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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這大冬天的，待在下滿的人也是會凍壞的。

陳明初走後，陳淼將韓老四叫進來，吩咐了幾句，安排陳明珠進督察處，這不過是一件小事兒。

老范緩緩的點了點頭，雖然這封信是假的，不過能夠給這個女人帶去一絲安慰，假的也是好的。

「吳小姐，有人要見你。」陳輝將老范帶到吳馨面前，介紹一聲。

陳一凡早就得到命令，在家中候著呢，並且把無關人等都支開了，陳飛他們去明月里18號了。

……

「吳小姐。」不可能讓吳馨這麼無止境的哭下去，他還要問話呢，老范從口袋裡掏出早已準備好的一方藍手帕遞了過去。

哥哥死心塌地的要當漢奸，就連父親給他寫的親筆信都無用，而她更是勸說不了這個一門心思想要富貴的哥哥，而她本想借綁架陳淼的計劃，將哥哥拉回正道，可結果卻是她自己被簽了「自省書」，現在連自己也進了督察處，還成了那個讓她討厭的人的實習秘書。

哪有親哥哥把親妹子往火坑裡推的。

至少暫時是肯定不行的。

陳一凡點了點頭，馬上開門出去了。

「謝謝。」吳馨道了一聲謝，便迫不及待的取出信封里的信件，湊到燈光下讀了起來，一邊讀，一邊還不停的抹著眼淚兒，淚水甚至將那手中的信紙都弄濕了。

「你見過這個方文嗎？」

不一會兒功夫，陳一凡帶著陳輝上來了，他要的就是老范跟吳馨單獨對話，陳輝在邊上，老范就發揮不出來了。

「一次是他去找我，去我工作的診所，好像受了傷，但沒有讓我看傷口，還有一次是老鄭帶我過去的，和圖書他住在老鄭安排的安全屋內養傷。」吳馨道。

在那個時間段，正是他奉命打入76號的前期，而且他恰好負傷了，這麼一對應，他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嗯，古先生，你問吧。」

地窖里環境比吳馨剛被送進來的時候好多了，起碼經過收拾和通風后，裏面的濕氣沒有那麼重了，霉味雖然還能聞到，但起碼不那麼難受了。

吳馨忙站起你，有些局促的沖老范露出一絲微笑：「你，你好。」

沒辦法，父母年老，舟車勞頓肯定吃不消，家裡雖然還有弟弟妹妹，可他們還太小，沒有什麼社會經驗，就她一個，還算能擔當的，就來了。

他不願意那麼做，可站在他現在的身份立場上，他不怎麼做，就會被懷疑，那他就有危險了。

「什麼時間，什麼地點？」老范追問道。

「吳小姐，你先看一下這個。」陳輝走後，老范才從隨身攜帶的皮包里取出了一封信放在桌子上，朝吳馨面前推了過去。

陳輝轉身過去，挪開地上的桌子，拉起地上的一個銅環，露出了一個向下的入口，一道木梯延伸下去。

……

「這個……」

「那關於這個人的身份，你知道多少？」老范問道。

還支了一個爐子，燒的木柴，這裏面可不敢燒炭，萬一出了事兒，那人瞬間就可能沒了。

「吳小姐，別緊張，我能坐下嗎？」老范微微一笑，他現在的形象跟往日還是有極大區別的。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暴露了，那天我從診所下班回家，騎著自行車路過一條巷子，突然一輛黃包車衝過來，把我撞到在地上和圖書，然後，就有兩個人衝過來扶我，可沒等我起身，就暈過去了，當我醒來的時候，就在一個滿是刑具的屋子裡……」

不但穿的一身料子不錯的藏青色長袍，頭髮也打理了，打了髮蠟，粘了鬍子，右手無名指上上還戴著一顆翡翠的黃金戒指。

「你被日本特高課抓過，他們為什麼又將你放了？」老范繼續問道。

「嗯，好的，我說。」吳馨稍微的定了定神，「我也那個人真名是什麼，但我總聽老鄭喊他老方，有一次，我無意中聽老鄭提到他叫方文，他們的關係很好，但是老鄭從不讓我參与他們之間的事情，只是偶爾的讓我幫忙傳遞一下消息。」

「是。」

老范其實一直都在觀察吳馨拿到信件之後的全部反應，這是判斷接下來吳馨所言真偽的關鍵因素。

若不是來上海尋哥哥陳明初，傳達父親的意思，勒令他懸崖勒馬，改邪歸正，也沒有後面的事情。

「有。」吳馨似乎並沒有懷疑老范的身份，很直截了當的回答道。

見到藍手帕，那怕不是鄭嘉元之物，也會有那麼一時的恍惚和失神的，這就能看得出，她跟鄭嘉元的關係有多深了。

「阿輝，三哥來了。」

「老鄭，是你嗎？」吳馨輕聲喚了一聲。

「怎麼，你有什麼不方便說嗎？」

有了這份「反省」書，陳明珠的人生就算是有了污點，就算這污點將來能夠洗刷掉，那也足以改變一個人的未來。

而且他還習慣在手帕的一角綉上一個「元」字，這個字正是吳馨所綉，當然老范給的藍手帕上是沒有這個字的。

陳一凡他們住的小院，距離和_圖_書陳淼家並不遠，原先是租的，後來，發現地下挖了一個地窖，陳淼暗中將其買了下來。

「謝謝古先生，老鄭在信中已經說了，他在重慶被甄別了，暫時無法回上海，讓我接到信之後，聽你的吩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吳馨很快就平復了自己的情緒，緩慢地說道。

地窖的入口，是由知情人阿輝親自看守，與阿飛輪流來。

「古先生，這些重慶方面不都知道嗎，為什麼還要問呢？」吳馨疑惑的問了一聲。

陳明初難道知道自己這個妹子有多倔強嗎？

看完信后，吳馨將信摺疊起來，重新放入信封之中，低聲抽泣起來，很明顯是被信中的內容出動了心房。

而且出去了，未必就安全，還不如待在這裏，起碼這裡有吃有喝，還能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

雖然那邊是新房，可過年了，還是要打掃一下的，老百姓家俗稱「撣塵」。

只是為了加深一下吳馨的思念的情緒而已。

「不知道，他看上去像是一個文化人，可能是大學教師之類的。」

但是，安排這個愛憎分明的小丫頭去幹什麼，這就難辦了，萬一捅下什麼簍子，他是處置呢，還是不處置？

陳淼給陳一凡一個眼神。

「他會擺弄那個叫密碼機的東西，那個東西，一般人是擺弄不了的。」吳馨道，「所以我覺得他應該是一個很有學問的人。」

「您，您請坐。」上面監聽設備里，陳淼聽的出來，吳馨的話音里透著那麼一絲緊張。

聽到這些，陳淼渾身一震，這個吳馨如果將這些都告訴池內櫻子的話，那他的身份就徹底暴露了。

「為什麼會這https://ｗww•ｈｅｔｕｂｏｏk.ｃoｍ.coｍ麼說？」

「老鄭在上海，有不少問題沒講清楚，而我們也有一些事情沒弄明白，所以，需要向你核實一些情況。」老范說道。

「當然，你跟老鄭的親密關係，已經是違反了軍統的家規，如果你的錯誤嚴重的話，老鄭即便是能恢復自由，那他的前途可就毀掉了。」老范解釋道，「你明白嗎？所以，你在上海所做的一切也關係到老鄭的前途命運，你務必一五一十是我回答我的問題，如果發現你有任何謊言，不光是你，老鄭也會被牽連。」

陳淼給老范一個眼神，老范會意的點了點頭，跟著提著一盞煤油燈的陳輝慢慢的走了下去。

一副很有來頭的模樣。

「重慶方面當然知道，但還需要你說出來，這是幫助老鄭完成甄別工作，難道你不想老鄭恢復自由嗎？」老范重重的反問道。

中午時分，陳淼給吳天霖打了一個電話，說他回家吃飯，晚一點兒再去「霖」記，由小七開車，路過地豐路，接上喬裝易容后的老范，來到小院。

「見過一兩次吧。」吳馨回憶了一下道。

吳馨一看信封上的「小吳親啟」四個字，雙手顫抖的抓了過去，臉上全是激動，甚至淚珠止不住瞬間滾落下來。

「古先生，這跟老鄭有關嗎？」

這也是陳淼精心準備的道具，鄭嘉元也習慣使用藍手帕，不是了解他的人，一般是不知道的。

陳淼在黑市上弄了一套監聽設備，就安裝在地窖里，然後連通上面的監控室，所以，陳淼他們不需要下去，就能聽到地窖里的人說了些什麼。

「三哥，您來了。」陳輝見到陳淼，立馬站起來，恭恭敬ｈｔtps://ｍ.ｈeｔuｂｏoｋ.cｏｍ•ｃoｍ敬一聲，能讓自己老大都服帖的人，他更得的尊敬了。

但是人待在這麼一個沒有自由的空間，那是很壓抑的，但是，她也知道，有人守在地面出口，雖然沒有給她帶手銬腳鐐，她想離開，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這個方文具體做什麼的你知道嗎？」

結果這一來，還走不了了。

爐子有煙囪直接通向地面。

陳家在當地是望族，陳明珠自幼入學，學習成績優秀，抗戰爆發前，在長沙師範讀書，還是班上的積極分子呢。

老范和陳輝下去的時候，爐子上的水剛好燒開了，咕嘟咕嘟的頂著壺蓋兒，正往外冒著熱氣兒呢。

她這個實習秘書的工作其實更多的就是一個端茶遞水的，但凡機要文件之類的，她是沒有資格碰的。

「吳小姐，你先看信吧，等你把信看完了，我們再談。」老范表現的很有耐心，實際上，這也是陳淼跟他商定好的策略。

「關於老鄭在擔任書記長的時候，是否以假投誠的方式秘密的向76號高層之中安插了一名內線？」老范直截了當的問道。

陳淼搖了搖頭，偏偏他還不能拒絕陳明初這個請求，當初，是他逼著陳明初讓陳明珠在「自省書」上簽字的。

還有，仿造潛艇設備，造了一個潛望設備，在地窖上面也能看清楚下面發生的事情，這些都是吳馨被安置在這個地窖后做的改造。

吳馨的燒已經退了，早就能下床走動，除了背部的傷口換藥不太方便之外，其她地方的傷口換藥她自己就可以處理了，不需要別人幫忙。

要怪也只能怪陳明珠又這麼一個太狠心的親哥哥。

「帶這位先生下去。」陳淼淡淡的吩咐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