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蘇青」被從椅子上帶了下來，戴上手銬腳鐐，然後被送出了審訊室，返回牢房。

「這是你的條件？」

「楊宸，去把『蘇青』的母親帶回來了，她住在郊外的……」陳淼出來，走進觀察室，把楊宸叫到跟前吩咐一聲。

「你還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包括你父親的近況，他似乎身體不太好……」陳淼並沒有停止。

這所有搞過預審的人都知道，尤其是經過專業培訓的科班出身的人更清楚，而野路子的雖然也知道，但那都是他們的經驗，並沒有形成理論。

陳淼摁了一下桌下的電鈴，審訊室的門從外面打開，進來兩個女警管教，吩咐道：「把人犯帶回去，好生看護，另外，一日三餐，不要短缺了。」

「不可能，這件事他不可能知道，你一定在騙我，對嗎？」「蘇青」情緒激動起來，她今天聽到的一切，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一個陌生人對她居然如此的了解，除了姐妹倆互換了身份這個最大的秘密之外，他幾乎對自己的一切了如指掌。

「小七兄弟，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在我看來，長官剛才的審訊已經把這門技藝上升到藝術的層次，看長官的審訊，我有一種在聽音樂會的感覺。」小澤道。

「是。」

「是，三哥，我現在就帶人過去，保證天黑之前把人帶回來。」楊宸沒有多問，領命而去。

輕輕的在「蘇青」面前晃了一下，照片里一個雙鬢灰白的老婦人坐在一張竹椅上，背景是一個小院子，牆角還有一個石碾https://www.hetubook.com.com子，這可不是記憶中的家嗎？

「但是，他沒說的，才是我們想要對你使用的。」陳淼問道，「你想讓我們把你母親帶到你面前嗎？」

「小澤君，你是越說越誇張了，我還有別的公務，先走了。」陳淼呵呵一笑，這小澤拍馬屁的功夫也不是跟誰學的，實在是太肉麻了。

「原來是這樣。」

「你的具體身份，隸屬那個行動組，上線和下線都是有誰，他們的具體身份又是誰，任務是什麼，我需要你一五一十的說出來。」陳淼道。

「你把媽怎麼樣了？」「蘇青」臉色驟然變了。

「你很愛他，可你為什麼處心積慮的要毒死他呢？」陳淼掏出一個褐色的藥瓶擺放在桌子上，「這個東西你不陌生吧。」

「你說了的話，或許能保住你和你母親一命，但是你不說，你鐵定會死，就看你怎麼選擇了。」陳淼道，「我的耐心有限，你還需要我給你多長時間考慮，或者說，你想嘗試一下我們對督察處的對犯人的手段？」

「你的母親住在鄉下，她生你們的時候落下了病根，一到颳風下雨就膝蓋疼，疼的那叫一個死去活來……」

「你以為，你不開口，不說話，我們就不知道嗎？」

「小澤君客氣了。」陳淼微微一笑，「我不過是利用信息不對等，一舉突破對方的心理防線罷了，做到這一點，不難的。」

「你跟仝崢的婚姻其實也是你父親一手安排的吧？」陳淼道，「仝崢比你大十歲，你嫁給和-圖-書她，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而已，你們之間毫無感情可言。」

「不，你們不能這麼做！」

「蘇青」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陳淼，如果不是有人把她的身份信息泄露的話，眼前這個人怎麼知道這麼多。

「蘇青」聞言，一下子臉色慘白，她以為自己做的很隱秘了，一般人不會察覺到自己藥品內還有混雜另外一枚藥片，而這枚藥片是毒藥，是柳仁傑給她的，她不敢藏在家裡，一直隨身攜帶。

「蘇青，你父親可是把你養育大的人，供你吃喝，還供你讀書，一直讀到中學，這可是許多女孩子都夢寐以求的事情？」

「不，你再騙我。」

「長官，剛才的審訊真讓小澤大開眼界！」小澤走到陳淼跟前，十分尊敬的一鞠躬。

他是怎麼做到的？

「你覺得你一個普通的公共汽車公司的調度和檢修，能弄到這種毒藥？」陳淼道，「你可以不說，但到了我這裏的人，不說話的，那就永遠都沒機會說了，我給了你一個晚上的時間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你還記得你媽媽嗎？十多年過去了，她已經老的你都不認識了吧。」陳淼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來。

「我不說的話，你會怎麼做？」

「CE-5是一種致命毒藥，溶於水后，無色無味人一旦吃下超過一定量的話，五到十分鐘內就會死亡，死後解剖后，會呈現心臟病突發的情形，基本上很難發現。」小七解釋道。

「蘇青」雙手輕微的顫抖，嘴唇也被牙齒咬破了，和圖書她感覺自己完全就跟一個透明人一樣，毫無秘密可言。

「不，沒有。」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說這些。」「蘇青」臉色鐵青道。

「這個是昨天晚上長官親自檢查了蘇青的隨身物品后發現的，然後命我送去化驗室，應該是今天一早拿到的結果。」小澤解釋道。

「我知道。」「蘇青」點了點頭。

「是我陪三哥去化驗室的，化驗室的姚主任這麼說的，我不過是複述了一遍。」小七嘿嘿一笑。

「在我看來，長官為了達到這一點在背後做了很多的工作，這些工作只怕是不為人知的。」

觀察室內，楊宸奇怪地問道：「這個CE-5是怎麼回事？」

「對，我是知道軍統的家規，凡背叛軍統的人，他的父母妻兒都可能會被株連。」陳淼點了點頭。

「我沒有他這個父親。」「蘇青」的情緒終於爆發了出來，陳淼的話，將她內心深埋的東西勾引了出來。

「所以，如果你們能承諾保護我的母親，我可以告訴你們我知道的。」「蘇青」緩緩說道。

「我喜歡把未知的人和事掌握在自己手中，凡是謀定而後動，方能一戰定乾坤。」陳淼道。

說到還有一個妹妹，「蘇青」的瞳孔微微的收縮了一下，可能站在單面鏡後面的楊宸等人看不清。

「我要是說了，我也會沒命的。」

……

「你不擔心你自己嗎？」陳淼奇怪的問道。

「CE-5，軍統剛剛從美國人那裡弄來的毒藥，這麼一小片兒，可溶於水，無色無味，吃下去，會死的很安詳，然後，和-圖-書連法醫就檢查不出來，不是嗎？」

「裏面的確是裝的大部分都是你治療你經常反酸的藥物，但是，在藥瓶的底部，你還用紙張包裹了一枚藥片，還故意的壓上了吸濕的藥棉，做什麼，是怕紙片里的藥片滲透進入你的葯嗎？」陳淼笑問道。

「你們想知道什麼？」

「是的。」「蘇青」點了點頭。

「你不想聽這些，那想聽什麼，你母親和妹妹的近況嗎？」陳淼呵呵一笑，「這恐怕需要你付出點兒代價了。」

「你也是軍統出身，難道不知道軍統的家規嗎？」「蘇青」抬頭看了陳淼一眼，奇怪的問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的藥瓶里的都是治病的葯，沒有什麼其他藥片。」

「這是我買的葯的藥瓶。」

「你的母親告訴我，一年前，你的妹妹蔡柔帶你去你媽媽住的地方，偷偷的見過一次，對嗎？」

「那就來吧！」「蘇青」一咬牙。

「你在軍統臨訓班的時候，測試你們應對審訊的教官沒對你說過嗎？」陳淼呵呵一笑，「他說的，我們都可以給你來一遍。」

「我們也不想這麼做，但是，如果你不配和的話，我就沒辦法了，打壞了你，下一步的工作就沒辦法做了。」陳淼道。

「可以，但希望不是你在故意拖延時間，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陳淼考慮了一下，點頭答應下來。

「再沒有見到我母親之前，我不會回答你的任何問題。」「蘇青」道。

就算是軍統方面，也不可能知道這麼詳盡。

「別，別說了……」「蘇青」終於控制不住情緒大聲吼了出和_圖_書來。

「不，不是的，我很愛他。」

「這枚藥片如果不是給你丈夫仝崢的，那就是給你了，難道你想自殺？」陳淼繼續問道。

「好，我答應你。」陳淼點了點頭。

這是完全把自己帶入到「姐姐」的角色里了，這個蔡柔還真是非一般尋常女孩子。

「你們見過面了，是嗎？」

「如果我說了，你們會保護我的母親的安全嗎？」

「可他畢竟還是你的父親。」

一般犯人出現情緒化，這就是突破的關口。

「他的眼裡從來就沒有我這個女兒，當年他原打算是一個不要的，可為了一樁從小定下的婚約，所以才把我留了下來，為了不過是維繫他的利益而已，等到我沒有利用價值，我在他眼裡，就什麼都不是了。」「蘇青」無比怒道。

「你一定很想知道她的近況吧，還有你的母親，當年你的父親為了現在的妻子，讓你們姐妹倆分開，已經有十多年沒見了，你不想她們嗎？」

譚文斌臉色羞慚的紅了一下，自己光顧著審訊了，卻把重要的證物放在一邊，以為沒搜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就沒再過問了。

「你以為你去見你母親的事情，你的父親不知情，對嗎？」

但是陳淼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而且，她的右手食指有個輕微的撓勾的動作，這個小動作一般是人緊張之下無意識的動作。

「你的父親是一個精明的商人，你覺得你的這些小動作會瞞得了他嗎？」陳淼呵呵一笑，「雖然他現在落魄了，可你畢竟是她的女兒，你從小就喜歡把心思藏得很深，這一點，倒是跟他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