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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戰無痕

作者: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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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吳文凱之死

第176章 吳文凱之死

「不是,要是尋常人,我可能根本不會拿出這張唱片,但先生您懂行,自古就是知音難覓,這張唱片到了您手裡,必然會倍加呵護和保存,我還有什麼不捨得呢。」老闆連連擺手。
幾分鐘過後,吳文凱身上的又多了十幾條傷痕,衣服也都被打爛了,渾身上下就看不到一塊好肉。
「科長,這人都死了,查明死因有啥用?」
「這樣也好,不管這個Queen是誰,只要有個第三者存在,那吳文凱口供中的漏洞算是補齊了。」陳淼點了點頭。
酒吧受限於財力和空間,請不起專業的樂隊,只能請一兩個樂手過來駐場,這已經是很了不得的了。
要了一杯白蘭地,陳淼跟侍者交代了一聲,他在等一個朋友,一會兒人來了,請侍者帶他過去。
善鍾路·四季理髮店。
而且酒吧人流複雜,即便出事兒也容易脫身,因為洋人比較多,不管是76號的特務還是日本特高課的便衣,多不敢隨便亂來。
「怎麼救,人關押在76號總部拘留所,陳明初負責這個案子,一旦查證巫森是刺殺紀雲清的真兇,76號是不會放過他的。」陳淼黑著一張臉道,「76號要殺人立威,殺一儆百,除非你們殺進76號,劫獄。」
「有梅蘭芳先生的《霸王別姬》嗎?」
租界內的酒吧大多數以歐式為主,而日式酒吧則集中在四川北路的虹口區,以賣日本清酒為主。
也許,她沒想過自己當初的義無反顧的選擇會害了巫森,也會害了她自己,所以,她才一心想要求死,想要跟巫森死在一起。
「科長,我也不知道呀,資料上沒說……」
「三哥,我真不想看到小秋這樣,為了這麼一個混蛋,小秋在最需要他的時候……」韓老四哭道。
大夫很快就給吳文凱注射了一支藥物,反正陳明初也不明白,但是,當大夫注射藥物后,吳文凱的情況不但沒有反轉,反而加重了。
「輸液,打退燒針,還有物理降溫https://m.hetubook.com.com,到現在為止,燒退下來一些,體溫沒有那麼高了。」宋雲萍回答道,「今晚可能是最危險的,如果葯一停,她體溫再升高的話,那可能就……」
「這傢伙怎麼會有癲癇?」
也許,她早就沒有求生的慾望了。
「怎麼回事兒?」譚文斌一把揪住那大夫的衣領,將他拎了起來,嚇的那大夫面色蒼白,手足無措,無語倫次。
「應該是,她具體身份我也不清楚。」
陳明初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提起他過去的身份,這分明是在不斷提醒他是軍統叛徒。
「想要喝水,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譚文斌光著膀子,手持一條皮鞭,先浸在鹽水裡,后在辣椒水的桶里泡了一會兒,再抽打在吳文凱的身上。
「水,水……」
「為什麼來這裏,這裏聲音嘈雜,說話太不方便了?」鄭嘉元有些不喜歡酒吧的環境。
「那是你的事情,跟我無關,我儘力了,有些事情,我真是沒辦法。」陳淼道,「對了,那個吳文凱掌握多少機密?」
她能抱的,就只有眼前這位了。
「你也比他好不了多少,若是梁小姐遇到這樣的情況,你會如何選擇?」鄭嘉元白了陳淼一眼。
陳淼頭戴一頂黑色的禮帽,身穿一身褐色的風衣,他並沒有進去,而是走進了理髮店對面的唱片店。
而梁雪琴則最為崇拜梅蘭芳先生,先生在上海蘭心大劇院的演出,她只要有時間,那是每場必到的。
年輕人最有活力,最愛熱鬧,爵士樂剛好迎合了這一點。
陳淼進入伯爵酒吧,酒吧中央表演小舞台上,一名身著背心兒,扎著蝴蝶結的老年薩克斯手正在吹奏一首舒緩的《致愛麗絲》。
「先生,您想買什麼唱片,我們這裏什麼唱片都有?」
「還有力氣說話,我讓你說話……」譚文斌是最了解陳明初的,當即手中的皮鞭再一次揮了下去。
「你懂hetubook.com•com個屁!」陳明初狠狠的瞪了譚文斌一眼,「把人先控制起來,現場封鎖,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能擅動。」
「至少我會把後果考慮清楚了,才會去做,而不像他,腦袋一熱,前應後果都沒想明白,就把人帶走了。」陳淼質問道,「就因為他割捨不下的個人情感,你知道這會害死多少人?」
這才是最致命的。
酒吧就是一個非常合適的地方,光線比較暗,只要找一個相對陰暗的角落,基本上可以保證談話不會被任何人聽見。
劫獄,別開玩笑了,就憑軍統上海區現在的力量,這根本就是不現實的,陳宮澍也不會同意,戴老闆更不會同意。
「您慢走。」
「愚蠢,他既然當初已經離開了,就不應該回去再找人家,還自以為是的把人從醫院帶走,結果呢,他自己跑不掉,還連累了別人?」說起這個來,陳淼就怒火三丈。
「老四,今晚你就留在醫院陪她吧。」陳淼能理解韓老四的心情,輕輕的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
有本事的樂手在上海灘是很吃香的,各大舞廳是爭相邀請的。
這下大夫也有些慌了,額頭上直冒汗,他以為自己藥用量不夠,又注射了一支,但這一支下去后,吳文凱沒過多久就徹底的沒了呼吸。
福民醫院靜安寺分院,發熱病房內。
「他是巫森這個獨立行動小組的機要員和交通員。」鄭嘉元道。
是呀。
「怎麼回事,快,把人放下來,叫大夫……」陳明初嚇了一跳,這要是把人打死了,可就啥線索就沒有了。
「一杯香檳,謝謝。」鄭嘉元來的很快,幾乎是隨後就到了,在侍者的引領之下,來到陳淼做的卡座坐了下來。
鄭嘉元反應也很快,啐罵一聲:「走路看著點兒,真是的。」
鄭嘉元哆嗦了一下。
「我急著見你,還是因為巫森的事情。」鄭嘉元壓低了聲音,「戴老闆命令,無比予以營救。」
「女王?」陳淼訝然,什麼人m.hetubook.com.com取這麼一個代號,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吧,「這是個女人嗎?」
「先生,您可真是行家,這張唱片,我可是打算留著當做鎮店之寶的,沒想到還是讓您給挑走了。」
「怎麼樣,燒退了嗎?」下班后,陳淼驅車過來,看望在醫院的沅秋,韓老四和宋雲萍都在。
突然,吳文凱手腳抽搐起來,口眼歪斜,嘴角不停的往外吐白沫。
「咱們不能總是在同一個地方見面,那樣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的。」陳淼道,「酒吧的環境雖然嘈雜,可只要有形跡可疑的人出現,也是一目了然。」
他上來就用了大刑伺候。
「老闆真會說話,以後還有這樣的好貨,記得給我留著,我還會再來的。」陳淼付了錢,將唱片小心翼翼的放進了布袋裡。
譚文斌作勢還要上去揍人,但是被陳明初跟攔了下來:「夠了,事情沒搞清楚之前,你就算打死他也沒有用,還是先查明吳文凱的死因再說。」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戴老闆的電文中沒說,我也不好多問。」鄭嘉元苦笑一聲。
「王八蛋,好好的人讓你給治死了。」譚文斌暴怒,將那瘦弱的看守所大夫提起來,摔了出去。
看到鄭嘉元手裡拎著一把黑傘,邁著急匆匆的步子,迎面而來,陳淼直接迎了上去,假裝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吳文凱和巫森呢,他們清楚嗎?」
這是一家白俄開的酒吧,因為,這裏居然還有伏特加賣,一般酒吧以賣白蘭地,威士忌以及琴酒(烈酒一種,主要是用來製作雞尾酒)為主,飲料有汽水,香檳等等,歐式的酒吧基本上都差不多。
「現在是,無論巫森認不認罪,他都是死路一條,至於怎麼死,那我就不知道了。」陳淼道。
熾熱的燈光下,吳文凱滿身傷痕,眼球突起,嘴唇乾裂的都出血了,陳明初可沒有陳淼這麼仁慈。
「既往病史都跟大夫說了嗎?」
「不然,你以為呢?」
「這事兒,只怕是做不到。和圖書」陳淼搖頭道,「我不是讓你通知他撤離的嗎,為什麼不走?」
「是,三哥。」宋雲萍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己背叛了軍統,在76號這個爾虞我詐的地方,她只有找到一個靠山,抱緊一隻大腿,才能在這殘酷的環境中生存下去。
「有,有,您是想買哪一個版本的?」唱片店的老闆非常熱情的問道,「我這裡有百代唱片公司和大中華唱片公司灌錄的,兩個版本各有不同,您要哪一個?」
「我知道的,我都已經說了,陳長官,你過去也是軍統的,求求你,看在咱們曾經還算是同袍的份上,饒了我……」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戴老闆那邊,我該如何交代?」
總是在一個地方見面,不安全,為了自身的安全,也為了鄭嘉元的安全,他覺得有必要換一個地方。
「是嗎,老闆這是心疼了,不舍的賣了?」陳淼呵呵一笑。
男兒有淚不輕彈,小秋對韓老四而言,很可能已經不完全是愛情,而還有一份親情在裏面了。
其實,沅秋沒必要跟巫森離開的,她這一走,反而讓他們更容易抓到巫森,而她自己現在也是命懸一線了。
當然,巫森是肯定不想讓沅秋死的,現在這個結果,也不是他能預料到的,可以說,天意弄人。
「這張不錯,我就要這張了。」陳淼聽了之後,選了一張百代公司出的唱片。
「這個小組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嗎?」
……
這年頭,流行的是爵士樂,不管是在百樂門這樣的大型歌舞廳,還是在這麼一個小酒館,最受年輕人歡迎的就是爵士樂,爵士樂活潑而歡快,最適合作為舞曲了,而且舞廳和酒吧年輕人最多。
「雲萍,你辛苦一下,有什麼事情,隨時聯繫我。」
「巫森那個王八蛋,小秋要是不跟他走,好好的在醫院養著,就不會有事……」韓老四眼圈紅紅地罵道。
老闆殷勤的將陳淼送出了店門。
這本是一首鋼琴曲,但用薩克斯演繹之下,也是別有一番味道的,就是這和-圖-書位薩克斯手的表演有些走心了。
「我能聽一下嗎?」陳淼也喜歡京劇,但他的欣賞水平還行,要是開口唱的話,那隻能算是業餘水準,最多也就是個票友。
中國人不是酒吧的主要顧客,但隨著風氣的開放,有錢的中國人,特別是年輕人越來越接受這種西方的消費酒文化,所以,酒吧在租界越開越多,成為一種時尚。
「再怎麼說,巫森殺了紀雲清這個漢奸賣國者,他是有功于黨國,有功于軍統的,是功臣,難道,我們就這樣見死不救嗎?」鄭嘉元反問道。
「還有一個人,代號:Queen。」
……
一個人不想活,別人怎麼也沒辦法,想死的人,她有千萬種方法可以讓自己去死,就比如現在這樣,躺在病床上,有呼吸,卻沒有思想。
「陳科長,是癲癇發作,必須馬上搶救,否則以他的傷勢,恐怕是撐不過去的。」看守所的大夫過來,檢查了一下,馬上判斷了病情。
「我是通知他了,可是跟他在一起的那個女的生病了,他若是一走,那個女的沒人照顧,絕活不下來。」鄭嘉元道。
特意讓醫院給安排了一間病房,好照顧,也不會影響到其他病人的休息。
這還是給對方送人頭,送功勞,還會讓租界的當局對他們產生不滿,甚至反感,那就得不償失了。
「你是說,把取走電台和密碼本算到Queen的頭上?」
「說了,大夫說病人墮胎,本應多卧床休息,卻勞累奔波,體質孱弱,引起了感染,所以,又耽擱了治療時間,所以讓我們要有心理準備。」宋雲萍嘆息一聲,沅秋的遭遇夠可憐了,想不到會有這樣一劫。
「哎,你這人怎麼回事……」
「是我,前面波蘭領事館邊上有個伯爵酒吧,我在那兒等你。」陳淼以極為快速的語氣,在鄭嘉元耳邊說道。
陳淼過去常年混在租界的洋人圈子裡,酒吧這樣的場合,不說經常去,但絕對是不陌生的,而且他會英語和法語,甚至還能聽懂一些簡單的俄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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