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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嚴說：「你不用疊是因為你疊得好哇！你爺爺教導有方呢！」

游大海總算認清了形勢。

「別來這套！」游大海說：「要放在從前，我可能還答應，現在？你想都別想，見過鬼我還不怕黑？你看看這次我當紀律監督員就知道有什麼後果，班幹部給我發工資我都不當了。」

「教官，這個紀律監督員我實在是當不了。」游大海的臉比苦瓜還苦，說：「凈是得罪人的事，當一天紀律監督員，我把全班差不多都得罪了。」

這下好，反倒讓他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游大海昨晚辭職撂挑子不幹，今天莊嚴親自把關內務衛生和訓練。

龍中高一老大的面子，徹底丟精光了。

「聽過就好，不當就不當吧。」莊嚴說。

這種感覺就像憋足了氣力往別人臉上揮出一拳，接過卻打空了，差點閃了自己的腰。

一個禮拜嘛！

一向在高一里橫行無忌的游大海就像動物園裡的猴子，全部學生休息的時候，他在閱兵道上heｔｕｂｏｏk.ｃoｍ•ｃｏm按照莊嚴的口令一步一動做著機械人一樣的分解動作，好事的女生們圍在一旁，看到游大海生硬的齊步走正步走動作，紛紛笑彎了腰。

軍訓從來就不是輕鬆的事，至少對於學生來說，那就是一種折磨。

本以為別人會極力挽留，沒料到別人順水推舟，你愛不幹就不幹。

游大海嘴巴成了O型，良久才道：「教官，這個紀律監督員，我不當了……」

軍訓的第二天結束的時候，他又找上了莊嚴，將莊嚴拉到前一天同一個地方。

莊嚴笑了。

游大海說：「教官，話可不能這麼說。你看，早上你讓我檢查內務，我說過，你從來都不說過，他們繼續重疊，可是你又讓我監督，到頭來我監督完了，你還說不過，我又要看著他們疊被子，我自己又不用疊，他們都說我是二五仔了……」

早上內務衛生檢查，全班都過了，唯獨他沒過，被莊嚴罰他搬著被子到籃球場上疊，所有人ｈetｕｂｏok•coｍ.ｃom刷牙洗漱的時候，都經過籃球場，看到了狼狽不堪的游大海，一個個捂著嘴，笑得前俯後仰。

「真的，軍令如山倒。聽過這話沒有？」莊嚴問。

王林恩道：「你這個大哥級人馬還怕得罪人？」

「教官……」游大海忽然恍然大悟，嘴巴一張，「哦！我明白了，教官你是在故意陰我！」

游大海說：「我說你就不懂了吧！這年頭，當老大你以為那麼好當的？知道這年頭，當老大什麼最重要嗎？」

游大海回到排房，重重鬆了口氣。

可自己走錯步，立馬被莊嚴揪出來，單獨在閱兵道上當著全高一三十多個班的同學面前讓他做分解動作。

游大海點頭說：「聽過。」

今天訓練了一天，莊嚴下了狠手，要求極其苛刻。

那天晚上，即將走馬上任的游大海心裏自然是美滋滋的。

白天的時候訓練隊列，別人走錯步，對不上口令，沒問題，莊嚴慢慢很有耐心地一個個動作糾正。

王林和_圖_書恩問游大海：「你去找班長說了什麼？」

「太謝謝教官了！」游大海頓時渾身輕鬆，今天他才直到，紀律監督員可真不好當。

不過，游大海發現，莊嚴現在不針對別人了，只針對自己。

當然，令游大海沒想到的是，事情還真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

本以為莊嚴不會答應，自己還會來一場持久抗爭，大不了就賴皮抗到軍訓結束。

夜裡所有人都在夢鄉里會周公的時候，紀律監督員游大海發出了一陣「哈哈哈哈」的狂笑，把全班一半人都吵醒了。

可是哪不對勁？他又說不上。

游大海一步三回頭，每回頭一次，都問一次莊嚴：「教官，你說的是真的？」

他覺得這個只大自己兩三歲的班長似乎沒那麼簡單，今天自己說不幹了，他答應的如此爽快，看起來很不對勁。

「好吧，我本來就不想當班長，這個班長當跟沒當沒兩樣。大海，你說我這個班長除了給你們上課的時候假冒簽名或者考試的時候給你們傳傳和_圖_書紙條，還有什麼用？」王林恩說：「要不我去找老師，說你想當。」

莊嚴一直就這兩個字。

他覺得莊嚴是在坑自己。

所以辭職不幹，掛印而去。

「不是錢嗎？」王林恩說：「你有啊！」

可是沒想到的是，莊嚴居然眼皮子沒眨一下就答應了。

「你天生就是人才啊，站的是好，一分鐘頂人家兩分鐘。」莊嚴一本正經地吹牛逼說：「所以我這是因材施教，他們不行他們多站，你行你不用站，不能浪費資源不是？體力也是資源對吧？」

「真的。」

這種當「領導」的喜悅並沒有維持多久，第二天訓練完，晚上的時候游大海吃完飯就私自找到了莊嚴，將他拉到營房拐彎僻靜處，立即開始訴苦。

「還有，白天訓練軍姿，你讓我站了十分鐘就出列監督別人站，別人站了二十分鐘……站不好，你還問我怎麼處理……我能怎麼處理？我能怎麼處理？那些都是我同學，我罰他們，他們又說我沒義氣，說我狐假虎威……」

「和圖書我說我不幹了！這個什麼紀律監督員簡直就是坑人的職務，凈得罪人。」游大海說。

莊嚴說：「嘖嘖嘖，大海你怎麼能這麼說話？什麼陰你？讓你當紀律監督員是陰你嗎？那是賞識你！」

巴眨一下眼皮子就過去了。

游大海說：「錯！是人心！人心一散，隊伍就不好帶了。你以為我光靠錢，大家都聽我的？你這個班長還真是白當的，也不知道老師當初怎麼選的你。」

莊嚴說：「你這話怎麼說？什麼得罪了，公是公，私是私，我覺得你今天幹得很不錯，很合格很稱職。」

「真的？！」游大海幾乎又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上一次出問題是昨晚任命他當紀律監督員的時候。

莊嚴無所謂道：「行，你不當就不當，我自己來管。」

十五班的男生們已經快崩潰了。

「教官！你能饒了我嗎？是不是我有什麼地方得罪您老人家了？高抬貴手還不行？」

游大海差點沒讓莊嚴噎死。

光是站軍姿就兩個抽筋，讓人抬到一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