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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淼點了點頭，濃硫酸是製造特恩梯炸藥的重要原料之一，看來，這位陳瞻不僅僅是一位機電冷藏方面的專家，還是一位化學專家，還是個多面手。

「三哥，您看這是濃硫酸……」

「什麼時候加入的軍統？」

當然，他也完全可以不用這麼做。

「好的。」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作為一個中國人，我寧願站著死，也不願跪著生。」

還是真看上這大冰箱了。

腦海里只是靈光一閃，隨後就暫時熄滅了這個想法。

陳淼看了一眼預審記錄，點了點頭道：「還是我來會會這個陳瞻吧，好得一筆寫不出兩個陳字。」

「軍統在上海有幾個高級情報組，獨立運作，與重慶方面直接聯繫，不跟上海區其他軍統組織發生橫向聯繫，你是屬於哪一個組？」陳淼問道，「河豚還是木馬？」

地下室還通了電。

三哥今天是改變性子了？

「可惜，讓一個小人給破壞了，功虧一簣。」

這個陳瞻還真是個人才。

陳淼點了點頭：「那就搬。」

「處座，協議陸夫人看過了，問什麼時候可以簽字？」回到「霖」記，嚴世宏抱著文件進來。

「處座，真搬走？」緊隨陳淼身後的楊宸也大吃一驚，陳淼並不是那種隨意侵犯別人財物的人。

普通人進了76號，早就嚇的膽子都破了，而從陳瞻的臉上，他看不出他有一絲任何的沮喪和不安。

陳瞻也穿的西裝，而且他這一身看上去也不是便宜貨，一個公司的總經理，做生和-圖-書意的講究門面，穿的破破爛爛的，誰相信你有這個實力。

下去之後，裏面非常寬敞，防潮措施做的很好，而且空氣也很清新，顯然是設計了非常好的通風系統。

陳淼推開門走了進去，76號雖然也有制服，但除了正式場合之外，必須要求穿的時候，他才會穿，一般都是穿西裝，打領帶，這是他過去在跑馬場工作的習慣，平時若是在家，那就穿長褂。

「那你去問一問，死在日軍槍炮和刺刀之下的中國老百姓就不無辜嗎？」陳瞻憤怒的大聲質問道。

這是常規動作。

但是，能聽出自己並沒有用假聲的，那絕對是精通評彈的高手。

「那是他們還沒有覺醒，還沒有明白，這樣的活下去根本就是行屍走肉，而你們更是一堆活著的腐肉！」陳瞻十分尖刻地罵道。

「您一個人？」

「處座，您看這冰箱好大，比咱處里買的那個大多了。」從地下室上來，楊宸的一手下看到陳瞻家廚房內一台體積龐大的冰箱。

陳瞻是搞機電的，機器零部件加工，肯定使用到車床的，而且他本人在這一塊兒已經經營多年。

……

「最好是在『霖』記附近，我這兩天時間都比較緊湊。」陳淼想了一下，又吩咐一聲，「讓她把律師一起帶上，咱們把該簽署的文件都一起簽了，省的以後再麻煩。」

兩個人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也不說話，就這樣對視了足足有三分鐘，搞的監聽室內的人還以為監聽設備是不hｅｔuｂｏｏｋ.ｃｏm•com是出故障了。

不過陳淼既然下命令了，楊宸等人只能照辦了，反正地下室內東西多著呢，估計得用卡車過來運才行，冰箱再大，能大過下面的機床嗎？

審訊室的門打開。

「你錯了，他不是小人，是一個英雄，一個救了幾百人的英雄。」陳淼道，「想想看，如果你成功了的話，會有多少人因此而喪生，他們跟你一樣也有父母和妻兒，你忍心看到這一切嗎？」

這根本不是一個地下室，分明是一個巨大的實驗室。

陳淼點了點頭，確實設計的很精妙，一般人很難想到這一點。

「這是兩回事。」

「哦，什麼地方？」

到底是出過國留學的，見過大世面的人，比起普通人，就是多了那麼一點兒自信和從容。

「處座，從剛才問話的結果看，應該是受過專業訓練的，除了基本信息之外，沒有太大的有用價值。」預審員稟告道。

「是。」

陳淼微微一驚，自己當時負了傷，又有些發燒，嗓子不好受，聲線自然受影響，好在那個人物角色需要一種滄桑之感，倒也契合了。

「嗯，把審訊室監聽打開，我跟他的對話全程錄音。」陳淼點頭，轉過身對吳道坤道，「老五，你留下來，幫著一起聽一聽。」

可現在他的身份，還不能說這樣的話。

常規詢問自然不需要陳淼親自出面，自有專業的預審，這人家是干這個的，保證先把你祖宗十八代都先過一遍。

「把這些東西全部貼上標籤，回去收拾一件和圖書通風安全的屋子，按照這裏的布置，給我原封不動的運回去。」陳淼吩咐道，「貼上標籤后，拍照。」

雖然說已經確定陳瞻是軍統分子，他們今天過來也只是搜查，並不是抄家，雖然這種事兒76號其他部門沒少干過，但在督察處幾乎是沒有過的。

「今天下午或者明天上午都行。」嚴世宏道。

「他們做了漢奸，為虎作倀，殘害百姓，難道不應該遭到報應嗎？」陳瞻冷哼一聲。

他不喜歡大背頭，但定型的髮蠟還是用的，中分太難看，他喜歡三七分，既不過分張揚，又顯得有氣質和內涵。

有道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說的就是陳瞻家的這個地下實驗室，陳茂還見到了小型加工用的車床。

「這在我看來是一回事兒，你們這些人比日寇更無恥，更卑劣。」陳瞻道。

「我見過你。」陳淼才道出一個名字，對面的陳瞻卻搶先開口，一句話，就成功的吸引力陳淼的興趣。

陳淼沒有動安妮母子，這件事跟她們無關，但按照76號的慣例，對她們進行了監視居住。

「搬回去的過程中小心點兒，這些東西不是有毒，就是有高強度的腐蝕性，別把自己給弄傷了。」陳淼叮囑一聲。

關了一宿，他還能如此保持鎮定，這肯定不是一個普通人。

別說弄一套機床，就算自己組裝一套來，他都不覺得稀奇。

「她什麼有空？」

他很鎮定，不管是不是裝出來的。

「明白，我會叫檢驗科的同僚過來。」

直到聽到耳機里傳來一聲椅子和_圖_書被拉動的聲音，這才明白，從陳淼進去，到這會兒，兩個人都沒說話呢。

也是楊宸他們搜查的細緻，換做其他人來，那還真未必能夠發現它的所在。

「是，處座。」吳道坤沒幹過審訊的工作，陳淼不讓他直接參与，他也不好有什麼意見。

陳淼在觀察陳瞻，陳瞻何嘗又不是在觀察陳淼。

易地而處，陳淼真的要大聲讚歎一聲：罵得好，罵的痛快！

「陳瞻……」

這條密道是從廚房下去的，一般人都想不到，如此隱秘的地方，入口居然在如此顯眼的地方。

有意思，居然對自己發起了主動進攻，這是個不錯的對手，陳淼內心之中，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他們當中就沒有無辜之人嗎？」

「我發現這個米缸有經常被人移動的痕迹，覺得有些蹊蹺，就命人把米缸搬開，沒想到這個米缸下面居然安裝了滾軸，很輕鬆的就挪開了，然後，就發現了這個地下入口。」楊宸解釋自己發現這個地下實驗室入口的經過。

……

「嗯。」陳淼下意識的把那支手杖攥在手中，一揮手，吩咐一聲道，「走，下去看看。」

「行，那我去跟她說一下，明天上午約一個時間。」嚴世宏點了點頭。

陳淼想到了「霖」記新大樓的地下室，如果能夠讓此人幫著設計一下……

「想不到陳兄也是同道中人，倒是失敬了。」陳淼微微一拱手，「不過，評彈終究不過是娛樂小道，陳兄做的事情若是成了的話，那正是石破天驚。」

「去年的7月份，在匯泉樓，和圖書光裕社年中會書，琴老闆有一場表演，唱的是《杜十娘》，我說的沒錯吧？」陳瞻面對陳淼一點兒都不膽怯。

「不知道。」陳瞻冷冰冰一聲，剛才還慷慨激昂的，這一會兒居然迅速的冷靜下來，情緒收放自如。

「不，我真的就在現場，我還記得，你當時聲音有些沙啞，更現在有所不同，但又不是假聲，應該是有其他原因吧？」陳瞻一邊回憶，一邊侃侃而談。

「那就明天上午吧，今天我事情比較多，實在沒時間。」陳淼想了一下道。

楊宸疾步而來，微微一頷首：「處座，發現一個地下室？」

「和平是要付出代價的，在我看來，你們的抵抗，只會讓更多的人枉死，你們要為他們的死亡負責。」

人是吳道坤抓的，要提審陳瞻，自然是不能避開他的，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就算陳淼是上官，也要顧及下屬的面子的問題。

他身在76號，就要適應76號的做事的規則。

就算陳淼單獨提審陳瞻，也要跟吳道坤說一聲，這是一種尊重。

這不是陳淼個人能決定的。

「陳瞻先生對我很了解。」

「要是能搬回去，感情挺好。」那手下嘿嘿一笑。

「可大多數人只求三餐一宿的溫飽而已，什麼國家，民族大義對他們來說沒有比一碗飯，一件衣服，一間可以遮風擋雨的房屋來的實在。」

「盧葦，通知吳道坤，準備對陳瞻提堂吧。」陳淼決定親自見一見這個陳瞻，他也很好奇，這個陳瞻到底是屬於軍統哪條線上的人。

「怎麼，你想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