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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鄭嘉元被噎了一下，這人比人，氣死人，他當初跟一個揚州大師傅學刮臉，那可是學了半個月才上手的，這已經算是快的了，有些人，就算師傅不藏私，認真教，也要三個月才敢上手。

隆慶酒樓。

「你的任務就是把小澤帶進公共汽車公司，給他創造半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其他的不用管。」

「也對，池內櫻子讓你接手這個案子，就是為了讓自己隱藏身後。」鄭嘉元道，「她現在已經追蹤到公共租界公共汽車公司了吧？」

所以，鄭嘉元想要偽裝成「Queen」並不是沒有可能。

這段事，還是鄭嘉元又一次喝醉酒的時候，自己心神失守說出來的，能讓一個訓練有素的特工說出心裏的秘密，有多難？

「你不知道那位是這方面的行家嗎？」鄭嘉元嘿嘿一笑。

其實嚴格說起來，他現在才算是真正的Queen，因為King這個代號已經給陳明初了，以後肯定不能用了。

鄭嘉元不在上海的時候，代號為King的陳明初還在，後面一切行動都是他以Queen的名義策劃和行動的。

「這麼簡單？」洪四驚訝道。

「你們兩個倒是挺合拍的，直覺都一樣？」

這位口氣更大，看一遍就會了。

只有『Queen』才會令池內櫻子鋌而走險。

「只要是刀，對我來說，沒什麼難度。」小七全神貫注，一刀就從脖子後面下去，不明白的人，還以為小七要一刀切開脖子呢，只見那白光一閃，輕微的「刺啦和_圖_書」一聲，就刮嚇了一片雜亂的毛髮下來。

……

「我以為你這裏已經打烊了呢？」陳淼看到理髮店前那盞簡陋的電燈還亮著，為了節約電費，用的是市面上功率最小的燈泡。

「你怎麼知道？」

「不行，就不行，逞什麼強？」小七走過來，只見他手輕輕的從鄭嘉元手上拂過，那枚刮臉刀已經到了他的手中。

「你刮臉學的怎麼樣，要是不行，別硬來，到時候，別把我臉刮花了？」陳淼臉上打上了泡沫。

「慢了三秒。」

「不用了，明天上午，我讓小澤去找你，你先替我把這件事辦了吧。」陳淼瞥了他一眼說道。

「小七，付錢。」陳淼整理了一下領角，吩咐一聲。

如果只是簡單的引蛇出洞的計策，那池內櫻子根本不會上當，她甚至不會親自出手，到時候，反而會打草驚蛇了。

「我知道，一種很特別的香料，類似於女兒家的體香，一般人察覺不出來，但是嗅覺靈敏的獵犬可以輕鬆的分辨出來，而且，它留香的時間比較長，而且貼身市場，吸收人體熱量之後，會變的更為強烈一些。」鄭嘉元道。

但這個人一定藏的很深，而且也許跟他差不多。

陳淼只是知道一點兒，跟他的同母異父的弟弟有些關係，具體是什麼情況，那就不甚了解了。

「我說你們兩個至於嗎，就三角錢，還要記賬？」鄭嘉元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每次過來，不是沒零錢，就是沒帶，要麼就忘了，就是不給。

能從號稱銅牆鐵壁和*圖*書的南京老虎橋監獄逃出來的女間諜，絕非一般。

吳馨不行，吳馨雖然重要，但在池內櫻子心中的份量並不重，她看重的是吳馨跟『Queen』的可能的聯繫。

「騙你咋的。」鄭嘉元十分不滿的道。

「除了她，還能有誰。」

「我們都站在你的角度考慮問題，如果是土行孫的話，目標太明顯，很容易就能查到行蹤，這個案子不難破，所以，如果你要藏匿行蹤的話，一定不會選擇跟這種人合作，而且，土行孫這種人沒有信譽可言，既然打開了保險柜，怎麼那就取一隻白玉鐲，就算他從通風管道走，所能攜帶的東西並不多，可隨便拿上一兩件值錢的小玩意兒肯定是沒有問題的。」陳淼分析道。

見完洪四，陳淼還得去見鄭嘉元，這一次還在四季理髮店。

「真的？」

「嗯，我會隨時讓小七通報池內櫻子的動向，不過，還是要提醒你小心點兒。」陳淼起身道。

「還是我來吧。」小七懶洋洋的一聲，「我看你拿刀的手都有些不穩，回頭三哥臉真的花了的話，後果你負責？」

鄭嘉元居然好死不活的還在邊上替小七數著。

不考慮Queen，反正這個人至少現在是同志，有時候還會暗中幫一點兒忙。

而陳明初早已是冢中枯骨了，不可能爬出來給自己喊冤，而這段時間是陳淼替代Queen在活動。

「小七，你小子不說話會死呀？」鄭嘉元怒目圓瞪。

「你現在知道了，對你沒好處，還是先把你的義信社和-圖-書打理好，這是目前最重要的，義信社的渠道對我們很重要。」陳淼道。

「沒跟人學，看一遍就會了。」

「那你沒有提醒他？」

這是殺她唯一的機會。

小七撇了一下嘴巴：「沒帶。」

「我可是一個敬業的剃頭匠，不多掙點兒錢，怎麼養活自己？」陳淼坐上了椅子，把自己這張臉交給了鄭嘉元。

「我為什麼要提醒，再者說，我說的也只是推測，沒有確切的證據，萬盛和的思路也不一定就完全沒有道理。」陳淼道，「我是知道事情的結果，逆過來分析原因，這跟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是兩回事，破案走彎路這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池內櫻子狡詐姦猾，輕易的不離開上海，即便是離開，外人也很難掌握其行蹤，所以，想殺她很難。

「你就不能多透露一點兒消息嗎？」洪四抱怨的問道。

「這都多少天沒有一次行動了，我這一身骨頭都感覺快要生鏽了。」洪四道，「就不能安排一些其他任務讓我活動一下？」

當然，陳淼知道，他肯定不是，真正的Queen是另有其人，至於是誰，他目前還不是很清楚。

「別大意。」

「吳馨呢，你打算什麼時候安排她現身？」

他甚至懷疑，Queen就是故意的把自己的代號轉移給了自己，這樣，他自己就可以藏得更深了。

「合著，我是費了半天功夫，一分錢沒掙到，還倒貼洗頭的水和電費不成？」鄭嘉元不滿道。

「說明還有進步的餘地……」

當然，亮度有限，不和圖書過起碼能夠能讓人知道，這裏還開著門，營著業呢。

……六十七、六十八……

「你手藝不行，刀還是鈍的……」

「生氣了，嘿嘿。」陳淼笑道，「難怪小七說你心眼小，小氣鬼。」

「可池內櫻子跟我猜想的一樣。」陳淼又道。

這當然可以解釋。

鄭嘉元的計劃是由他來偽裝成『Queen』的身份，一步一步的讓池內櫻子發現自己，最終將她引出來殺掉。

……

「行吧，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對，就這麼簡單。」陳淼點了點頭。

「刀有些鈍了……」

「真是什麼瞞不過你的眼睛，沒錯，她的掩護身份就是公共汽車公司電車售票員。」鄭嘉元點了點頭。

刮臉的時候，自然是不能說話的，免得到時候因為說話牽動臉部肌肉，而刮傷了自己，這可是個細緻活兒。

「那正好，正愁不知道怎麼調開他的注意力呢。」鄭嘉元嘿嘿一笑。

在日佔區的虹口區更加做不到，只有將她引到外面去，才有機會。

「刀是我的。」

何況，鄭嘉元跟她還有一段誰都不知道的恩怨情仇。

要說鄭嘉元不是去年早就離開上海了，而Queen不是還活躍在上海嗎？

七十二刀半，最後半刀是輕輕的從鼻樑上劃過，整個刮臉過程動作是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中途沒有任何停止。

「謝謝，剃頭加刮臉一共三角。」

池內櫻子也確實是一個勁敵，這一點他跟鄭嘉元怎麼估算都沒錯，事實也確實證明了這一點。

「說正事兒，別耍貧嘴ｈｔtｐs://wｗｗ.ｈｅtuｂoｏｋ•ｃom•com了。」鄭嘉元正色道，「我拿到了池內櫻子存放在高盛典當行的白玉鐲了。」

「要看池內櫻子追查的進度了，不弔足了胃口，她又怎麼會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嗯，她在白玉鐲上面動了手腳。」陳淼點了點頭。

「那我就不擔心了，不過，明天毒蛇回帶一個人去公共汽車公司。」陳淼道，「她的掩護身份是售票員吧？」

「真是她？」

「怎麼做到的，別說你把那位盜墓的土行孫給招到麾下了？」陳淼問道。

「小七。」

「小七兄弟這手法都快超過一些揚州大師傅了，跟誰學的？」鄭嘉元驚嘆一聲。

要殺池內櫻子，在租界內肯定不行，刺殺不是就義，以命搏命意義又何在呢？

「當然不是了，這種江湖人，最難控制了，我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鄭嘉元搖頭道，「你知道的。」

「你學過？」

吳馨嗎？

「那就記賬吧，下次一起算。」陳淼抬腳就往外走去。

「三哥的臉說我刮的。」

「放心吧，剃頭我可能不太行，但這刮臉我是專門找揚州大師傅學過的，七十二刀半，保證讓你滿意。」

小七不情願的摸出一塊銀元，大拇指一撥，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鄭嘉元喜滋滋的伸手接了過來：「謝了，下回再來。」

「我想也是，不過，萬盛和猜測你可能雇傭了土行孫幹了這一票，正在朝這個方向追查。」

「你們兩個想要互相吹捧，回自己家去。」鄭嘉元臉一黑，這兩個傢伙，還能好好說話嗎？

「他的刀鈍了，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