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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你！張鵬飛，這幾天，你判定方位錯了兩次，標定地圖錯了一次。你敢說讓你自己帶一個班的士兵進入山區叢林，你能把他們帶到指定的地點？」

王傑羞紅了臉，趕緊低下頭去。

大隊長溫志興回禮，說：「按計劃進行。」

雖然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路途出乎意料的難走。

「明天，將是你們這次野外訓練的最後一天，不過，和之前的四天不同的是，明天的路程中，將沒有教練班長跟隨，你們要靠自己的能力走完最後一天的路程，靠自己完成野外生存科目，按時到達最後的終點。路線，你們早就有了，回去以後，請各中隊做好準備工作。說實話，讓你們自己走這幾十公里，我是不放心的。但是你們和普通士兵不一樣，你們是預提班長，在教導大隊的集訓完畢之後，回到連隊，你們就是連隊的軍事骨幹，你們的手下，多則十幾個，少則幾個士兵，都是要唯你們馬首是瞻的，如果你們不能像你們的教練班長一樣獨自帶著自己的手下戰勝這片叢林，你們就沒有資格說自己是1師的班長。」

值班中隊長跑到大隊長溫志興面前，敬禮後向其彙報。

莊嚴早上穿褲子的時候，隱約覺得皮帶又鎖緊了一點，應該是又瘦了不少。

這一天，為了減輕磨襠的痛苦，所有人都沒穿內褲，出發后，大家都摘了些草藤編織成草帽，把鋼盔全放進迷彩背囊里，用草帽圈在迷彩小帽上www.hetubook.com.com，遮擋陽光，用白毛巾濕了水，罩在脖子上防晒。

「前面的四天，我相信大家對野外識圖用圖和野外生存多多少少都有了些直觀性的認識，也將自己在課堂上學到的一些地形學和野外生存知識用在了實際訓練中，而且這幾天我觀察了一下，大家都能順利完成我們布置下的科目，至少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班出錯，都能在預定的時間里到達指定地點，這一點，我很滿意。」

大家的情緒有點低落，不知道今天要面對的是怎樣的路程，也許只能依靠野菜之類的東西來過活了。

中隊長周湖平放心不下又叮囑了一番，要求個班做好必要的準備，教練班長要給學員們講解注意的事項。

張鵬飛吐了吐舌頭。

韓濤再全班學員中體力最差，喝掉得水最多，作為輪值班長的莊嚴狠心讓徐興國把他的水壺繳了。

出師不利，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莊嚴也不敢再吭聲。

昨天夜裡大家把水壺全部撞得滿滿的，但才過去兩個多小時，有的人已經喝了兩成的水。

「講一下。」

「大家放鬆一點，我不會耽誤你們很多時間。今晚之所以集合所有人，是要宣布明天的訓練內容……」

早晨來臨，令人意外的是，今天沒有一滴雨水。

溫志興敬禮。

「兄弟們，報告一下，還有多少水？！」

按照經驗推算，早晨如果有大霧水，白天基本都會是大晴天。和*圖*書

「七成！」

到這裏，話鋒一轉。

老汪謙遜地搖搖頭：「軍事不是我的份內事，我就不插手了，何況大隊長你也說得很清楚了，我就不做補充了。」

許多地方甚至是一條又陡又窄的小碎石路，陡的時候前面士兵的腳就在後面的人頭上，有的地方甚至要先頂一個上去，再拉一個上去。

大家忙拿出地圖，看了一遍沒感覺有什麼異樣，抬起頭茫然看著羅小明。

「報告大隊長，教導大隊全體集合完畢，應到四百六十四人，實到四百六十四人，請指示。」

「稍息。」

然後轉身離開，消失在雨中。

大家卯足了勁頭，趁早晨涼爽的兩個小時盡量多趕點路，但由於前四天里消耗太大，每天幾乎沒多少油水，而且不斷行軍，體力和剛出發的頭兩天相差太大。

就這樣惴惴不安過了一夜，早晨起來，可能是暴雨的原因，陷阱沒有抓獲任何獵物。

其實，每個學員都知道他們現在的每一項訓練都有一定的危險性，入伍半年了，多多少少能從老兵的口中知道一些往事。

「還有，為了激勵你們的訓練熱情，大隊黨委研究決定，明天哪個班第一個到達指定宿營點，那麼回去以後所在班每人可以獲得營嘉獎一次，這可是放進你們檔案的，要珍惜了。」

全隊立正。

「八成！」

「自己走就自己走嘛！大隊長真是把我們當三歲小孩了，婆婆媽媽的……」

解散后，隊伍帶回各自和-圖-書的宿營地。

羅小明蹲在帳篷外，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只看到一個輪廓。

良久，羅小明才說：「你們把地圖打開，仔細看看明天的路程。」

莊嚴再次把地圖攤開，看著預定的路線穿過無數等高線，意味著今天走的多數是山路，而且海拔最低都200多米，高的地方甚至900多米，想到這種時候居然沒有水源的補充，心裏縮了一下，神色凝重了許多。

所有人嚇了一跳。

劉瑞勇道：「涼拌，沒水了大不了吃草根，渴不死，放心，昨天我們不也是啃了一下午茅草根嘛！這裏的茅草到處是，渴不死！」

「班長，我們這不是在商量怎麼給你長臉嘛！」莊嚴笑嘻嘻說道。

莊嚴和七班的戰友們早早檢查好裝具和食物，吃了一些野生蕨菜和蘑菇煮的稀飯，然後坐在地上等命令出發。

「最後一天了，兄弟們，明天加把勁，把那個營嘉獎拿到手！」

不過很快又鎮定下來。

「還有，明天的地形相對會複雜一些，你們記住，一定要仔細看圖，大家一起研究，一定要所有人都認為沒錯了再走，一旦發現自己走錯路，記住一定不能省力氣，不能隨便冒險抄近路，相信我，別以為地圖上標註的一些地方看起來很簡單，走到跟前你才會知道自己事根本過不去的！我不想明天會有人失蹤或者出事，又或者要聯繫師里派人來救你們！」

他伸手抹了把臉，揩掉水珠。

「教導員同志還和-圖-書有什麼補充的沒有？」

莊嚴左右看看，大聲詢問每一個人。

遠的不說，就說老迷糊，跑個障礙還摔進了醫院。

「怎麼了？都不說話了？剛才不是一個個都挺牛逼嘛！」

畢竟，軍事地形學和野外生存這些科目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純熟的，裡面包含數目繁多的小科目，現在才學了一個禮拜的地形學，也是第一次出來野外實地訓練，誰都不敢說自己怎麼怎麼牛逼。

溫志興抬頭看看天空，大雨依舊傾盆而下。

今天的肉食，沒有保障了。

大家陸陸續續回答。

「你們沒看出什麼來？」羅小明苦笑了一下：「明天這段路是最艱難的一條路，我走過。和之前的路程有些不同，明天的路會多大約十公里，而且中途看不到水源，基本全是石頭山，除非你能在石頭裡榨出水來，你們今晚儘可能趁著下雨搜集更多的水儲備好，明白嗎？」

「是！」值班中隊長再次敬禮，轉身跑到全大隊面前，下達了口令：「稍息！」

……

講完后，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教導員老汪。

「聽說，營嘉獎比連嘉獎要好多了，營嘉獎會跟隨檔案一起走的，以後別人查看檔案都能看到。」

莊嚴問：「班長，這種訓練，以前有人出過事嗎？」

「知道了，班長……」

許久，他才低聲道：「有！」

韓濤苦著臉說：「操，完了，今天要沒水了怎麼辦。」

全隊再次稍息。

等值班中隊長入列后，溫志興跑步到隊列正前和圖書方，立正，敬禮，全隊立正。

嚴肅說：「老七還說了，如果我們遇到水源，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我們走錯路了！」

出過事，那就意味著這可是有危險性的。

隊伍在一片小樹底下進行了第一次休整。

「聽你們的話，好像營嘉獎好像拿定了一樣？」帳篷入口處的雨布被人掀開，羅小明渾身濕淋淋地從外面伸進腦袋，看著帳篷里的所有人。

大晴天意味著高溫。

中午十點多，太陽開始變得毒辣起來。

全體稍息。

出發前，羅小明還在反覆強調，要少喝水，盡量做好吃苦的準備，這一段路是相當難走的。

七班回到自己的帳篷，大家議論紛紛。

「解散！」

「還有你——」

「別！我的臉可沒那麼大！看來你們都覺得自己很牛逼是吧？告訴你們，你們現在就是一坨屎！王傑！那天你輪值帶路的時候，差點把大家帶到懸崖邊，你忘了？」

「我說韓濤！你小子悠著點喝！看樣子，今天是大太陽，老七說了，這段路沒水！」莊嚴提醒道。

天邊朝霞絢麗奪目，美得彷彿不似人間，林間開始出現濃霧，隨著時間推移，出發前濃霧已經散了不少，陽光開始穿過樹葉，稀稀落落射在每個兵的身上。

羅小明最後一句話令所有人的心瞬間懸了起來。

「我這裏好些，只喝了一成。」

……

羅小明還想繼續訓斥這些半桶水又傲氣的新兵學員，看到所有人都不敢吭聲了，這才不說話。

這將又是難熬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