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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偵察營不能儘快拿出訓練方案和教案，那麼整個師的兩棲偵察專業就會受到阻礙，整個進度都會被拖累。

兩棲偵察涉及到水上、水下還有新配備的兩棲偵察車使用等等專業，而且也沒有和其他熟悉業務的部隊合併，因此根本毫無參考，只能靠輸血——要麼從新畢業的院校學院里吸收兩棲作戰偵察的畢業生，要麼就是從別的部隊搶人。

所以，劉洪貴算是個踏踏實實兢兢業業的人，即便到了4師，拼勁依舊不減，一直在偵察連里從排長干到副連長，今年老連長專業，剛提拔的連長。

「噢？」劉洪貴說：「你是說裝備對吧？」

「什麼事？」莊嚴問。

「後悔？」劉洪貴忽然呵呵地笑了起來：「有什麼後悔的？我一點都不後悔，你要說遺憾我是肯定有點，畢竟對老部隊有感情，可是後悔肯定不會。跟你說，我老家的村子里，我是第一個大學生，這麼多年，就我一個，我算是光宗耀祖了。」

例如「獵人」小組，已經不存在了。

當年自己在3中隊炊事班偷吃饅頭的時候，除了炊事班長，劉洪貴經過莊嚴身旁的時候也幫他吃了兩個饅頭，算是減輕了莊嚴的壓力，否則那天莊嚴可能成為一條撐死的金魚了。

因為這是個實驗性的小組，現在成熟了，小組成員全都配置到各營連里去，只是訓練的時候集中一起進行狙擊訓練。

按照兩棲作戰的要求，需要不少的專業裝備，例如水下滲透需要潛水具，現在的偵察營一具都沒有……

這時候，他才深刻理解到什麼叫做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還有課時的安排，實地訓練和操作和裝備保障和-圖-書等等。

一杯熱茶放在了莊嚴的面前，去倒水的劉洪貴重新在莊嚴身旁坐下。

他停下筆，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噢！」劉洪貴有些失望，最後還是笑了笑：「也是，人往高處走，G市是好地方，將來轉業會好，家屬隨軍也會好，說實話，我就是因為這裏駐地太差，所以才談不上對象，不是我不想，是這裏鳥不拉屎，人姑娘一聽就怕了。」

劉洪貴是桂西人，壯族，也是個農村娃娃，小時候苦哈哈的，來了部隊就拚命，是教導隊里的訓練尖子，第三年的時候，對領導關照他，讓去炊事班待著，干點兒輕鬆活一邊複習文化考軍校。

莊嚴心想，當年劉洪貴好歹也是從1師考出去的，畢業回來的話，很大幾率分配在1師才對，怎麼分到了4師。

劉洪貴是個樂觀的人，這一點真沒錯。

偵察應不同。

從前搞的是普通的步兵偵察，現在要搞兩棲偵察。

莊嚴一邊挑選科目，一邊徵詢旁邊劉洪貴的意見。

哪個科目是最關鍵，最空白，最急需的，當然就列為重點來寫進訓練計劃里。

「麵包總是會有的。」

就連師首長，也不止一次過問這件事。

莊嚴咧嘴笑了。

還有就是渡海登島障礙只有一道，整個營都要練，至少還要建兩道，保障三個連至少每個連隊能有一道可以使用。

去哪，都能好到令自己心裏好過的理由。

莊嚴看著信心滿滿的劉洪貴，忍不住說：「我說連長，你還真是個樂觀派。對了，你怎麼會分到4師來了？」

那頓接風宴吃得十分愉快。

也就是那天晚上，莊嚴才知道老七「永遠差一點點」和*圖*書的經歷。

首先不說短短一個月能不能將兩棲偵察的內容補全，僅僅說裝備一項就已經夠嗆。

劉洪貴說：「這樣吧，你先將一些不需要升級裝備的科目放在集訓的前頭，我抓緊時間向上級反映，爭取在半個月時間里，先搞到一些裝備，師首長很重視這次集訓，所以相信不是什麼難事。」

最重要的是，自己答應了林清影，這事是商量好的，如果要改動，怕說不服清影。

「老班長，你結婚沒有？」莊嚴又問。

倆人都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莊嚴說：「悠著點，我個人經驗來說，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去，我以前所在的大隊，由於訓練強度大，很多人都有些膝蓋上，尤其是半月板磨損，這事越早處理越好，也不是什麼大事。」

「怎麼了？」

莊嚴聽了就笑。

「上我那裡去，帶上你的教材和紙筆，今晚就開始工作。」

他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莊嚴的肩膀。

基層部隊的官兵那種熟悉的直爽、樸實令人感動，莊嚴本來一直就在基層作戰部隊里服役，中途去了國外集訓，又考上了國關就讀特種作戰專業，表面上看，許多人都覺得很高大上，但是之前數年一直接受軍校教育的莊嚴再次感受到了這種久違的氣氛。

儘快將專業訓練搞上去，落實到位，這才有資格談什麼轉型升級，否則都特么是扯淡！

劉洪貴搖頭苦笑了一下，說：「你記得當年陸院那邊復考退了不少學員嗎？」

兩人慢慢談下來，莊嚴這才發現問題大了去了。

這些事，已經畢業回到大隊的張圯怡已經寫信告訴了莊嚴。

「遇到難題了？是不是我列出的科目和*圖*書表有什麼難點？」

還有就是水下自動步槍，也沒有……

拿了一大摞書和紙筆，上到了連隊的小會議室里，倆人就坐在會議桌上開始工作。

「沒事，當年咱們在教導隊，你說骨膜炎之類不是很正常嗎？你從新兵熬到教導隊的，你難道沒試過？」

說著，眉頭忽然一皺。

但是回紅箭大隊有個好處，就是可以在G市駐紮，那裡是大城市，將來轉業的確有好處。

可這個連長不好當，剛上任就要面對升級改編的問題，肩膀上的擔子不是一般的重。

下面幾個團原先是摩步團，轉型兩棲機步團和裝甲團倒不是難事。

這讓他想起了教導隊難忘的時光。

之前，他也確實為這件事考慮過。

寫了一陣，莊嚴覺得有些心煩。

晚飯簡單、快樂，前後一個小時結束。

他看起來很急。

現在，下面幾個團都伸著脖子瞪著眼睛，等著偵察營拿出新教材和新教案，等著他們組織骨幹集訓。

劉洪貴說：「4師駐地雖然偏僻，但是像你這樣的人材來這裏容易出成績，而且別看我們暫時裝備落後，你也知道，只要升級轉型，這裝備很快就跟一線部隊一樣了，到時候你還可以大展拳腳。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一件事，關於你們原大隊的。」

那時候，確實很容易得骨膜炎，運動量過大，訓練強度高，這是常髮狀態。

劉洪貴說：「現在『紅箭』已經歸A集團軍了，配屬到了軍區，更方便指揮和配合，我聽說，人員上也有很大的變動，你回去未必還有位置，而且你也知道，歸到集團軍之後，編製上已經有所精簡，你上升是有天花板的，我不是說個www.hetubook.com.com人前途最重要，可是也不能不考慮，特種大隊的名頭響亮，不過要說實惠，搞不好還不如咱們這裏。」

「莊嚴，問你個事。」劉洪貴忽然收起了笑容。

沒錯，的確急。

莊嚴慢慢喝了幾口茶，忽然問：「班長，回不去1師，你後悔嗎？」

他尋思著怎麼將所有的問題列個清單，給劉洪貴，讓他和唐文凱營長好好溝通下，向師里打報告，儘快落實經費購買這些專業的裝備。

「連長，我知道你們對我好，可是……因為一些私人原因我不能留下。」

你想要，也得別人肯給。

指定訓練計劃這種事，對於莊嚴來說輕車熟路。

劉洪貴說：「對啊，當時退了很多人，剛好偵察系那邊退了更多，就有個老鄉教員問我想不想從步兵轉過去，我覺得偵察挺好的，就轉了。後來畢業了，本來是要回1師，但是那時候咱們老部隊已經是兩棲作戰部隊了，我學的那個專業也不對口，剛好4師這邊要人，就被調配來這裏了。」

「紅箭」大隊歸屬集團軍管理，這事莊嚴當然知道，也確實發生了很大的人事變動。

最近一段時間，師首長都急壞了，到處打報告，甚至申請從陸戰旅里跨軍種跨軍區調人。

莊嚴拿過茶杯，輕輕呷了一口，說：「連長，實話說吧，訓練上沒有難度，畢竟訓練只是要求人的基礎，但是硬體上很要命，這就不是我能解決的。」

還有海上登陸與滲透科目需要橡皮艇，也沒有……

「哈哈哈哈！」

「膝蓋有點兒疼。」劉洪貴說：「可能是最近訓練太猛了點，估計骨膜炎還是關節發炎了。」

「沒有！」劉洪貴說：「前幾年太忙和_圖_書，不過去年回家的時候，家裡人給介紹了一個，目前談著，如果可以，今年探家就先確定關係，明年看看把事兒給辦了就是。」

莊嚴心頭一動，彷彿猜到了什麼。

「是不是你也想勸我留下？」

現在莊嚴來了，這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一個大餡餅，說句難聽的，唐文凱看到莊嚴的時候，其實心裏早就樂開了花兒，要不是當個營長好歹是個領著數百號人的軍官，他都要撲上去抱著莊嚴好好在空中轉幾圈才能表達自己的喜悅了。

當年在「獵人」大隊，老章轉業之後，莊嚴代理副隊長，訓練上的很多事都由他負責，韓自詡將他也是當做半個軍官來使用。

莊嚴前腳回到武偵連一排，劉洪貴後腳跟就到了。

因為和別的裝甲部隊進行合併，大家一碰頭，就能拿出教案。

整個偵察營只有可憐的幾艘老式的玻纖衝鋒舟……

對於劉洪貴，莊嚴也是有所了解的。

他和莊嚴的老班長羅小明是同年參加軍校考試，並且順利考上。

莊嚴點點頭。

否則，難道讓那些武偵的兵們只帶著一個潛水面罩練輕潛嗎？這樣的水下偵察和作戰，有意義？

劉洪貴將拿杯還熱乎的茶放在膝蓋上，不斷來回燙。

看來自己這個老班長像讓自己留下還真是頗費了口舌。

可誰家的骨幹不是骨幹？

更何況了，陸戰部隊隸屬海軍，軍種不同，不是說要人就能要到。

也就是那一年，老七班長就是和劉洪貴在老油的小店裡喝酒慶祝，最後酩酊大醉，讓莊嚴扶回排房。

莊嚴想起老七那事，於是點點頭：「記得，我們班長就是那次補錄才進去的。」

莊嚴忙問：「怎麼了？」

莊嚴也跟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