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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至少半年時間才能把賬做平，這是一個營的裝備，而且這批裝備不能馬上給他們，要等我把賬做平了才行。」

「沒事兒，日本人都知道，我怕啥？」陳淼嘿嘿一笑，「德國要豬鬃和桐油，這玩意兒只有咱們有，我想弄一批武器給督察處，就以這個名義跟哈瑞做了一次軍火生意，他那邊手中還有一批武器，問我要不要，我還沒答覆他。」

「你跟我不同，不需要這麼做。」陳淼道。

「你打算把陳明初怎麼樣？」老范問道了一個讓陳淼必須要面對的問題，陳明初的生死現在就掌握在他的手裡。

他也希望他的分析和思考能夠給中央的首長們一個參考，給予一定的幫助。

「老五，你不是不喜歡過問政治的嗎？」

「老家這邊對你的態度也是一貫的，你的工作就是呆在日偽心臟里，收集他們相關政治、經濟以及軍事相關情報，為鬥爭提供有效的情報保障。」

「你怎麼知道？」

「日前得到消息，第11軍司令官岡村寧次已經調任華北，任派遣軍參謀長，繼任者是關東軍第七師團師團長園部和一郎中將，岡村寧次是個對華強硬派，主張武力解決中國問題，長沙會戰失敗后，一直都在積蓄力量，準備跟我們再打一場，達到以武逼降的目的，我接觸的一些通報，從年初開始，日軍就開始從華北運送大批的糧食往武漢，分批存入一些倉庫，而軍糧一般都是跟軍隊駐紮而移動的，或者說建立一個中轉站，待需要的時候，再和*圖*書往前方調運，而我發現，他們在往信陽方向徵調大量的糧食，按照現在的日軍兵力部署的情況，信陽方向的日軍只有第三師團一部，而信陽地區囤積的軍糧至少夠一個師團吃上三個月以上，這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日軍又從北面入川的打算，這也是蒙古滅亡南宋的路線……」

「他的跟腳我很清楚，這一點你放心，至少他不會出賣我。」陳淼放下筷子，認真地說道。

「是呀，我若出事兒，組織上自會派人過來接手，而你一出事，想要再派人打入進去，那就困難多了。」老范點了點頭。

陳明初是漢奸，賣國賊，雙手沒少沾染無辜者的鮮血，他該死！

「這都是你的臆測，可不能作為情報往上報。」老范惋惜地說道。

「什麼，你做軍火生意，膽子也太大了吧？」

老范點了點頭，該殺的時候不能手軟，因為一時的仁慈，那帶去的可能是無法承受的損失。

「有確切的消息嗎？」

「那個一陣風，他可信嗎？」

「我能做出什麼樣的選擇，跟處理喜鵲一樣，將他交上去，他可是在毒蛇手裡，不在我的控制之中？」陳淼反問道。

「這倒也是個辦法。」老范點了點頭。

「你會怕我嗎？」

「我以為你會一直憋在心裏不問呢。」陳淼呵呵一笑，沒有真面回答。

從外面進來的人，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而老范習慣低頭，兩人都習慣的做了些許的偽裝。

「大概有一個營的裝備，輕重機槍是減配的，只有一半和_圖_書的數量，彈藥少了點兒，平均下來不到一個半基數。」陳淼說道。

「嗯，如果你的糧食運輸情報屬實的話，基本上接下來日軍進攻的方向是確定的了。」老范點了點頭。

「這需要時間吧？」

「池內櫻子總能知道一些連我都不知道的重慶方面的情況，如果不是有內鬼的話，怎麼會這樣呢？」陳淼道。

「你給的那份有關汪偽政府的附逆名單已經發回去了，比我們從其他渠道了解的還要詳細。」

……

「你同意的話，那我就著手做了。」陳淼點了點頭，雖然弄這批武器有點兒麻煩，可如果弄到了，那也是好事，至少不會給他增加什麼危險。

「看來在棗隨地區要打上一仗是無法避免了。」

「這麼說，咱們是一個組，兩條線了？」

「三哥，你才是那個King吧？」陳一凡開著車，行駛在回家的路上。

「老家來消息了，感謝你給弄的那些東西，幫了大忙了。」老范夾了一塊豬頭肉，「嗦螺」一下子吃進嘴裏說道。

「三哥，你放心，我會替你保守這個秘密的，絕不會告訴第三人。」陳一凡忽然扭頭來了一句。

「戴雨農給我來電了，許我便宜行事的權力，只要我不違反軍統家規，我在76號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能打擊日偽就行。」

「明白了，一旦我們倆之間這個繩結斷了，那這條線就算斷了，不管是誰先斷，都能保護另一邊的人，對嗎？」

「嗯，我又陞官了，這並不是我想要的，我能接觸的情報ｍ•ｈeｔｕｂoｏk.ｃom•cｏｍ和機密比以前多了，咱們小組的力量需要加強，要建立情報傳遞的備用渠道，一條不夠，兩條，三條都行，那怕最後用不上，但是要給我備著。」陳淼道，「我負責情報來源，你負責交通和傳輸，你看怎麼樣？」

陳一凡沉默了一小會兒道：「有那麼一點兒。」

「他知道的太多，活著對我威脅太大了，就算把他送去重慶關起來，那也不保險。」陳淼道，「重慶那邊軍統內部有日本間諜，這一點毋庸置疑。」

「我覺得德國在歐洲馬上就要動手了，我跟哈瑞的接觸不少，能從他的談話中聽到一些有關德國國內的戰備情況。」陳淼說道。

「干我們這一行的，誰都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在我還有能力的時候，留下一顆火種，哪怕是備用也好。」陳淼道。

陳一凡不由的咧嘴一笑，這比任何回答都讓他安心。

「陳明初被你設計了，他成了你的替死鬼，對嗎？」

「對。」陳淼道，「我這邊會大力栽培灰隼，讓他走上更高的崗位，我出了事兒，他就代替我的位置。」

「可以這麼說，除非情勢危急，他應該不會給我下達具體任務，這是我最想要的。」陳淼點了點頭。

「小七我也用順手了，離了他，我也有一點兒不習慣。」陳淼點了點頭，一直以來他都很依賴小七，小七是他最信任的人，他分身乏術的時候，什麼事情都是交給他去做的。

「三水同志……」老范一下子被觸動了心弦，他終於和*圖*書理解陳淼為什麼不願意把自己的身份跟灰隼公開，原來他是有這樣的想法。

被認出來的概率那是極低了。

「我無法確認這些，畢竟這隻是我看到的一些零星的通報，從中歸納分析得到的結論，具體情況還需要查證核實才行。」陳淼道。

「那就好，我現在跟哈瑞在做軍火生意呢，江北那邊兒想要的話，少量的可以。」陳淼小聲說道。

「先關一段時間，讓這件事冷卻下來再說。」陳淼道。

「這也是中央的判斷嗎？」

「他可是給了最大的自主行動的權力呀，這可是許多人想要而沒有的特權呀。」老范驚訝道。

陳一凡有一點是陳淼最欣賞的，他已經知道陳淼不是單純的當76號的督察處的處長，甚至連漢奸的身份都是假的。

「這個可沒有，就算有，哈瑞這種層次也未必能接觸到，我只是說個人的一種直覺判斷。」陳淼搖了搖頭。

「這麼說來，你成了他手中一隻王牌了。」

「你的想法要比我深遠多了。」老范驚嘆一聲。

小七的關係和觸角甚至要比他還要深，所以，小七是他身邊不可或缺的助手，比任何人都重要。

「嗯，這倒是個穩妥的辦法，可以試一試。」

「漁火」小酒館。

「那你就要殺了他嗎？」

陳淼眼睛已經閉上了，一道細微的鼾聲傳出來。

「是的，不過，我至少還是一個中國人。」陳一凡道，「三哥，你是我見到的最可怕的人，沒有之一。」

「是一條線，你我是繩結。」陳淼糾正道。

「那陳明珠呢和圖書，你又該如何面對她，她看上去是一個很有民族自尊心，且正義感的姑娘。」

陳淼點了點頭，組織上不可能只有他一個情報員，定然還有其他人跟他一樣，工作在敵人的心臟，他們可能就是一個不起眼的普通辦事員，但也能發揮無可比擬的巨大作用。

「你要是吃下這批武器，那會不會惹人懷疑？」老范問道。

陳淼說了很多，他畢竟是做情報分析的，這是他的專業，自然在這方面有比較多的思考。

陳淼笑了笑，沒有接這個話茬兒。

「歐戰爆發，會產生一系列的連鎖反應，日本一定會調整對華的政策的，我覺得，日本高層對結束對華戰爭有一定的迫切，尤其是海軍方面，他們根本不關心這一點兒……」

「不會，我會慢慢的做成平日的損耗，然後把賬面上抹平了。」陳淼解釋道。

「小七怎麼樣了，沒了他，我們倆之間真是溝通一點兒不順暢。」老范有些感慨地說道。

「他是知道，我已經成功打入76號高層，未來可能發揮更大的作用，如果給我套緊箍咒的話，那什麼都做不成。」

「沒關係，我相信首長們掌握的消息比我多的多，我能看出來的，他們肯定能看出來。」陳淼呵呵一笑道。

「老范，咱倆有很長時間沒來這裏小酌了？」陳淼與老范坐的還是過去那個位置，他背對著門口。

「一群妖魔鬼怪沐猴而冠，這些漢奸，賣國賊遲早會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老范憤憤不平地說道。

「多少？」

「今天報紙上新聞你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