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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二毛，孫小毛，我們督察處是76號最講道理的一個部門了，你們要是再不說，那把你們交給別的部門處理，就沒有這麼舒服了……」

他們不是不知道76號是個什麼地方，進來之後，撒謊的後果和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大哥，巡捕房那邊傳來消息，沒能找到追蹤到人，查診所又一無所獲，線索斷了，這個案子估計很快就會掛起來。」

「我去催促一下。」盧葦訕訕一笑，馬上出去了，這種事讓庄瑩這麼一個女的去不合適。

「我們是想對付高老闆來著，他仗著自己江湖地位高，幫著他弟弟高阿毛撬了我們的抬腳，我們當然不甘心，這道上的規矩，我們做的好好的，他們硬來把我們擠走了，這是壞規矩的，做『半吊子』那是死了也白死，可高老闆不是一般人，我們就是有這個想法，也沒那個膽子……」

「這個我信，可是你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他也不知道你跟我的關係？」韓老四道，「再者說，你賣給我的消息，又不是你一個人知道，只是我沒有找其他人買而已。」

「在家。」

「不了，警察局公務繁忙，下次再來叨擾。」盧英可不敢吃76號的飯，一抱拳，直接就離開了。

「三哥，這樣動靜會不會太大了？」楊宸驚訝的問道。

「巡捕房那邊可有槍手的線索？」

而如果自己交人出去，那就太丟人了，現在這樣，反倒沒有那個壓力了，76號給了他一個解釋，他也好對下面和圖書的人交代。

「知道，哥您帶著人去布控抓重親抗日分子了。」

「當然，我們抓重慶的抗日分子都還抓不過來呢，你知道的，陳三水有麗都歌舞廳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想要弄清楚高老闆死亡的原因，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這消息我要是賣給你，我可能會丟了現在這份工作，還有，你也知道的，吳雲甫這個人，心狠手辣，要是讓他知道我一直都在把他的消息賣給你，他會直接做掉我的。」

「高老闆真不是我們殺的……」

「喝酒，後來玩了一會兒牌。」

而他就可以去跟馬三媛幽會，不會被于愛珍懷疑。

「盧兄，你要是想把人帶走，我可以下令立即讓陳三水放人。」林世群再一次提醒盧英一聲。

「高老闆出事兒的晚上，你們在哪兒？」

到時候也只能把人交出去，平息杜系的怒火。

「那就好，如果不是他們所為，還請儘快放人。」盧英道，「我需要一個時限，你們總不能無限期把人扣著吧？」

「把這個線索告訴阿根，讓他發動青幫的人手和力量把這輛車給我挖出來。」陳淼想了一下，認同了楊宸的建議。

「沒問題，只要你的消息值這個價錢，我一分不少的給你。」韓老四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這輛車呢？」韓老四追問一聲。

「三天怎麼樣？」

當然，他也知道，這兩小子是捅了大簍子了，如果人不是他們殺的還好，若真是他們下的手。

那他也護不和*圖*書住這兩小子。

「嗯，這是個辦法。」

這兩兄弟應該是沒有撒謊。

「在查高鑫寶的案子，走不開，你知道，現在這個案子多少人關注。」小七對老范解釋道。

「那還是要小心。」吳雲甫吩咐道，「讓顧寶林給我盯著『霖』記那邊，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彙報。」

韓老四這麼做，陳淼當然知道，對吳雲甫他始終是有防備的，所以，在總務科有一筆特別經費，就是干這個的。

「嗯，為什麼是中午？」老范皺眉道。

……

韓老四眉頭一挑：「不合適吧，咱們不是一直都是這個價錢嗎？」

「中午的話好安排，出去一會兒，不會有人懷疑，晚上的話，說不準。」小七解釋道。

審訊員記下名字和地址，這一會兒是要派人去核查核實的，如果兩兄弟說話，肯定又少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放心，一定值。」

而且其中一名槍手是受了傷的，後車座上有血跡，這就不難解釋了。

「誰能證明？」

……

「我們是派人跟蹤過高老闆，可我們真沒想過要殺了他呀，我們就是想找點兒他的黑料把柄，讓后威脅他把百樂斯賭場的還給我們兄弟。」孫小毛道。

「嗯，聰明。」吳雲甫得意的一笑，抓捕抗日分子這一招借口是百試不爽，隨便抓幾個人，充當一下「重慶」分子，敲詐一些錢財，然後了事。

「你們可以調查，可以問話，但必須保證人的安全。」盧英也是沒辦法，他畢竟是這孫www.hetubook.com.com二毛和孫小毛的老頭子，這弟子出事兒了，做恩師的不出頭，那以後還會有人拜在他門下？

同福里，吳宅。

「真的只是詢問？」

「行，我知道了，我會跟他說的。」老范點了點頭。

而且他們不過是普通的幫派分子，也沒有那麼強的意志力，能承受得住76號的那些酷刑。

自從督察處跟警衛總隊之間不對付，韓老四就有意的注意收集吳雲甫那邊的消息，還在警衛總隊內部發展了幾個線人。

「高鑫寶不是一般人物，杜月晟雖然人在香港，但對租界的影響力還是有的，咱們的首尾都收拾乾淨了嗎？」

「還有汽車接應，這說明這是一起有預謀的謀殺。」陳淼點了點頭。

「是，大哥，我這就去辦。」

陳淼放下電話：「那倆小子撂了嗎？」

「好，三天就三天。」盧英點了點頭，有了這個時限，他就可以順著台階下來。

「這種重新噴漆過的處理車，一般都不會留在上海，會賣去其他地方，周邊地區都有可能，低價處理。」

「行，我信得過韓科你的為人。」買消息的人看了一下，有零有整的，大概有四五十塊的樣子。

「你這消息要是不值一百塊呢？」

「你，你們別打我二哥，我說，我全都說。」孫小毛聲嘶力竭地喊道。

陳淼拿到孫家兄弟的審訊筆錄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他在看完筆錄之後，基本上有了一個判斷。

「這個……」孫小毛語急了起來。

「根據高ｈtｔｐs://ｗｗｗ•hetｕｂoｏｋ.ｃom•coｍ老闆保鏢提供的他擊傷其中一名槍手的線索，巡捕房對附近進行了搜捕，以及對租界內可以治療槍傷的小診所進行逐一排查，但是並沒有任何發現。」

「就沒有沿著地上的血跡找尋？」

「在家幹什麼？」

「當然，這事兒即便是查實了，76號也不能實行私刑的。」林世群點了點頭。

「他們一個叫郭飛，平時住在莫干山路……」

「還沒，估計快了……」

「您放心，那輛接應車現在早就變了模樣了，就算是見過的人，現在也認不出來了。」張國震笑道。

當然，韓老四做事，也很謹慎，不會廣撒網，那樣，很容易暴露，一般是找准一個目標下手。

「還不老實？」一鞭子抽到孫二毛的身上，「啪」的一聲響，吃痛之下，慘叫連連。

「查車，查附近目擊證人，看誰看到那輛車的車牌號，登報，公開懸賞。」陳淼吩咐一聲道。

「盧兄許久沒來我76號了，不如今天中午就在我這裏，咱們小酌一杯？」林世群呵呵一笑。

吊在刑架子的孫家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說道，我信你個鬼，還最講道理，你們76號啥時候講過道理？

這樣才具隱秘性。

「找過了，往南方向，沒過多久就斷了，巡捕房在路邊發現了停車的痕迹，傷者應該是上了汽車后離開的。」

「你們的這些話，誰相信，又有誰能證明？」

「今兒晚上，我有特別的公務，你嫂子問起來，知道該怎麼說吧？」吳雲甫嘿嘿一聲wwｗ.ｈetｕbｏoｋ•ｃom•com道。

「我二哥，還有我們手底下兩個弟兄，他們都能證明。」

……

「韓科，這回這個消息要加錢。」

「巡捕房也是傾向於這個判斷，但是目前線索斷了。」

「你們手下那兩個弟兄叫什麼名字，住在哪兒？」

「明天中午，我來安排，三哥給老家的同志接風，具體時間和地點，等你們明天到了法租界的霞飛路大光明電影院門口，我會在那裡等你們。」小七解釋道。

……

韓老四從口袋裡掏出一些錢來，遞給那人道：「我現在手頭就這麼多，剩下的回頭我再給你。」

韓老四聞言，頓時臉驟然變色，汽車，還有血跡，這不是跟刺殺高鑫寶後接應槍手逃走的那輛車高度吻合嗎？

吳雲甫的手下，那都是些什麼人？對吳雲甫的忠心也是有限的，稍微花點兒錢，就撬開一條縫隙了。

「你們沒有這個想法的話，怎麼派人跟蹤過高老闆？」

……

「那他什麼時候有空？」

「以前一條消息十塊錢，但這一次我要一百塊。」出賣消息的人道。

「前天夜裡，有一輛汽車駛入了寶麗車行，第二天，張國震就命人將這輛車內外清洗，並且還重新噴漆，清洗的時候，我就在邊上，看到後車廂的座椅上有血跡。」來人道，「韓科，這個消息可值一百塊？」

「他什麼時候過去？」

「加把勁兒，咱們督察處的審訊效率就真的這麼低嗎，全76號倒數第一？」陳淼冷哼一聲。

「還是你弟弟懂事。」

下午，小七等在老范下班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