，反而越來越覺得熱了，而且小腹下一股邪火好像是澆了油似的，越燒越旺。

鄭嘉元聽了，有些瞠目結舌，這裏面還有如此曲折巧合的故事。

霞飛路，蒂文斯咖啡館。

「不會，吳文凱暴露，你就當是他的上線，取走未暴露的電台，與重慶方面取得聯繫，獲得聯繫方式，這個獨立的小組從兩個人，變成三個人，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陳淼道。

鄭嘉元點了點頭：「放心，我一定查出這個內鬼是誰，把他揪出來！」

「這要是以前，我還能試試，但是現在我沒有權力直接跟重慶彙報和聯繫了。」鄭嘉元為難道。

「三水，我也是剛知道，是一個獨立的行動組乾的，跟上海區不發生橫向聯繫，受命于戴老闆……」鄭嘉元聲音越說越低。

「嗯，電台和密碼本都已經拿到了，就放在我那裡。」小七點了點頭。

陳淼簡直想要殺人，一時不查，居然中了招了，不過，他有這個意志力，能夠抗衡，他今天要是輸了，那就萬劫不復了。

「我也不想抓他，可我不抓他能行嗎，讓他給巫森通風報信，那我不就完蛋了？」陳淼道，「我就不信了，就沒有緊急情況下的聯絡方式，吳文凱被抓，重慶方面就沒辦法聯繫他了？」

雖然協會名下才有七家賭檯，實力都不大，但是聯合起來，也是一股不弱的勢力了，比起榮勝那樣的賭檯也不差了。

「拉著一輛車滿大街的轉悠呢，也不知道是在幹啥？」吳天霖訕訕一笑。

「到底什麼事兒，急著約我出來，不是才見過面，難道拿到76號的建築和地下管道圖了？」鄭嘉元急切的問道。

「咱們這算是虎口奪食，吳隊長對您拿到麗都歌舞廳的股份已經很不滿意了。」吳天霖道。

「不是，你怎www.hetubook.com.com麼抓的吳文凱？」

不過，這張照片倒是可以拿給鄭嘉元看看。

「三哥，以後，我等就為您馬首是瞻，您讓我們向東，我們絕不敢向西，您讓我們拉屎，我們絕不敢放屁……」

「放心吧，雪琴不認識你，就算認識，她也不會跟任何人說的。」陳淼坐下來，一招手，向侍者要了一杯拿鐵。

「老李喝多了，絕對是喝多了……」

陳淼面無表情，這些人一個個都是滾刀肉，戲精，什麼鬼話，肉麻的話他們都說得出口，要不是看在他把高鑫寶給壓服的情況下，會心甘情願的花錢買平安？

難道是有人授意？

「老鄭，我都把這個案子推掉了，可還是沒逃得掉，你說，這叫什麼事兒？」陳淼也憋屈，「這事兒，我沒辦法隱瞞，否則，我辛苦建起來的信任瞬間沒了，現在，就看你的了，你得想辦法把人給我弄走，如果讓陳明初逮到了，我可救不了他。」

「小心點兒，既然陳宮澍不相信你，凡是你也要多一個心眼兒，咱們這事兒，千萬不可露半點兒風聲。」陳淼提醒道。

「我被安排了輪休。」

這也沒辦法，想要不被發現，就只能是這個效果，對方絕非泛泛之輩，一旦被發現，那想要再摸到他的行蹤就難了。

鄭嘉元仔細看了看，皺眉道：「有些眼熟。」

「張露呢？」

她一個評彈女藝人，雖然說跟一個「漢奸」扯上了關係，可她並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是真的？」

陳淼沒有責怪，小七沒有貼身跟蹤，麥特赫斯脫路緊臨南京西路，是公共租界最繁華的地段之一。

因為喝了不少酒，陳淼回到華邨212別墅的時候感覺口乾舌燥，順手就拿起客廳餐桌上的涼水壺到了一杯，喝了下去。

「你怎麼知道？」鄭嘉元嚇了一跳。

居然拿他來試藥，只怕目的不單純吧。

這麼想一下，壞事倒是變成了好事兒。

不對勁兒！

徐婉兒這種出格的行為，倒是給了他直接搬離華邨的理由，林世群就是想要他留在華邨都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