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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方是個老軍人，參加過南疆戰役，深知基層部隊的情況，不親自下來現場督導一番，他實在放不下心來。

「路上一邊走一邊說！」閆方頭也不回，聲音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

老了，畢竟是老了。

現在這些骨幹經過三個月的培訓，已經回到各自的部隊里承擔起新火炮訓練的中堅力量，但是效果如何，這一點眼見為實。

為了能夠在最短時間內讓官兵熟悉新型火炮，軍區前段時間組織了一次炮兵骨幹集訓，軍區各炮兵部隊抽調的上千名骨幹集中在軍區進行集中學習。

楊國慶說：「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是軍區『紅箭』大隊的一個少尉，叫孫鴻漸的，說是來借個地方休整一下，他們的小分隊在這附近的山區里進行訓練，要找個地方洗澡和休息。」

「紅箭大隊的？孫鴻漸？」閆方眼睛亮了一下。

某省北部，D師師部，招待所內某房間。

說實話，縱然看起來乾淨了不少，但仍舊令人望而生畏，至少在心理這一關ｗwｗ•ｈｅtｕbｏoｋ.ｃom.ｃoｍ很難撐過去。

慢慢喝著茶，閆方的目光一直盯著招待所的門口。

「進來。」

這可不像是楊國慶平時的作風，閆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對，叫做孫鴻漸的。」楊國慶問：「老首長你認識？」

當分針指向44分的時候，在遲到了4分鐘后，團長楊國慶的212吉普車駛入了院門。

閆方感覺有些累。

閆方忽然有種英雄遲暮的感覺，放下茶缸子，伸了個懶腰，轉了一下腰部。

「好吃！」

「行，你先把退出選訓的人送回去，安頓好。」韓自詡道：「另外，讓衛生員儘快把打蟲藥片給他們，看著他們吃下去。」

「老首長，那工作彙報咋辦？」

「太好吃了！」

這裏的新炮裝備和訓練工作閆方還算滿意，看來剩下的五天都沒必要待了，聽完彙報可以直接驅車回軍區里，晚上整理一下這次蹲點的報告，明天向軍區相關首長彙報情況。

楊國慶推門而入，剛進門，敬和*圖*書了禮，喊了聲「老首長！」，然後就開始自我批評起來。

D師今年開始裝備新式的自行火炮，老式的牽引火炮逐漸開始淘汰，在訓練大綱上會有天差地別的變化。

車門打開，楊國慶滿頭大汗地快步沖向招待所的樓，消失在樓下的入口處。

閆方說：「整個人前年剛到軍區，是陸院里的特種作戰專業尖子生，分配來的時候我見過他，是個很精幹的小夥子。」

按照計劃，要在這裏蹲點15天，還有5天時間就要離開。

閆方坐在椅子里，想了想，忽然來了興趣，說：「走，帶我去看看。」

「他還運來了一些人，說是選訓的士兵，都是從各集團軍里挑來的尖子，不過看來都是被淘汰的。」楊國慶道：「那些兵，看起來可真狼狽的，一身臭烘烘的，我隔著十多米都能聞到，紅箭大隊的兵搞訓練真是不要命了，還暈倒了兩個，我安排送去我們團部衛生隊了。」

聽說是軍區里來的人，閆方睜開眼睛，看著楊國慶道：和圖書「軍區里的人？誰來了？」

那裡受過傷，有塊小彈片嵌在骨頭裡沒法取出來，醫生警告讓他注意休息，每次久坐之後總是有些麻痹的感覺。

「謝謝隊長的包子饅頭！」

章志昂過來，跟在韓自詡身邊，看了看歡呼雷動的河溝方向，笑道：「那小子還真行啊，在原部隊恐怕也是屌兵一個。」

「唔！好吃！正宗五花肉餡！」

再次拿起茶缸子走到陽台上，閆方一邊喝茶一邊看著周圍成片的綠樹和招待所院子里種的野花。

軍人必須守時，尤其是指揮官，戰場上每個行動都必須分秒不差地精確實施才能保障整個戰場計劃得以實施，否則就容易造成軍人的無謂犧牲。

「是！」章志昂敬了個禮，轉身離去。

他抬腕看了看表，時間已經是下午的四點半了。

韓自詡忽然笑了，用力地點了點頭，朝莊嚴豎起了大拇指，沒說話，轉身走了。

篤篤篤——

茶缸子送到嘴邊，卻忽然發現裏面沒有了茶水。

這次過來D師蹲點，已經有和-圖-書十多天了。

閆方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坐回椅子上，閉目養神。

拿著杯子離開辦公桌旁，來到茶几旁，拿起熱水壺給自己的茶缸里倒滿水。

他抬起頭，挑釁般看著韓自詡，又撿起一個饅頭，撕掉皮，塞進嘴裏。

這個團的團長楊國慶說好四點半要來這裏見自己，彙報一下工作。

這裏的團長楊國慶自己是知根知底的，當年自己當營長的時候，他就在自己的手下當過兵，看著這小子從一個新兵蛋變成一個炮兵團團長。

耳朵里傳來楊國慶軍官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嗒嗒聲，很快，門外響起敲門聲。

「老首長……去哪？」

「當然是去看看那些紅箭大隊的選訓兵。」閆方二話不說，拿起帽子扣在頭上，風風火火下樓去了。

「老首長，真對不起，本來要出門，接過被軍區里的人攔住了，要安排些事，我不得不回頭安排副團長接待他們，自己先過來了，還是耽誤了點時間。」

所有人用最大的分貝吼叫出來，彷彿要將身體中的疲勞和怨氣全https://m.hetubook.com.com部灌注在聲音里，發泄出去。

莊嚴拿起一個包子，撕掉上面一層粘著髒兮兮泥水的外皮。

他有點不悅。

「剛才孫副隊那邊來電說，他那邊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過去。」

面前的桌面上，放著一堆文件。

所有正在猶豫中的士兵都受到了莫大的鼓舞，紛紛走上來，從地上撿起那些包子饅頭，盡量清理乾淨，塞進嘴裏。

楊國慶愣在房間里片刻，接著如夢初醒，追出門去。

「兄弟們！都上來那東西吃了！」

怎麼搞的！

蘇卉開大吼一聲，振臂一呼。

在數秒鐘的猶豫之後，莊嚴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將包子塞進口中，大嚼特嚼。

「兵不屌不成器。」韓自詡說：「材質越好的鋼，要鍛打成一把利刃難度越大。我當兵那會兒，也不是什麼安生的主兒。」

軍區作訓部部長閆方摘下眼鏡，拿起桌角的茶杯，想喝口茶潤一下喉嚨。

不過，現在時間到了，人還沒來。

莊嚴大聲道：「咱們還沒謝謝隊長今天給了那麼好吃的包子我們，要說聲謝謝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