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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譚文斌明白了，難怪陳淼跟他說，不需要動用處理出公函，直接讓他過來找這個叫陳光炎的科長就能把事兒給辦了。

「陳科長跟我們陳處長很熟嗎？」譚文斌被熱情的陳光炎搞的有些發懵，有些沒搞清楚狀況。

「不，這不可能，劉大哥不可能背叛黨國，更不可能當漢奸！」

「回電，毒蛇的事情，可以下令申飭，但不要直接下令停止行動，至於我的身份，我需要嚴格保密，我想，這是我作為你河豚小組副組長應該有的權力。」陳淼考慮了一下，命令道。

「溫品三……」

「她是對我們殺了覃文智不滿，還是對我故意的針對陳三水不滿？」陳沐「嘿嘿」一聲，沒有伸手去接電報，而是一個轉身，飲下杯中的美酒問道。

「你是誰，為什麼救我？」洗了澡，吃了東西，化名「謝忠明」的尤三已經恢復了些許行動的能力。

這每過一次堂，就跟死過去一次一般，所以，這裏的犯人最怕的就是被點到自己的名字。

「三哥，『Queen』說，殺錢仁龍是她的安排，但覃文智並不是她下的命令，關於毒牙劉國興，她原本已經安排他離開，但不知為什麼又突然返回上海，她現在也聯繫不到本人。」

「這是你的新身份，拿好了，可別丟了，丟了可沒人再給你補辦了。」上車后，譚文斌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份身份證明遞過去。

「叔吩咐的事兒，再小的事兒那對我來說都是大事兒。」陳光炎笑呵呵的道，「你說的這個人是因為良民證造假，手上，肩上和*圖*書都有當兵的特徵，這日本人現在對這樣的人盤查十分嚴格，他回答不上來，我們也只能公事公辦，沒想到他居然是你們的人。」

沒人敢上前扶，還是後面的獄警走過去，伸手將人提溜起來。

兩名獄警有些發懵，頭一回聽說這牢里的犯人還給這樣的待遇的，難不成，這小子真的是「好日子」來臨了。

「是，是……」

「是呀，你們陳淼處長按照陳家族譜計算的話，應該是我的族叔。」陳光炎嘿嘿一笑解釋道。

只能先跟譚文斌走了。

「76號一處行動大隊大隊長譚文斌。」

「跟我走吧，別想跑，你現在沒有任何證件，再被抓起來，那就沒人能救得了你了。」譚文斌領著「謝忠明」從偵緝隊出來。

「既然譚隊長這樣說了，那我不收的話，就是瞧不起你了。」陳光炎點了點頭，「好，那我就收下了，以後，咱們常來常往。」

這年頭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沒有？為了生計和小命著想，這有些事情還會不瞎打聽為好。

「他不是我們的人，只是跟我們有點兒關係，有些事情你懂的？」譚文斌從公文包里掏出兩封銀元放在辦公桌上。

蝎子忽視的地方，陳沐那麼謹慎的一個人，是不會輕易犯錯的。

「老總，他就是謝忠明，前天剛提過堂，我知道。」邊上有一個犯人搶著替地上的人回答道。

「什麼意思？」

「謝忠明，謝忠明，誰是謝忠明？」獄卒的聲音突然一路喊了過來，牢房內不由的一陣騷動。

……

「小七，聯繫一下『Queenwww.hetubook.com.com』，問一下，毒蛇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兒，還有，能不能聯繫上劉國興，安排他馬上離開上海。」陳淼也不是逆來順受的，「Queen」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跟陳沐又有聯繫，如今「陳沐」對上自己，難不成這是要他們兩個自相殘殺不成？

「行了，你現在雖然有新的身份，但還是不能亂跑，我們給你安排了一個地方，你暫時住下來，到時候自然會明白的。」譚文斌解釋道。

也許，就只有等待死亡這一條路了！

「那是一定的，以後還少不得麻煩陳科長。」

「別緊張，是劉國興求到我們處座，才把你從偵緝隊撈出來的，不然你就算不死，也要被送到日本去做勞工，估計這輩子都沒機會活著回來了。」譚文斌道。

……

每天都有凍死的囚犯被拉出去，也不知道是隨便挖個坑埋掉，活著是扔在亂葬崗上，讓野狗分屍。

「是，三哥。」

「沒看見，可能是出去喝酒了吧？」小貓道。

他覺得自己快撐不下去了，但最終一咬牙，還是過來了。

至於去了哪兒，沒有人知道，但大部分人都相信，這個人從此再也見不到了，死了也沒人知道。

「我要見劉國興大哥。」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譚文斌拉開車門，「上車。」

「『Queen』問，毒蛇的事情如何解決，是她直接下令停止對你的行動，還是告訴他你的真實身份？」小七又抄收了一份電文。

「陳科長，那我就不多待了，告辭。」譚文斌起身告辭道。

「不用，和*圖*書陳明初處長那邊會配合我們的。」陳淼搖了搖頭。

「我不信！」

「對待叛徒和漢奸，他們凶，我們要比他們還要凶，這樣才能震懾住那些人。」陳沐重重的道，「蝎子呢？」

晚上吃飯的時候，陳淼特意給小七夾了菜，安慰一聲：「小七，別灰心，總會有辦法的。」

「嗯，看好他。」陳淼點了點頭，「這個人是我們抓住劉國興的最大的籌碼之一。」

「你就是譚文斌……」尤三嚇的不輕，下意識的就要推開車門，可是這時候車門已經關上了。

「謝忠明，你好日子到了，起來，跟我走吧。」獄警再一次踢了地上的人一腳，這一回終於有了反應，那叫謝忠明的犯人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但卻根本站不穩，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該死的，這個劉國興想幹什麼？」陳淼拿到這份回電，真是氣的不輕，劉國興真是太意氣用事了。

……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呢？」

「譚隊長慢走，常來呀！」

「三哥，為什麼不直接審訊呢，這個尤三一定知道劉國興的下落？」吳天霖不解的問道。

昏暗的牢房內，一個身穿破棉囚袍的男子蜷縮在角落裡，寒冷，飢餓，酷刑之下，一次又一次的昏死。

所有犯人都屏住呼吸，就這麼看著「謝忠明」被獄警拖著出去。

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再沒有東西吃，他很可能挺不過這個寒冷的冬夜。

「啥？」

戈登路，四海貨棧。

……

「我要你回答，我問的是你嗎？」那獄警瞪了囚犯一眼，窮橫一和_圖_書聲道。

蹲了一天的小七，沒有任何收穫。

牢里什麼都沒有。

市警察局偵緝總隊，治安科陳光炎辦公室。

他內心其實是並不想抓劉國興，可陳明初那邊，他又不能拒絕，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尤三猶豫了一下，他也知道，自己現在什麼都沒有，要是再在大街上碰到巡邏隊的話，只怕還會被抓起來。

老鼠，蟑螂之類的早就被吃光了。

「四哥，『Q』來電，對我們的刺殺覃文智的事情很不滿。」小貓推了一下鼻樑上眼鏡兒，拿了一份電報遞給了晃動手裡高腳杯里的白蘭地的陳沐道。

敢情，這裏面還有親戚關係。

「你不信，如果不是劉國興告訴我們，我們怎麼知道你化名謝忠明被偵緝隊抓了去？」譚文斌嗤笑一聲。

「你就是謝忠明？」其中一名獄警踢了一腳，喝問一聲。

「可以，但我需要安排一下，你不要急躁。」譚文斌一口答應下來了。

「你難道不知道劉國興跟我們處座一直有來往嗎？」譚文斌問道。

「嗯，在外面等一下。」陳光炎吩咐一聲。

他還活著，只不過只剩下半條命了。

「老總，謝忠明在這兒……」

每次送飯，受傷的他根本搶不過其他人，只能撿別人剩下的米飯和菜葉吃一口，就這樣，他還頑強的活著。

這個時候叫人，那應該是又要過堂了。

「這……」

「譚隊長，一會兒人就給您送過來，還請您在我叔面前美言幾句。」陳光炎對譚文斌是熱情萬分，好茶，好煙的招待著。

僅憑現有的線索，想找到蝎子，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況ｍ•ｈｅｔｕboｏk•com•ｃｏｍ蝎子背後還有一個「陳沐」。

「沒說，不過，我猜應該是後者。」小貓收回電報道。

「嗯。」小七可不是那種遇到一點挫折就垂頭喪氣的人，相反，他的韌性在同齡人中是無法比擬的。

「譚隊長，你這是幹什麼看不起我？」陳光炎忽然表情嚴肅道，「把錢收起來。」

因為，那滋味兒真不是人能夠承受的。

「好說，好說，哈哈哈……」

「四哥，這麼回會不會太狠了？」

「沒聽明白，洗澡，換衣服，吃飯？」隊長哼哼一聲，「這是上面的命令，聽明白沒有？」

同監牢的犯人們讓開一條路，兩名身穿黑皮的警服的獄警走了進來，站在了那蜷縮在角落的囚犯面前。

「把人帶過去清洗一下，換一身乾淨的衣服，弄點兒吃的給他。」隊長嫌棄的捂著鼻子一揮手道。

「誰說劉國興當漢奸了？」譚文斌笑道。

「三哥，譚文斌把尤三安排住進了霖記的優待室。」下午，吳天霖跑過來向陳淼彙報道。

「回電，陳淼受黨國栽培，卻背叛黨國，罪不可恕，職非挖腹剖心，挫骨揚灰方能以平國人之忿。毒蛇。」

在獄中，最忌諱的就是聽到一句話「好日子到了」，這「好日子」可不是真的好日子，而是再也沒機會回來了。

「陳科長，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底下的弟兄也是要打理的，總不能讓你掏這個錢吧？」譚文斌道，「這錢也不多，就當是交譚某這個朋友如何？」

「科長，謝忠明帶到！」喝了兩口茶，等了一小會兒，陳光炎的手下敲門進來稟告一聲。

「隊長，人帶過來了。」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