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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迷糊說：「還給我！」

「嚇我一跳！我說莊嚴你能不能輕點說話，嚇死人不償命啊？」

這年的夏天，天氣怪異，不是下雨就是暴晒，就沒見過一天真正的風和日麗。

看著眼前這件「背心」，莊嚴有些傻眼了。

天啊！

他長嘆一聲說：「來當兵的，有幾個讀書真好的？讀書好的，那都去上大學去了，誰還來部隊吃這苦？來部隊的，要麼就是沒考上大學，考上了又是自費的，這筆錢出不起，考軍校是國家給飯吃給學費，出來還能當軍官，就是職業軍人了……咱們吶……」

老迷糊也不隱瞞，說：「是負重用的沙背心，是一套，還有綁手、綁腳呢。」

不過，莊嚴卻驚訝地發現，每天中午，障礙場、教導隊大門外的投彈斜坡還有五公里路線上依舊人滿為患。

當然還包括了自己的老冤家徐興國。

在器械場灌了沙子后，莊嚴把一身的綁腿綁手還有沙背心全套在了自己的身上，這才發現這玩意真的不簡單。

老迷糊停下手裡的活計，說：「考軍校……怕是沒機會啦……」

壓力越來越大，但動力卻也越來越大。

既然自己也能做器械八練習，而且訓練也不至於太差，自己怎麼就不能爭取一下？

他簡直無法理解。

用中隊長周湖平的話說，下雨天就不用訓練？你們想都別想，以後萬一打仗了，敵人難道雨天就不進攻了？打仗遇到下雨就能停戰了？

他覺得這東西就像電視里看到那些搏擊運動員身上的護具。

最重要的是，老迷糊還告訴他，說最近教導大隊天天中午和晚飯後去www.hetubook.com.com瘋狂訓練自己的那些學員其實目的很簡單，都是衝著十月份的集團軍尖子大比武去的，而老迷糊本人，也想在那次比武中一展身手，拿個獎，立個功。

莊嚴一件件細看，滿頭懵逼，問道：「這玩意你幹嘛用？打搏擊嗎？」

老迷糊為什麼動手打王大通，此事莊嚴一直沒有想明白。

打架的兩人到最後握手言和。

教導隊是從不會因為天氣原因而放棄原定訓練計劃的。

莊嚴說：「你告訴我啥玩意，我就馬上還給你，決不食言。」

而且，在集團軍軍事大比武上進入前三名的，那就是集團軍的訓練尖子，有機會作為提干對象。

確實只是個手工縫製的背心，上面縫出一道道細長的口袋，好像可以往裡面裝東西。

十月份的集團軍大比武，徐興國那傢伙肯定也是要去的，最近中午和晚飯後訓練的人里也有他的身影。

莊嚴看到老迷糊這樣，也不願意讓他難堪，於是轉移話題道：「在幹嘛呢？神秘兮兮的。」

加上大隊都知道學員的訓練強度，雖然教導員老汪對於紀律內務和日常著裝抓得很變態，可訓練時段的衣著卻沒要求那麼嚴格。

莊嚴撇了撇嘴，說：「我明白了，又一個要考軍校的主兒。」

提干？

「啥玩意？」

這話莊嚴可不樂意聽了，說：「我覺得老迷糊你這話真是煞了自己的威風，誰說好男不當兵？我覺得我挺好的呀！當兵前，我在我哥公司里掌控著車隊，我每月工資就幾千，還有別的分成和收入，比現在很多小老闆都強m.hetubook.com.com，我不也來當兵了？」

穿了大約半小時，他脫下，忽然發現整個人居然有種輕飄飄的感覺，彷彿會飛一樣！

慈不掌兵，但是太嚴了，總盯著那些雞零狗碎的事情就顯得太婆婆媽媽，當兵的都喜歡乾脆的人。

還有就是好勝心。

當兵習武，為的就是保家衛國。

好在繁重的訓練很快讓事情迅速淡化下去。

事情的結果似乎就這樣了。

說著，目光落在了老迷糊手上的針線活上。

這話有著壓倒一切的絕對正確的立場，無從反駁。

由於十月國慶過後就要舉行集團軍軍事大比武，作為教導隊里的學員，都是連隊的精英，說白了每個人心裏都揣著個尖子夢。

就像大隊長溫志興和教導員汪成林，整個教導大隊四百多號人，估計打心眼喜歡教導員老汪的就沒幾個。

他們似乎都在一門子心思想著這事。

「別亂搞，我還沒縫完。」老迷糊抗議道。

「嘿！」莊嚴的興趣被勾起來了，在老迷糊身旁坐下，問：「說說，什麼用途。」

關於是「好男不當兵」還是「好男就該當兵」這個話題，莊嚴和老迷糊沒有談出一個結論來。

他驚訝這些人簡直是瘋了！

因此，莊嚴發現教導大隊開始出現了各種自行訓練的熱潮。自從第一個月的淘汰過去之後，突擊隊被解散了。能留下的學員，都是達標的勝利者，所以突擊隊這玩意就完成了其歷史使命。

莊嚴愣在一邊，好一陣才回過神來，說：「我說，你做這東西幹嘛？」

他可不想到時候看到徐興國胸前掛滿軍功章，一副得瑟的模m.hetubook.com.com樣在自己面前晃蕩而自己的胸前還是空白一片。

這就叫難得糊塗，出奇制勝。

莊嚴想了想，似乎明白了老迷糊在說什麼。

教導大隊的訓練強度本來就很大，這些人居然還自覺地給自己加訓？

像這種破事，也難真的分出個對錯。

省事又省力，還心服又口服。

不過，他倒是對老迷糊手裡的沙背心和綁腿之類的玩意起了興趣。

動作變得笨拙，彈跳高度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真有侵略者上門，人家哪會跟你說什麼雨天晴天，照打不誤。

莊嚴輕手輕腳走過去，冷不丁大喊一聲。

「當然是訓練自己啊！」老迷糊想都沒想就回答了莊嚴的問題。

他邊說著，邊從莊嚴的手裡拿回那些沙袋子。

這個字眼，莊嚴自從入伍之後已經提了無數次。

不過，大隊成立的官方突擊隊沒了，學員之間卻出現了自發成立的突擊隊。

王大通則一肚子冤水，不就是唱個小曲兒嗎？怎麼就成耍流氓了？

老迷糊頭都沒抬，說：「你不懂的……唉……」

當個中隊長，在管理手下一百多號精力過剩的學員時，總不能凡事都較真。

本以為是縫衣服呢。

說完，從床底抽出一疊還沒完工的布條，給莊嚴看。

現在，他身上至少負重了二十斤！

莊嚴不由分說，直接從老迷糊手裡拽過那件東西，在眼前抖開。

老迷糊看著莊嚴，忽然露出憨厚的笑容：「你是個異類，莊嚴，你代表不了全部人，就好比一萬個人里才出一個神經病，你不能說所有人都是神經病……還有，我聽說，你是被你爹騙來當兵的是wwｗ.hetuｂoｏk•com.ｃｏm吧？」

老迷糊說：「我文化課不好……高考的時候一塌糊塗，差了一大截，要在部隊里繼續幹下去，唯一的路子就是提干。」

莊嚴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崇拜周湖平這人。

「我艹！你這話說的……」

莊嚴發現，現在不是自己想訓練和不想訓練的問題，而是整個教導大隊的氛圍讓你不得不拚命訓練。

「老迷糊！」

太像了。

靠！

這兩個小時，是極其寶貴的。

每天中午，按說都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還有晚飯後到夜訓之間也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行了，就你那膽子，從前我還覺得你膽小，可是那天你揍人家大嘴的時候，我可看著你比老虎都猛。」莊嚴說。

這東西，真的有些神奇！

舊事重提，老迷糊臉色一紅，低下頭去。

莊嚴問：「為什麼沒機會？」

沒想到，老迷糊縫的根本就不是作訓服和迷彩服之類的東西，而是一個怪模怪樣的黑色袋子，看起來就像一件背心，可仔細看又不像。

「這可是部隊里的一寶，都是一代代老兵傳下來的經驗，幾乎是萬能的。」

像周湖平這樣，既懲罰了老迷糊和王大通，又完全沒走從前那些軍官動不動就呵斥然後就是體罰的套路。

到障礙場嘗試了一下障礙，莊嚴覺得比平時要慢了至少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時間。

提干，基本上是大部分教導大隊學員心中的夢。

莊嚴不喜歡下雨，雖然烈日天氣也不好受，可總比大雨天氣中訓練要強。雨天滑，訓練最容易受傷。

「沒錯了。」老迷糊又開始埋頭做針線。

尹顯聰、陳清明、羅小明……

老迷和*圖*書糊說：「就像你剛才說的，可以用來當護具，但是也可以用來增強四肢力量和彈跳力之類，反正就是萬能的。」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老迷糊蹲在自己的床鋪邊，拿著針線悄悄縫製著什麼東西的時候，才找到了答案。

想到這裏，他向老迷糊打聽了去哪才能拿到做沙背心和綁腿的材料，得知是老油店裡有成品出售，於是急匆匆去了小店，立馬買了一套回來。

他停下針線，看著莊嚴說道：「人家地方有句老話，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咱們聽著是氣，可是細想想也沒錯，某種程度上，咱們確實是高考中的失敗者。」

「你要當成護具也行，這東西啊……」

莊嚴對提干雖然不大感興趣，可是他對榮譽這玩意還是挺有興趣的。

教導隊的學員，再多的衣服都不夠磨損的，所以大家盡量節省，能補一下就補一下，有些人甚至破破爛爛都穿在身上，反正這裏都是男的，就算你褲襠破了露個蛋也沒人管你。

他這才明白，老迷糊將這玩意說成寶的原因。

「你是說，將這玩意穿在身上，然後訓練？用來增強力量？」

就算是雨天，同樣各種專業訓練搞得飛起。

在集團軍大比武上能夠達到尖子標準的，都可以拿一塊尖子訓練金牌，有了這塊金牌，很大概率能夠在年底被所在連隊報三等功。

「背心？」

老迷糊嚇了一跳，針一下子刺到自己的手指上，滲出一朵兒血花。

莊嚴忍不住說：「老迷糊，其實我就想問，怎麼那麼多人要考軍校，軍校有那麼好？」

當然了，老迷糊也不會說，誰問他為啥，他就說見不慣王大通調戲女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