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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種歲月

作者:嚴七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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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糟!被坑去當兵了! 第二十七章 月黑風高

第一卷 糟!被坑去當兵了!

第二十七章 月黑風高

莊嚴心裏驚慌失措,嘴裏囁囁嚅嚅。
正心亂如麻忐忑不安之際,尹顯聰卻來了。
莊嚴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班長……干……幹嘛……」
這小子來自衡陽,據說是全排年齡最小的一個,長著一張娃娃臉,第一天來就給大家分檳榔,差點把莊嚴吃吐了……
「忍著點!忍忍就好了。」
時間已經到了十點整。
不過世間萬物總不會完美,正如防範森嚴的監獄還偶爾出個逃犯什麼的,所以逃兵在部隊雖然不多見,但並非不存在。
搓了一會兒,尹顯聰忽然低聲說:「莊嚴,班長最近老是在複習,沒怎麼關心你們,上次你和五班長的事,其實我也有責任,你這個臭脾氣,也該收斂一下,部隊不是地方,部隊有部隊的一套,知道嗎?從今往後,要服從命令……」
新兵夜裡唯一能出排房的借口就是上廁所。
「其實……班長……」
想想尹顯聰這人還真的不錯,平常除了訓練嚴厲點,還真沒什麼不好的。
腦子裡那個一直嚷嚷著「逃」的小人佔據了上風,將對手撕成了碎片。
走?
當年跟著哥哥庄不平做生意,也試過送貨到不少地方,生意上www•hetubook.com•com的一些人還是認識的,隨便找個投靠都可以。
莊嚴忽然覺得有種東西從胸膛湧上來,堵住了喉嚨,人變得有些難受。
嚴肅從對面的床鋪伸出頭來,笑眯眯地看著莊嚴,又看看尹顯聰,說:「四班長是好人吶。」
「找……找我有事嗎?」
周圍已經傳來了不少鼾聲,排房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兒濃重的汗酸臭味。
然後是一陣咂嘴,再往下傳來了濃重的呼吸聲。
已經是九點五十了。
經過多天的觀察,莊嚴發現了一個漏洞。
只是一想到目前這種艱苦的狀況,他就算寧可坐牢也不願意在這鬼地方待下去。
年二十六,距離營里的比武還有兩天時間。
等尹顯聰走了,莊嚴躺在床上,睜著眼看著蚊帳頂。
這天晚上,烏雲密布,天空下起了毛毛細雨。
這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而且也有危險性。
月黑風高,逃跑的好時機到了。
廁所是那種老式的大通排廁所,下面挖個巨大的化糞池,上面一條排污溝,用磚頭壘砌起來做成兩排一米高的隔間。
尹顯聰將莊嚴的右腳放在膝蓋上,從口袋裡取出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瓶正骨水,將一些藥水倒在腳踝上,開始用力搓揉。
尹顯聰放下手裡的小板凳,把手電筒放在床頭,指了指莊嚴的右腳:「伸出來。」
他已經盤算好了,到了公路上上了車,離開部隊所在的鎮,然後打個的士到車站,買車票儘快走人。
他有意無意又看了一眼牆上的電子鐘。
叮——
洗完澡回到排房,莊嚴躺在床上,瞟了一眼牆上的電子石英鍾,指針搭正了九點三十五分。
大排房的門口的值班崗又被新兵班長帶著新兵承包了,所以每個從排房進出的人都要在值班崗的眼皮子底下經過。
莊嚴心中忽然一股兒暖流湧上來。
這隻腳,一直沒完全痊癒。
真要逃,莊嚴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有那麼一絲不舍,這些和自己年齡相仿的戰友來自東南西北五湖四海,能在軍營里相遇,本來就是一種緣分。
「謝謝……謝謝班長……」
難道是這幾天自己賊頭賊腦跑到營區邊觀看崗哨的位置被發現了?
離開,就再也不見了。
之前莊嚴一直覺得那些老兵和班長都一個樣,至少他們嚴厲的苛刻,沒有什麼同情心。
他也沒抬頭,只和圖書是低著頭叨叨絮絮。
「莊嚴,把你的右腳伸出來。」
遊動哨不是每時每刻都會站在廁所那裡守著,只要他們經過之後,人從廁所里出來,鑽進九里香,爬上兩三米就能鑽出營區。
可是,都要逃走了,不錯又能怎樣?
逃,幾乎是不可能的。
今夜,和往常沒有任何分別。
「沒什麼……班長,我說可以了,我腳踝都發熱了,你就早點休息吧,你也累了……」
「媚子……媚子……」
莊嚴嚇了一跳,要放在平日里這並不可怕,可是今天卻是自己要逃離部隊的關鍵時刻。
尹顯聰拿著手電筒,朝莊嚴臉上一照,眉頭一皺,問道:「咦?你的臉色怎麼那麼白?不舒服嗎?」
有好幾次,莊嚴覺得假如像父親庄振國說的那樣,逃兵要坐牢,心裏還是有畏懼感的。
還有半個小時多點,自己就必須出門上廁所。
他咬咬牙,輕手輕腳披上了作訓服,下了床,躡手躡腳朝門口走去。
自己上鋪的左小恆牙齒磨得賊響,讓人擔心再用點力道,那一口白牙都要成了碎片。
「哎喲……班長……疼……」莊嚴倒吸一口冷氣。
一連串的念頭電光火石般劃過腦海。
這已經足和_圖_書夠他買車票回到老家了。
「快睡覺去!」尹顯聰轉頭朝嚴肅呵斥了一句,嚴肅趕緊鑽回蚊帳里。
新兵營里崗哨巡邏還是十分嚴密的,營區範圍的大門崗、彈藥庫崗都有老兵把守,而且還有雙人組合的遊動哨會在營區內不停巡邏。
往後大不了小心點,暫時不回家,在外面做生意,避過了風頭再說。
新兵都很累,躺倒床上就睡著了,所以基本上不會有什麼人會發現自己起來。
莊嚴哎喲哎喲地叫了起來。
心裏卻在暗自著急,該不是尹顯聰發現自己有啥異樣了?
也正因為這隻腳,才導致了莊嚴吃盡苦頭。
到了那裡,給哥哥庄不平打電話,讓他寄點錢來。
廁所距離營房位置很遠,在營區邊緣一處種滿九里香的荒地旁,要上廁所,就得穿過操場。
漏洞就是——管天管地,管不了拉屎放屁。
尹顯聰抬頭看了一眼莊嚴,問:「怎麼了?如果你有什麼問題,可以跟我說,我不是不通人情,只要不違反規定,我都可以答應你。」
尹顯聰一邊說,手裡一邊加大了力度。
這兩個念頭如同腦袋裡倆打架的小人,你來我往相互撕扯。
至少在莊嚴的眼中,他比不講理的牛大m.hetubook.com.com力和那個喜歡整整新兵的六班長陳清明有著巨大的區別。
想到這裏,莊嚴終於拿定了決心。
莊嚴只好照辦。
廉價的電子鐘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報時。
這晚上,莊嚴找到了機會。
不走?
莊嚴伸手摸了摸放在床頭那身臭烘烘的作訓服,摸到了口袋裡已經花剩下八百多的現鈔。
既然一切都準備好了,錢都放在了口袋裡,這事兒不能半途而廢。
家是斷斷不能回去了,有個坑兒子的爹,回去弄不好會被五花大綁又送回部隊。
這就是說,他必須在十點十分左右上廁所,然後利用二十分鐘逃跑。
莊嚴強壓住砰砰亂跳的心臟,裝作鎮定道:「沒事,是有點不舒服。」
打定了主意之後,莊嚴趁洗澡的時候還留意了一下,大約多少時間過一趟中巴,算定了從營區出來之後到公路能夠最快上車的時間是夜裡的十點半。
尹顯聰點了點頭,將莊嚴的腳放好,又替他掖好蚊帳,說:「今晚你不用站崗,我跟排長說了,讓你好好休息下。」
莊嚴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現在看來,自己的這個班長還是不錯的。
隔著兩個床鋪的郭向陽還在說著同樣的夢話,念叨著他對象,那個村支書家的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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