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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鄭這一次真是甩了一個難題給他，不從蘇青口中問出一些東西來，那是不行的，可問題是，鄭嘉元並沒有給自己手下暗示什麼，那麼這個蘇青（蔡柔）若是死活都不可能招供，他該怎麼辦呢？

「走，去拘留室。」陳淼並不是想去見「蘇青」，他此刻見「蘇青」沒什麼意義，他要見的人是那個「吳月」。

「不審了，這個案子靠突擊審訊沒有用的。」陳淼說道，「咱們得有耐心，遲早能撬開她的嘴。」

儘管譚文斌抓住了這一點，連續追問，但她都以自幼習武的理由給搪塞了過去，別的則什麼都不說。

……

「傷好些了嗎？」陳淼請她坐在自己面前，然後平靜的有些面無表情的問道。

「在證物室。」

「蘇青隨身的物品呢？」

「是因為隔壁關進來的那個女孩嗎？」

「別著急，這個犯人可不一般，我不是跟你說過嘛，慢慢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陳淼安慰道，「還沒吃飯吧？」

「去吧，其他一切照舊。」

「取一把鑷子過來。」

就沒有打擾她，自己沖了個澡，回到樓上書房，將今天的發生的事情前前後後的捋了一遍。

譚文斌的審訊經驗也是非常豐富，但是他太過急於立功了，審訊中不免被對方抓住了節奏。

一直到凌晨一點多，才上床睡覺。

……

而池內櫻子僅僅是略施小計，讓他誤會「蘇青」外面有人，這已經是讓他難以承受，如果知道自己妻子其實早就死了的話，那和*圖*書他恐怕會覺得自己再也沒有活下去的信念了，一心求死。

「走，去看看。」陳淼霍然站了起來吩咐道。

「明白，昨天紅玉姑娘出去了一趟。」陳一凡又道，「回來的時候稍微比平時晚了一點兒。」

「是。」

沒辦法，對方不開口，譚文斌又不能強行撬開她的嘴，讓她說話。

「楚晴萱什麼態度？」

當然不能在「吳月」的牢房見她，陳淼吩咐看守將她帶到了看守辦公室，將看守趕了出去，交代小七守在門口。

「好吧，我不問了。」陳淼嘴角微微抽了一下，雖然知道是這個結果，可他還是想知道這個跟「吳馨」很像的女子到底是誰，中國人還是日本人？

陳淼擰開藥瓶，往裡面看了一眼，又把裏面的藥片倒了出來，放在手上查看了一下，忽然，發現瓶子的底部似乎還有一枚藥片，是用白紙裹著的。

而這樣的高手也是極為少見的，百八十個犯人中，能有一兩個就不錯了，有的人搞預審工作，一輩子都未必能遇到一個。

「行了，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吧，明天你要吃點苦頭了，希望你不要辜負櫻子小姐的期望。」陳淼點了點頭。

這審訊的節奏被審訊者抓住，那還能問出什麼來，所以陳淼直接中斷了審訊，再問下去，譚文斌的情緒越來越急躁，那麼蘇青就會用「沉默」來對抗了。

「您怎麼知道，楚小姐約了穆宗方見面。」

陳淼扶著梁雪琴慢慢的走進了餐廳：「怎www•hｅtuboｏk•cｏｍ•ｃom麼樣，有反應沒有？」

陳淼在檯燈下仔細過著蘇青的審訊筆錄，然後又聽了一遍又一邊審訊的錄音，基本認同了小澤的判斷。

……

當然，還有膽識，面對數名76號的特務，還敢悍然還手，打的對方几乎毫無還手之力的，這都說明她的不簡單。

「我知道了，家裡有廣慈（聖瑪利亞）醫院的電話，巧兒天天在家陪著我，你放心好了。」梁雪琴點了點頭道。

「謝謝長官體諒。」

「搜了，沒有任何發現。」小澤回答道，他跟隨譚文斌一起行動的，只不過，抓捕的時候，他並沒有出手。

「仝崢家裡搜了嗎？」

「是。」譚文斌知道，這是陳淼給他立功的機會，心中不由的一陣激動，有些明白陳淼苦心了，陳明初死了，影響還在，得先把跟他有關係的人冷藏一段時間，然後再啟用，他的機會來了。

小澤取來鑷子，陳淼小心的伸進去，把白紙包的「藥片」取了出來，打開后，裏面果然有一枚不同於碳酸氫鈉的藥片。

如果讓仝崢知道，一直都是小姨子在照顧他的生活起居的話，只怕這個男人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梁雪琴的預產期在9月20日左右，可能會提前，但也可能會押后，這個女人生孩子，那是真說不準的事情。

「明天一早，你又要受苦了。」陳淼微微一點頭。

「還沒……」

「送化驗科，馬上化驗，明天一早我要知道這枚藥片的成分。」陳淼取和圖書來一個證物袋，將藥片連同包的紙片都塞了進去，交到小澤手上，吩咐一聲道。

「能告訴我你的真名嗎？」

「嗯，這還用猜嗎？」陳淼呵呵一笑，「你呀，暗中觀察就是了，不要暴露自己就行。」

「長官，沒有櫻子小姐的許可，我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的真名。」「吳馨」搖了搖頭說道。

就算是用刑，估計效果也不大。

隨後，陳淼名人將她又送回了拘押室，就關在了蘇青的隔壁，相信這一動靜，蘇青一定會有察覺的。

「蘇青」心中，最多的秘密並不是她是軍統的身份，應該是，她替換了死去姐姐的身份，跟姐夫共同生活了這麼長時間。

「楚小姐的意思好像不太同意，她似乎不想讓學校摻雜太多的政治。」陳一凡說道。

包里有一個布袋子裝的貼身的衣物，應該是換下拿回來清洗的，還有工作證，零錢包，還有一支看上去不太名貴的口紅，家裡大門的鑰匙等等零碎物品。

「明白。」

蘇青的口供對她身份交代自然是沒有問題，唯一解釋不了的，就是她那一身的身手，這可不是普通女子能夠具備的。

「好些了。」

沉默是最容易的學會的對抗審訊的方法，尤其是對抗刑訊，但非毅力大者，很難做到。

還要看審訊者的道行有多深。

「今晚不審了？」

……

「明白，長官。」「吳馨」點了點頭，她被繼續關在這裏的目的不就是這個嗎？不然，她早就自由了。

「噢？」陳淼『咦』和-圖-書了一聲，「你沒派人跟著吧？」

「三哥，怎麼叫停了？」譚文斌有些氣餒的問道。

蘇青一直都在避重就輕的回答譚文斌的問題，這是一種反審訊的手段，一般初學者領悟到了，都能用出來。

他要單獨跟「吳月」談話，任何人都不允許靠近。

證物室內，陳淼命值班的保管員將「蘇青」隨身攜帶的布包以及裏面的物品取了出來，至於她買的菜和購買的中草藥則留在了家中。

今天已經是9月10號了，也就是說，梁雪琴隨時都可能臨盆，陳淼本想讓她住到廣慈醫院待產的，可她不願意，醫院就算再好，也沒有自己家裡舒服，而且，過去女人生孩子不都是在家裡找個穩婆，直接接生，哪有什麼醫院可去？

還是鄭嘉元相信自己能夠讓「蘇青」開口說話？

陳淼看她也沒什麼不舒服的，也就沒有堅持，反正家裡有車，隨時可以送梁雪琴去醫院，而且，陳淼還讓郝仁在附近安排了一輛警車，隨時待命，護送梁雪琴去醫院生產。

「你很聰明，難怪櫻子小姐選中了你。」陳淼點了點頭，「你的身份從現在開始就要變成吳馨了，明白嗎？」

除了發現藥瓶裏面的那枚不知成分的藥片之外，再就沒有發現什麼其他的東西，但陳淼已經很滿足了。

「下次再出去，你拍阿飛跟一下，看她到底去了那些地方，都見了什麼人。」陳淼低聲吩咐道，「不要讓她發現。」

「還沒有，估計寶寶還不想這麼快出來。」梁雪琴撫這ｈｔtｐs://wｗw•hｅｔubｏok•ｃoｍ•cｏｍ肚子，眼神之中滿滿的都是慈祥的母愛。

「是碳酸氫鈉，蘇青有胃酸多的毛病，經常反酸，所以包里常備一瓶碳酸氫鈉的藥片。」小澤解釋道。

「好好琢磨琢磨案情，回頭這個案子還有你協助的。」

他有預感，發現的這枚「藥片」一定可以幫到大忙。

「是。」

最高明的反審訊方法，那是洞悉對方的內心的想法，讓審訊者按照自己的節奏來，看似說了很多，其實一點兒有用的訊息都沒有，甚至還能誘導對方暴露出自己的秘密，但這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那你在家多小心，有什麼事，立刻叫救護車去醫院，不能有任何耽擱。」

這是要自己去做那個「惡人」呀。

「明白。」譚文斌點了點頭。

「這個是什麼？」忽然看到一個褐色的玻璃藥品，伸手取了過來。

早上醒來，陳淼在院子中活動身體，陳一凡過來，彙報道：「穆宗方跟楚南陽說，要他求楚晴萱幫忙，在學校安插一名老師。」

回到法租界福開森路的家中，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陳淼先是去看了一眼梁雪琴，發現她已經熟睡。

「這件事，讓楚南陽不要插手，讓楚晴萱直接跟穆宗方交涉。」陳淼點了點頭，吩咐道。

「我就知道你還沒吃飯，我來給帶了，去找小七，還熱的呢。」陳淼道，「趕緊去吃飯，吃完飯回家，洗個澡，好好睡上一覺，明天早上再來。」

「沒有，不過自從搬過來后，紅玉姑娘出去的頻率比在明月里多了不少。」陳一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