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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多少？」

「老顧有這個意思了？」

「越多越好。」

「也就是說，錢不值錢了？」

差不多九點出頭的樣子，陳淼才趕到與老范約見的地方，同樣是提前下車，走過一段路后。

見過陳沐之後，陳淼並沒有馬上回家，今天晚上，他還要去見另一個人，這個人就是老范。

「回來了，一身煙味兒，趕緊去洗個澡……」

「是呀，可是我們對他們這種歹毒的做法並有特別好的應對辦法，就算我們知道他們這麼做，可如果他們把假鈔做的跟真的讓我們辨認出來，那我們就一點兒辦法都沒有。」陳淼搖了搖頭，「或者說，我沒想到更好的辦法。」

電報是中央發給東南局和新四軍的指示，雖然跟陳淼這個潛伏組沒有太大的關係，但是老家把這樣一份指示抄送給他們這個潛伏情報組，用意很明顯，國內的局勢非常危險，尤其對新四軍而言。

繳獲武器彈藥以及各種物資，還有數千名偽軍俘虜經過教育后，加入了新四軍，極大的擴充了新四軍在江北力量，這是后話。

「先試試吧，不行再說。」陳淼走過來，坐到妻子身邊，「你說呢？」

「你在這個位置太關鍵了，又掌握了一定的物資走私渠道，中央讓新四軍放手擴軍備戰，以隨時準備抵擋國民黨中頑固反共分子的挑釁和進攻，但是擴軍最關鍵是我們需要武器。」老范掏出一根煙來，擰巴一下，點燃后，抽了一口道。

「嗯。」

「你把毒蛇安排去義和-圖-書信社，不會也是基於這個安排的吧？」老范猛然醒悟過來，雖然是火毒蛇需要一個地方棲身，但選擇有多種，陳淼偏偏將他安排進了義信社，這個腳行組織，背後是青幫組織，現在更是一個漢奸組織。

「你又不是萬能的，你想不到，別人未必會想不到，這事兒，你就甭操心了，不過上海這邊，你還得留意一下。」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一聞到你身上的煙味兒就覺得不舒服。」梁雪琴皺眉道。

「太歹毒了。」

「你的意思是，通過打這些偽軍進行繳獲和補充兵員？」老范道。

「除了崩潰我們的經濟秩序之外，還有掠奪我們的物資，以戰養戰，然後控制我們的金融，讓我們徹底成為日本的殖民地，附庸。」陳淼解釋道。

「好的，我會在電報中說明的。」老范點頭答應下來。

「漂泊大半輩子了，也沒個傳人，估計也想把這一身技藝傳下去吧。」梁雪琴道，「就是這紅玉……」

「我跟小庄的關係是，遠方的表舅，所以，就算被人瞧見了，也不要緊。」老范又解釋了一聲。

「成，我就把你這個想法給彙報給上級首長，但是你這個辦法要真是用好了，咱們還真是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擴充一批部隊出來。」老范點了點頭，他是覺得陳淼這個方法具備一定的可操作性。

「那假鈔進入流通的話，會產生什麼影響？」老范問道。

那之前的努力就全部都白費了，耗費這hｅtubｏｏk•coｍ.ｃoｍ麼多心力，好不容易打入76號，還走到現在這個關鍵位置，就這樣捨棄了？

「老顧呢？」

情報的來源也不一定非是陳淼，在日偽內部就沒有其他潛伏的同志了，肯定有。

「老五一個人怎麼夠呢，讓阿虎和阿飛都跟著，多開一輛車。」陳淼道。

這個藥方也算的上是他們的一個秘密交通站，算是備用的，平時並不啟用。

「這個情報太重要了，你知道嗎，如果能提前知道日本人轟炸批次和時間，提前防範的話，會減少多少犧牲？」

……

「可能是吧，我明天打算去一下賀大夫那兒。」梁雪琴道，「你就別去了，讓五哥開車，巧兒陪我去就行了。」

「算是吧。」陳淼點了點頭。

「老范，這個情報我也不清楚真假，你趕緊發回老家，讓家裡找其他渠道核實，看如果又類似的消息來源的話，那即便從我這裏泄露了消息，也不見得懷疑到我頭上，因為泄密源不止我一個。」陳淼，「如果沒有其他任何相關風吹草動，那就說明這可能是個假情報，是林世群拿出來試探我的。」

「對，但是如果日本人用假鈔兌換了我們的真金白銀，那就不一樣了。」陳淼道，「那就等於我們用真金白銀換了一堆廢紙，如果再讓法幣繼續貶值的話，那這些財富就等於被日本人強取豪奪過去了。」

「偽軍中的軍官那都是些什麼人，地痞流氓，再不就是漢奸走狗，罪大惡極的漢奸可以鎮壓了，但是一和-圖-書些沒什麼惡跡的偽軍軍官，放他們回去，到時候，再招募兵員和發放武器，咱們又可以……」

「他們印刷的假鈔真的真假難辨嗎？」

「這個地方是小庄租的，是備用發報地點。」老范開門將他迎了進去。

「你早點回去吧，回頭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讓小七通知你的。」老范起身就要送客道。

「我知道，我已經做了一些布置，但怎麼用，能不能起作用，我現在還沒有底。」陳淼道。

「他們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行吧。」梁雪琴眼神沒堅持多久就答應下來了，她有被綁架的經歷，想起來都還心有餘悸，如今肚子里懷了孩子，那就更加要小心謹慎了。

而且陳淼還有機會全身而退，不一定非要犧牲生命做代價。

「我今晚住這兒，明天一早再走。」老范道。

「是不是懷孕的女人都這樣？」

陳淼沖了一個熱水澡出來。

老家很快就決定接納陳淼建議，開始專門挑軟柿子的偽軍下手，在精準的情報配合下，連續在江北和江南襲擊偽軍的數十個據點。

老范聽完，眼珠子都瞪圓了，這主意也忒損了，這是讓敵人給自己招兵擴軍呢！

「至少普通老百姓是沒辦法辨認的。」陳淼說道。

這賬怎麼算都能算贏了。

當然，這是有些難以選擇，與千萬條人命相比，暴露陳淼一個人，真的沒什麼，一個人的暴露，換取千萬人活下來。

而且只要把水攪渾了，也懷疑不到陳淼的頭上，因為，泄密的源頭又不是陳和-圖-書淼一個人，想追查，那可是困難重重。

「紅玉的聲音底子不錯，雖然現在學是晚了點兒，但若是能夠跟巧兒配合，以雙檔出道的話倒也不錯。」

「老范，需要我做什麼？」

「我對經濟學所知不是太多，但假鈔一旦流行開來，那引發真幣貶值，繼而通貨膨脹是必然的。」

「外面宵禁了，你今晚……」

江北的新四軍的首長後來說，他們在有一個影子參謀長，沒有這個影子參謀長，新四軍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發展壯大，不但抵禦了國民黨頑固反動派的進攻，還成為一支可觀的抗日力量。

「老顧年紀大了，加上去年生了一場重病，養到現在，精氣神早就不如以前了，要是紅玉肯學的話，倒是可以拜老顧為師。」梁雪琴道。

「行，那我就先走了。」陳淼點了點頭，從屋子裡出來，戴上禮帽，門口觀察了一下，迅速的消失了漆黑的巷子里。

「這是老家發過來的電報，你看一下。」老范從口袋裡掏出一份電報紙，遞給了坐下來的陳淼。

「嗯。」梁雪琴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可能提供不了那麼多，但是，我可以提供一些偽軍駐軍的情報，我們的部隊可能硬拼不過日軍，但打這些牆頭草的偽軍應該問題不大吧？」陳淼思考了一下道。

「日本人正在利用假鈔兌換成真鈔的戲碼，擾亂淪陷區的經濟和金融秩序，雖然我還不清楚他們到底有什麼樣的計劃，我現在利用報紙把它們揭露出來了，他們或許回暫時收手，m.hetubook.com.com但一定還會有後面的計劃，這是個非常麻煩的事情。」陳淼道。

「我現在在76號算是一人之下了，絕大多數情報我都能看到，你放心，有我提供的情報，不說保證能百分之百的打勝仗，七八分把握還是有的。」陳淼道。

「為什麼不要軍官？」

「還有一件事，我覺得林世群是在試探我。」陳淼將自己今天比林世群叫過去談的關於「第101空襲重慶作戰指令」的事情跟老范說了。

「對，還有，不要把這些偽軍往死里打，打贏了，繳獲武器就好，另外，軍官不要，把那些沒有什麼惡跡的士兵帶走，這些人大多是窮苦出身，有的甚至是被拉了壯丁，當兵就是為了一口飯吃，到了我們那邊，只要稍微教育一下，就能成為我們的人，他們又有一點兒軍事技能，可以快速形成戰鬥力……」

問題是，萬一情報是假的呢？

因為義信社是背靠日本人的支持才起來的。

「你現在怎麼鼻子這麼靈，以前我也是這樣，你從來不嫌棄的。」陳淼有些不滿的嘀咕一聲。

不是他約見老范，是老范約的他。

「如果林世群故意把這個消息漏給我，然後試探我的反應，或者這根本就是一個假消息，如果重慶那邊依照這個假消息部署防範的話，那我可就徹底暴露了。」陳淼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就為了這一個情報，就可能徹底暴露，值得嗎？

「嗯。」陳淼點了點頭，他見過小庄幾次，那是在「霖」記開設的藥房里，灰隼的哥哥喬海擔任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