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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淳樸。」

毛友旺點點頭，在大陸那麼多年，見人就發煙，也早成了習慣。只是在國外的時候，那些鬼佬卻沒有讓煙的習慣，所以毛友旺也總是自己帶著香煙，見了人也不讓。

「法律是兩面刃，可以傷敵，也可以傷到自己。」這是宋志超經常掛在嘴邊的話。

酒店客房——

宋志超坐在沙發上，聽著杜春梅黃鸝輕啼般的聲音，聽著她慢條斯理地分析著每個合同的重要條款，實在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尤其看著杜春梅那俏麗的模樣，宋志超恍惚中又回到了十年前那個下雪的鄉下。

毛友旺在旁邊也坐著傾聽。

這間酒店客房布置的很不錯，甚至可以用雅緻來形容，空間不是很大，卻布局很妙，正中擺放著茶几和沙發，兩側是落地窗和酒水櫃，另外兩個房間則是卧室和浴室。

寬敞明亮，一塵不染。

毛友旺也不再顧忌太多，站起身子朝宋志超陪個笑臉，然後就走了出去。

「呃，你不抽？」毛友m.hetubook.com.com旺不禁一愣，意思是不抽煙，你怎麼還帶煙？

想起杜春梅學著大棗樹上那隻大紅公雞，咯咯地叫，說這樣就跟鬧鈴一樣，不讓人睡懶覺了。

宋志超一驚，這才驚醒。

因此，宋志超對於那些重要的即將簽訂的每一份文件都會審之又審之！

阮軍搖搖頭：「我不抽煙。」

眨眼間，十年過去。

毛友旺道了聲謝，然後迫不及待地接過香煙，阮軍掏出打火機幫他點燃，毛友旺美美地吸了一口，感覺這才活了過來。

宋志超是什麼人，一看毛友旺表情那樣，就知道他煙癮犯了，就努努嘴，意思很明顯，可以去外面抽一支。

毛友旺想要與阮軍交談幾句。

那時候，杜春梅還是個穿著紅棉襖的鄉下小丫頭，看見他第一眼就喊他「志超哥哥！」

宋志超望著眼前身穿高級職業套裝，英姿颯爽的杜春梅，悠然道：「香港這種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光芒四射，最缺的就是淳樸和_圖_書無華。」

毛友旺瞪大眼，很是尷尬地看到了這一幕。

「為什麼？」

相反，她依偎上去，似乎想要感受更多宋志超帶給她的溫暖。

阮軍稍微愣了一下，點頭：「有！」說著從口袋摸出一盒香煙，卻還是很好的牌子。

杜春梅：「我不喜歡以前的樣子，也不喜歡以前的我。」

又想起杜春梅經常在大雪天，還趕著家裡養的那三頭小豬，在雪堆上覓食。

阮軍卻一問一答，很是死板。

「我也不知道，」宋志超說，「看著你成功我很高興，可又總覺得缺點什麼——而你身上所缺失的，又是我最在意，感覺最珍貴的東西。」

歲月，過得太快。

宋志超點點頭，對杜春梅他是一百個放心，也一百個信任。

知道自己剛才做了多麼錯誤的事兒，忙解釋道：「不好意思，走神了——想起了以前。」

宋志超微微一愕，笑道：「其實，我最喜歡你那時候的樣子……」

毛友旺是搞科研出身的，什麼都能戒https://www.hetubook.com.com，可就是這香煙戒不掉，往往工作的時候也是一隻手夾著香煙，冥思苦想，如果不抽煙，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鄉下小丫頭儼然變成了香港赫赫有名的大律師。

正在給宋志超講解合同的杜春梅不禁一怔，卻沒吱聲，也沒推開宋志超撫摸她腦袋的手。

「因為那時候的我很土，也很愚昧，還很落後。」杜春梅咬了咬嘴唇，瞪著大眼睛深情地望著宋志超說道，「我不喜歡讓你看到我不堪的樣子。」

「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自己缺了什麼。」杜春梅說，「我感覺自己也快要被香港這邊的人同化掉，我學她們穿衣服，學她們打扮，學她們講粵語，說香港話……我覺得，自己已經變了，不再是以前的杜春梅，甚至於，我還給自己取了英文名杜瑞拉。」

隔著茶几，模樣俏麗的杜春梅穿著香港女律師那種職業套裝，黑色的包臀裙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無遺，即使坐在那裡也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和_圖_書感覺。

宋志超嘆口氣，把她輕輕攬入懷中，剛要開口安慰她幾句，酒店房門被人推開。

毛友旺一出房間，才想起來自己忘記把香煙帶出來了，這時候再進去拿煙有些不合適，去買吧，又浪費時間。

左右為難的時候，毛友旺就看見了在門口站得筆直的阮軍，忍不住問道：「你好，有煙沒有？」

過了一會兒，他就感覺煙癮上來，有些心神不寧。

搞得毛友旺也沒了興趣，只等抽完這支煙再進去。

……

此刻，宋志超就很是愜意地坐在柔軟的大沙發上，飲著礦泉水，認真地聽著杜春梅講解那些合約條文。

此刻，作為宋志超隨行律師文名叫「杜瑞拉」的杜春梅，正拿著厚厚一沓子準備簽約的文件，給宋志超介紹這些文件中的法律條文和必須注意的主要事項。

「這幾個條款我認為應該適當地做一下修改。」杜春梅拿起合約，微微傾身，給宋志超指出合同中的一些錯誤。

酒店房間內——

杜春梅好像懂了宋志超的意思，「https://m.hetubook.com.com你不太喜歡我成功嗎？」

宋志超笑了，「你在我印象里永遠都是那個樣子。」

宋志超微微一愣，「為什麼這樣說？」

以前宋志超沒戒煙，毛友旺和他也算是很好的「煙友」，可是自從宋志超戒煙以後，就禁制有人在房間抽煙，除非得到他的允許。

「你怎麼不來一根？」毛友旺抽了煙，這才發現阮軍並沒有抽。

他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

杜春梅鼻子輕輕哼了一下，說：「嗯——以前的我還是那個鄉下小丫頭么？」

作為過來人，宋志超一直都相信法律是最好的武器，尤其對做生意來說，雙方簽訂合約，只要產生了法律效果，那麼就絕無反悔的餘地。

那身土得掉渣的打扮，也變成了青春時尚。

「幫宋先生辦事兒，偶爾需要這個。」阮軍冷冰冰地說了一句。

宋志超思索著，心神有些恍惚，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揉了揉面前俏麗女郎的小腦袋。

杜春梅沒有吭聲，忽然眼圈一紅，「超哥哥，你是不是開始討厭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