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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珠問了不少劉國興在裏面的情況，她似乎對劉國興有一種異乎尋常的關心。」

打電話的人如此清楚車次和時間，他要麼就是買車票的人，要麼就是幕後安排劉國興和陸慧離開上海的人。

但能不干預就不干預，一切都以池內櫻子自己查出來為準。

「櫻子小姐，這裡是貧民窟，貧民窟的房子是最不值錢的，今天這間房子可能是我的，明天可能就變成別人的了，而且他們的房屋買賣也沒什麼契約，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鑰匙，很簡單的。」楊宸解釋道。

「三哥，陳明珠明顯有問題，您還護著她？」楊宸十分不解的問道。

這個劉國興，這一次戲演得不錯，火候剛剛好。

只是陳淼感到意外的是，居然是陸慧帶著池內櫻子去搜查劉國興在開納路貧民窟的那個藏身之處。

如果他說了自己懷疑是誰，那他必然會往這個方向去查，調查就可能有偏向性，不夠客觀了。

池內櫻子聞言，瞬間腦海之中如同被一道閃電擊中，她一下子就領悟了，既然安全屋行不通，那就開闢另一條路。

……

池內櫻子想要調用督察處的人，沒有他的默許，顯然是不可能的，池內櫻子也知道這一點。

「櫻子小姐，我派人對陳明珠進行了跟蹤監視，這兩天，除了發現他跟督察處一個叫宋雲萍的女的來往密切之外，還發現她每天中去都出去一趟，幾乎都是在十二點左右，用公用電話打一個電話出去，我去查過了，這兩個電話都是往南京打的，但具體打給誰，現和圖書在還不知道。」

這中間一定是除了什麼變故，或者她不知道的事情。

能把良民證偽造的以假亂真，那都是造假的高手，這樣的高手很少，他們也很少出手，只有造的少，發現的幾率才小，所以，想要讓這樣的高手出手的話，價錢通常都是不低的。

「櫻子小姐，很乾凈，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除了一堆灰燼，但我們翻找了一下，燒的很徹底，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酒井和楊宸一起過來彙報。

「也不是沒辦法查，只要我們能查到這間房子上一個住在這裏的人，就能知道這間房子賣給了誰，或者是租給了誰。」楊宸道。

「不是沒有可能……」

「哈伊！」

能證明這裏就是劉國興藏身之所嗎？

但是那也是個匿名電話，查起來也不很困難，但查電話難，查人和查找證物的來源就簡單多了。

「哦，劉桑說了什麼？」

「陳明初，陳明初現在就在南京，他們是兄妹，妹妹打電話給哥哥，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而她為什麼不在督察處打，或者回家打，卻要打公用電話呢？」池內櫻子一邊說一邊分析道。

「怎麼講？」

「酒井君說的沒錯，看來，這對兄妹比我們想象中的要複雜的多。」池內櫻子點了點頭，認同酒井的判斷。

安全屋是長期存在的，就算沒人住，房東也不會來收屋子。

「宋雲萍怎麼說？」

大家其實心照不宣。

「我會勸他說出來。」陸慧接過話來，緩緩說道。

「房東查到了嗎？」

「繼續和*圖*書監視，確保陳明珠的安全。」陳淼吩咐道。

「宋雲萍說，憑藉她女人的直覺，陳明珠應該是喜歡上劉國興了。」

劉國興在離開安全屋之前，必定對屋內進行了清理，所以，現場搜查，想要找到什麼不利的證據，那是很難的。

咚咚……

「那這就沒辦法查下去了？」

「我答應過陳明初，要照顧好陳明珠，起碼也要保證她的安全，至於其她的，等陳明初自己回來后處置。」陳淼沉默了一會兒，解釋道。

要說什麼證物？

陳淼沒有回「霖」記。

偽造良民證，那是日軍和偽警察重點打擊的對象，發現一個，抓一個，而且抓到的了直接判重型，嚴重的甚至直接就給槍斃了。

而這條路本來是現成的，可她們居然把它給忘記了，荒廢在那裡，沒有走。

實在不行，還可以給她一點兒提示。

「額……」

「我們問了不少人，都不知道這件屋子的房東是誰。」酒井回答道。

只要出手了，必然會留下痕迹，除非市面上沒有發現同樣的假良民證出現過，否則，真認真追查起來，總能查到一些蛛絲馬跡的。

「那就太好了。」

「今天中午，陳明珠出去了，在康腦脫路上一處公用電話亭打了一個電話，時長大概是五分鐘，另外，有兩名日本便衣跟著她，但她好像沒有發現……」

「那這房子會不會是劉國興買下來的？」

「老劉說，我是怎麼在火車上被抓的，你們的消息從何而來？」陸慧說道。

也許他心中有了人選，但他和_圖_書不說，想跟自己調查得出的人做一個印證。

「能查到嗎？」

一陣天都在76號，那怕是無所事事，也沒想到離開，任由池內櫻子在『霖』記行事，當然，全局還在他的掌控之中。

「應該是怕督察處和家裡的電話被人竊聽？」

很簡單，像周圍鄰居打聽一下就知道了，一個人除非坐牢，與世隔絕，他只要出門，肯定會被人看見，尤其是住在他附近的人。

這人是個裱糊匠，姓顧，有五十多歲了，開了一家裱糊店，這年頭還有人裱糊字畫？很少了，勉強維持生計。

桌上的灰塵略厚，屋樑上可見細細的幾個蜘蛛網，都足以說明這間屋子已經有一段日子沒有住人了。

雖然人去屋空，可當時什麼樣子，現在還保持什麼樣。

池內櫻子也一直在對這兩樣東西溯源，可是，她關注點不在這上面，自然下的心思和力道就不一樣了。

……

沒有人知道還有一手造假的本事，以前是造假的字畫騙一些不識貨，想附弄風雅的人，現在還有人買字畫嗎？

「就這裏的人員複雜情況來看，很難，如同大海撈針一般。」楊宸道，「與其查找房東，還不如直接問劉國興本人呢。」

「老劉說，他心裏的那一關還沒過，但他可以提供一些線索，由你們自己去查。」陸慧進來一聲道。

家裡的生活用品都在，甚至桌上的茶杯還是按照生活習慣擺放的，這說明主人離去的匆忙，或者說，他可能隨時會回來。

「那怎麼辦？」

但是池內櫻子還是不死心，命人里裡和圖書外外的搜了一遍。

一般人是沒有這種渠道的，只有一些有權勢和跟地下黑勢力有聯繫的人，才有這樣渠道。

「陸小姐，快請。」看到是陸慧，池內櫻子忙換了一副笑容道。

劉國興與陸慧的車票座位並未連在一起，這說明買票的人故意的分成兩次排隊購買，但是卻買在同一個車廂，這也是刻意為之。

「劉國興他會說嗎？」

「是，屬下這就加派人手保護明珠小姐的安全。」

在劉國興藏身之所一無所獲的池內櫻子回到「霖」記並沒有馬上繼續提審劉國興，而是把酒井叫進了自己臨時辦公室。

都是為了保護自己。

池內櫻子腦海中轉動了一下，馬上明白劉國興想幹什麼了，這是想借她的手去查這個出賣自己的人。

亂世的古玩字畫真是不值錢，所以，他空有一身手藝，卻無用武之地，不過既然能偽造字畫，那偽造一些證件那還不是手到擒來，不過這人膽小，接活兒非常小心，他有一個固定的中間人，他只從這個中間人手中接活兒。

「問什麼，該說的，人家都說了，就算她身上有疑點，可我們有證據嗎？」池內櫻子道。

「請進！」

控制一個人的思想或許可以做到，但控制一個人如果做，那就難了，人不是提線木偶，何況是有獨立思想和人格的人？

池內櫻子想查，動用的人力和資源那就不惜代價了，很快，偽造良民證的人有了信息反饋回來了。

買車票不需要出示證件，但上車是要檢查的。

「櫻子小姐，要不要把陳明珠直接請回來問話？和*圖*書」

……

拿著劉國興的照片，走訪附近的鄰居一問，信息很快就反饋回來了，十多天前這裏住著的正是劉國興本人。

劉國興和陸慧身上的良民證和火車票呀，良民證可以偽造，但火車票不行呀，火車票上是有座位的，偽造的火車票只要是一上車就露餡兒了。

而現在，他不說，讓自己去查，最終查到的人如果跟他懷疑的人是同一個人的話，那這個人就定了。

查到了劉國興的藏身之所，那很快就會查到這個安全屋背後的陳明初了。

「酒井君，查良民證。」

這種就是變數，是人力無法掌控，但也是無法避免的，沒有人能做到讓一個人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

就算陳明初用了多種辦法掩蓋了這個安全屋跟他的關係，池內櫻子想要查的話，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酒井君，對陳明珠的調查有結果了嗎？」

陸慧這個女人給她的印象很深，意志力和忍耐力遠超一般城市小市民的女兒，劉國興招供出來，也不應該由她來執行呀。

但劉國興為什麼不直接說出來？

「問題還是在劉國興身上，如果他開口的話，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池內櫻子道，「希望陸小姐不會令我們失望。」

某一天，某個班次的火車票！

陸慧帶著池內櫻子還有76號督察處的人著便衣找到了劉國興十多天前的藏身之所，陳明初的那個秘密安全屋。

查這個中間人，池內櫻子也是費了好大的勁兒，中間人只跟顧客談價錢和收錢，具體做什麼證件，內容是什麼，卻只有這個裱糊匠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