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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是，將軍閣下。」

「那你不就可以……」

「哦，你是認為他不可信？」影佐禎昭「咦」了一聲。

池內櫻子愣了一下：「將軍閣下，是我的疏忽。」

「關於『Queen』的案子，你已經追蹤調查快一年多了，還沒有確定這個潛伏在我們身邊最危險的敵人的身份嗎？」影佐禎昭忽然語氣嚴厲起來，這也是對池內櫻子最大的不滿。

「是你的人出面嗎？」

「你確定甩掉了？」

「放心吧，這點事不用你操心了，再見面我會是全新的身份。」鄭嘉元說完直接就起身準備離開。

「不行，這事兒我只能暗中推波助瀾，一旦池內櫻子死了，我必然會接受審查，你知道的，我不能出一點點兒的差錯。」陳淼道。

「你認為他會成為我們所用的人嗎？」影佐禎昭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道。

「你還不相信我，法租界我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路。」鄭嘉元哼哼一聲。

「別跟我說這些，Queen雖然最近活動頻率很低，但她每一次出手，都給帝國帶來重大的損失，這個人必須將他挖出來，這是我當初力主你擔任特高課特一課課長交給你最重要的任務。」

「他很有才華，也極為聰明，甚至有些敏感，如果能為我所用，確實是不可多得人才。」池內櫻子道。

「我的目標是你？」鄭嘉元愣住了，這並非他計劃中的選項。

「這怎麼可能？」池內櫻子驚訝的失聲。

「沒錯。」

「我明白了，有才華，有能力的人，都是願意臣服於強者的，這一點ｍ•ｈｅｔuｂｏok•ｃom•com是放諸四海而皆準的真理，你不必過分強調。」

「他在重慶被關押審查，有多少人知道，又有多少見過？」影佐禎昭又問道，「如果，他藉著審查的名義，其實早已換了一個身份又回到上海，暗中操控這一切呢？」

鄭嘉元訕訕一笑，伸手抹了一下額頭的汗水說道：「沒辦法，我被人盯上了。」

「這……」

「櫻子無能……」

「如果立即抓人，我怕稍微走漏一點兒風聲，那所有線索全部斷了。」池內櫻子解釋道。

「我知道，這一年來，你費勁心思追查Queen的下落，甚至不惜以身犯險，但對手確實狡猾，她顯然知道你的目標是她，所以，藏的更深了，對嗎？」

「不是，我是接到吳憶梅的傳信，去跟她見面的，誰知道，吳憶梅大意了，被跟蹤了，連累我也被人跟了一路，好不容易才甩掉了。」

「為什麼不可能，難道Queen就不可能是個男人，還是他就一定是一個隱藏在幕後的人，不可能是一個明面上的人物？」影佐禎昭反問道。

「是的，他跟西林龍夫是棋友，不過他們在棋社下棋用的都是化名，西林並不知道陳淼的真實身份。」

「你讓陳淼也參与調查了？」

「櫻子明白了。」

「我會主動切斷跟千面的聯繫，但是會給池內櫻子留下一點線索，讓她可以追查下去。」

「你想想，軍統颶風行動隊，還有陳明初，這些都算是鄭嘉元的部下，而陳明初潛伏進76號，那也是鄭嘉元一和圖書手安排的，還有他把自己的情人也發展成為秘密的交通員，甚至在自己暴露行蹤后，不得不離開上海的情況下，將其留了下來，而他自己一回到軍統，就被關押審查，這裏面你就沒想過嗎？」影佐禎昭一一分析道。

「你也一樣。」鄭嘉元道，「後面的計劃不變。」

「對，池內櫻子判斷你這一次回上海除了尋找老情人吳馨之外，還有一個目標就是我這個軍統的叛徒。」陳淼道。

「你身份暴露了？」

「你不覺的池內櫻子這個誤會很好嗎？」陳淼道，「她想利用我在明裡對付你，而她隱身幕後操控這一切，目的就是想抓住你，抓住她一直想要抓的Queen，當然，吳馨還是她首要目標，因為你來上海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尋找吳馨，這雙方已經心照不宣了。」

「那怎麼辦？」

「怎麼才到，你比約定的時間至少晚了十分鐘。」陳淼看了一眼手錶，鄭嘉元是個相當守時的人。

「哈伊！」池內櫻子哪敢反駁，影佐禎昭是她的最高長官，長官的判斷，她豈敢有半分質疑。

「將軍請講……」

「為什麼不呢，這不也是一個長期驗證你對他的判斷的好辦法嗎？」影佐禎昭嘿嘿一笑。

「哦，說來聽聽？」

「沒關係，在我面前，你有什麼，就說什麼，不必忌諱。」影佐禎昭道，「今天我們的談話不會被第三人知道。」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你現在這個時候為什麼要去見吳憶梅？」陳淼有些氣急的問道。

「也不是這麼說，他目前對我們來說https://m.hetubook.com.com，還是值得信任的，我能感覺到他內心對帝國強大的敬畏。」

「不是疏忽，是你對西林龍夫這一類人的輕視。」影佐禎昭糾正道。

不等池內櫻子回答，影佐又道：「據我所知，軍統那位戴老闆在湖南的臨澧開辦了一個特工訓練班，培養了大量的特工人才，挑選其中最優秀的人潛入了上海，對大日本帝國的軍官和以及新政府要員進行暗殺和破壞行動，這些人當中，就沒有是受Queen節制的嗎？」

「目前看來，他跟尾崎的關係雖然親密，但並無特殊的關係，而且，他們書信來往並不算頻密，並沒有發現不妥之處。」

「你就不怕她們已經被驚著了，然後通知自己的上線馬上撤離？」

「四季理髮店我去過，池內櫻子未必不能查到，你能把那邊的痕迹處理乾淨嗎？」陳淼問道。

「將軍，我的確查到一絲線索，跟鄭嘉元有關，但目前為了不打草驚蛇，並沒有馬上動手抓人。」池內櫻子說道。

「應該沒有，我自始至終都沒有露臉，不過，池內櫻子這個女人真是厲害，沒想到這麼快她就盯上蘇青了。」

「前路艱險，老鄭，多保重。」

「我知道，你心中有一個懷疑的名單，我覺得有必要在這個名單上再添加一個人。」影佐禎昭緩緩說道。

「從現在開始，切斷你跟吳憶梅的聯絡，給她蟄伏待機或者自由行動的命令。」陳淼吩咐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下一步池內櫻子會讓我出面抓捕蘇青和柳仁傑。」

畫室。

「不行，你不能輕和*圖*書易的暴露，想要讓池內櫻子相信你就是潛藏在上海的軍統神秘特工首腦Queen的話，就必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從她手底溜走，最終被山窮水盡之時，才被抓住。」

……

「哈伊，請將軍閣下責罰！」池內櫻子雙腿併攏，跪在影佐禎昭跟前，將頭低的低低的。

她過去本來就是干這個的，老本行了，輕車熟路，但是，對方可不是一般人，她只怕是覺得這是無用功。

「怎麼樣，櫻子？」影佐禎昭將茶盞輕輕的推到池內櫻子跟前，微微的一笑問道。

「那個西林龍夫調查的怎麼樣了？」影佐禎昭問道。

「你是去見蘇青？」陳淼吃驚，他都讓小七傳信了，鄭嘉元怎麼還這麼冒失呢？

「哈伊，將軍閣下。」池內櫻子稍微愣了一下，但還是點頭答應下來，什麼也沒問。

「是這樣的……」池內櫻子將發現「蘇青」的過程一五一十的跟影佐禎昭彙報道。

「鄭嘉元。」影佐禎昭道。

「為保險起見，這裏你不能再來了，如果你想約我，可以在滬江日報上刊登一則尋人啟事，內容如下……」陳淼說道，「而我想要見你，則會在《國民新聞》上刊登一份招聘廣告，以飛燕給舞廳的名義，你只要看到廣告，就能知道我約你見面的時間和地點了。」

「櫻子讓將軍失望了。」池內櫻子臉色蒼白。

「你忘了，既然池內櫻子找到了蘇青，那現在不就是我暴露的好機會？」鄭嘉元說道。

「不，是76號的。」池內櫻子說道。

「那自然是屬下想要的結果，只要她們跟上線聯絡，那我ｍ.hｅｔubｏｏk.ｃｏｍ•ｃｏm就可以順藤摸瓜了。」池內櫻子道，「就怕她們什麼都不做。」

「你是說，她想利用你來抓我？」

虹口，體育會東路，梅機關。

「嗯，好。」影佐禎昭點了點頭。

「我想先觀察兩天，看她們會跟什麼人接觸，如果沒有異常的話，我就動手抓人。」池內櫻子道。

「你？」

「這……」

「看來，你的工作還是有一定成效的。」聽完池內櫻子的彙報，影佐禎昭微微點了點頭，「不過，這條線你打算什麼時候收網？」

「是的，將軍閣下。」

「嗯，你的想法我明白了。」影佐禎昭點了點頭，反諜，反特工作跟一般意義上的破案還是有區別的，如果沒有耐心，那是很容易漏掉很多有價值的目標的。

「陳淼雖然很少出席公眾場合，但認識他的人應該不少，西林龍夫是一位交遊廣闊的記者，你覺得，他現在還不知道陳淼的身份嗎？」

「您的意思是，讓陳三水繼續與西林龍夫接觸？」

「你呀，不妨對這個陳三水表現出一定的好感。」影佐禎昭忽然神秘的一笑，「你懂我的意思吧？」

「為什麼不立即抓人？」

「哈伊，將軍閣下。」池內櫻子放下手中茶盞，略微思索了一會兒道，「中國有句古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對於中國人，我們可以用，也可以給他權力，金錢甚至美色，但信任還是需要保留一分的。」

「好，我記下了。」鄭嘉元鄭重的點了點頭。

「這些都是細枝末節，就算西林龍夫知道陳三水的身份也沒什麼，只需要他們的關係繼續下去，我們都還是可以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