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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種歲月

作者:嚴七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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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特種歲月 第六百二十九章 英雄無名

第三卷 特種歲月

第六百二十九章 英雄無名

樸實得不能在樸實的一番話,讓在座專門研究排雷和各種數據統計的專家差點沒捂著嘴跑進會議室的一隅放聲大哭。
中國軍人用自己的生命給出了答案,給出了承諾——我先走,你再走!
把雷場交給這樣的軍人,請問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不過沒人會注意到,在一大片人頭涌涌的背後,一隊穿著冬常服的士兵列好隊,悄無聲息地上了一輛停靠在野地里的車。
當然是代價最小是最好的。
州里的第一書記,那位坐在主席台上的領導也是第一次親臨這種現場。
面對這樣的問題,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掃雷兵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在課堂里上一年的政治教育課,比不上在這裏看一個小時來的有效。
要排雷,就要有犧牲。
「萬一踩上了漏掉的雷,這樣做不是很危險嗎?」
不過,要真正做到恐怕千難萬難。
打仗時候出現過用身體滾雷的英雄,可那是迫不得已。
正如女記者王莉看著這些和-圖-書穿著迷彩服的官兵,臉上掛著一種自信和無畏的表情,一遍又一遍地在那片雷場里走了一次又一次時的內心震撼。
絕對中國軍隊獨創!
在場的人當時就驚呆了。
眼淚,不是為自己而流,而是為了未來,為了自己的子子孫孫而流。
在滇南省的某地邊境小鎮上,12號雷場交接現場充滿了各種震撼和歡騰。
身邊的工作人員上去要攔,書記雙眼一瞪。
而且這300人也不是普通人,是聯合國從世界各地徵召來的掃雷專家。
和平年代掃雷,全世界暫時還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
他也坐不住了。
以科威特為例,他們在聯合國的幫助下掃雷,掃了150萬顆地雷,傷亡300多人!
她寫過無數的新聞稿,現場報道過無數等級很高的各種儀式,滿腹經綸飽讀詩書,問題凌厲得就連地方高級官員見了她都要發怵。
「徒步驗收!手拉著手,領導走前面,戰士排成列,https://www•hetubook.com•com從已經掃過的雷場里徒步走兩到三次,讓老百姓看,他們看到了,就放心了!」
有人提出了疑問。
整個排雷現場靜悄悄的,沒人說話。
當第三次趟過雷區,周圍的鞭炮聲終於響了起來。
他忽然有種要找個地方蹲下來,偷偷痛哭一場的衝動。
可是現在,在這片小小的雷場面前,徹底折服的卻是這位高傲的女記者。
根據相關的研究,戰時掃雷,能掃掉一片雷區里70%的地雷已經算是十分成功。
他說:「掃雷就要掃徹底嘛!這也是國務院和軍委的要求,如果有漏掉的雷,那就證明我們自己沒幹好工作,就不能說徹底。再說了,雷場這東西,掃完了是要交回給老百姓種莊稼的,咱們不排除乾淨,連自己都不敢走,老百姓敢回去種地?要是真的出現了遺漏,炸我們也總比炸老百姓好嘛!」
莊嚴看得眼角發熱。
把國防交給這樣的軍人,請問還有和*圖*書什麼不安心的?
他們也是英雄。
只不過他們無名。
也就是說,每5000顆地雷里就要搭上一條排雷兵的生命。
這就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式獨有的雷場移交儀式。
戰爭過去了多少年?
梁蜀生當時說了一句一點都不華麗,一點都不豪情壯志的話。
行動才是證明自己最好的語言。
人啊!
語言永遠贏不了行動。
如果按照他們的比例,邊境的雷還沒掃光,咱們的掃雷部隊先拼光了……
在進行大掃雷行動之前,有人就提出這樣的問題。
車子輕輕發動,滑入了雷場附近的洋土路,很快消失在遠方。
從前城市裡的燈紅酒綠,夜夜笙歌,拍著胸脯稱兄道弟的哥們義氣在這一切純真得不能再純真,純樸得不能再純樸的感情面前,在這些榮譽和責任交織,使命和道義重疊的行動中顯得如此卑微而且無趣,那麼的幼稚而且白痴。
和平年代了,掃雷有必要這麼做?
當然也不會有人知道,這些兵,m.hetubook.com.com曾經也在排雷的現場,在雷區里一顆顆挖出那些致命的死神「禮物」。
她覺得之前自己所謂的「凌厲」和「尖銳」是那麼的愚蠢,在那些樸實得如同邊境界碑一樣的排雷兵面前,賣弄那點兒從大學、從書本上學來的知識,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目光去瞧他們的時候,自己是多麼多麼的愚蠢和幼稚。
每一個那天站在現場目睹一切的人都有著自己想法和感慨。
萬一我們掃過的雷場里,還有遺漏的雷,老百姓之後踩了,炸了,咱們怎麼交代?
「莊嚴啊,知道什麼叫特種部隊嗎?」
但是軍隊里有一個共識——軍人犧牲可以,老百姓不行。
莊嚴忽然置身於一片歡樂的海洋,周圍的邊民們都跳起了舞蹈,那些沒了腿的人們抱頭痛哭。
走下台來,大踏步走向雷場。
工作人員看到,那雙眼睛是紅的。
莊嚴和隊友們唰一下,舉起手行了個軍禮。
「隊長,我們為什麼不去走走?」
韓自詡下頜微昂,目光依舊停留www.hetubook.com•com在雷場上。
「低調,咱們不能隨便露面,我們是幽靈,只能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裡。勝利的歡呼讓給別人,我們要的是對自我的承認。」
因此,掃雷要力爭少傷亡,不傷亡,這是一個絕對重要的目標。
和平年代,怎樣讓老百姓放心?
是的,全世界沒有這樣的驗收方式。
他們在這裏失去了一切,可是他們的後代可以不像自己一樣。
多少年了?
當年第一個在會議上提出這個答案的是個軍人,一個掃雷部隊的副政委,他姓梁,叫梁蜀生。
這裏面,包含的意義不是一兩句話,一兩句溢美之詞能夠表達和描繪的。
莊嚴抹了抹眼角,鼻子酸酸地問韓自詡。
當兵兩年多了,這個軍旅生涯,給了自己太多的感動。
最可貴的就是找到人性中最珍貴的東西。
家國情懷,奉獻犧牲,那些曾經那麼熟悉,卻從莊嚴初中開始就已經漸行漸遠的東西再一次回歸。
那年,那月,那天。
他笑了笑,側過頭看著自己的這個最得意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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