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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是……是……」

可是又幫不了林清影，也替不了她疼。

護士看到莊嚴傻得像根木頭，也不再搭理他。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鐘，莊嚴手心裏全是汗。

「我不！」

莊嚴點頭如搗蒜：「是是是！我是她丈夫。」

畢竟戰場救護里也沒教婦產科這些知識。

醫生檢查了以後，說宮口開的幅度不大，還要等。

一件是自己的孩子出生。

之後是下午……

護士眉頭一皺：「人家聽說是大胖小子，都會高興得跳起來，你倒好，怎麼好像一臉嫌棄似的？」

這一針下去，沒過多久還真見效了。

林清影抓住莊嚴的手，臉色蒼白滿頭大汗，一個字都沒說，只是盯著自己的老公看。

「簽文件。」

莊嚴知道道謝離開。

有人說，人生有兩件事是不能錯過的。

出了辦公室，肖玲、王曉蘭都坐在了椅子里，林建軍已經回家拿早已經為寶寶準備好的一些必需品。

小棉襖，貼心。

肖玲和王曉蘭也過來站在莊嚴身旁。

莊嚴聽了就炸毛：「啊？還等？！我老婆都疼成這樣了！還要等？」

他有些遲疑地挪了挪自己屁股，卻沒有離開，轉過頭又問醫生：「醫生，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https://www.hetubook.com.com醫生在一旁勸道：「你們也別爭了，順產有順產的好，情況也沒什麼問題，這裏都在監控著不是？如果真的需要剖腹產，我們建議這麼做，但現在我看，估計沒問題。」

「在這裏等著。」

再一次檢查后，醫生給林清影打了一支催產針。

一個迎接，一個是送別。

王曉蘭停止和肖玲的嘮嗑，回頭看了一眼兒子，然後說：「放心！沒事。」

反正就是各類風險承擔，同意在過程中出現狀況讓醫生採取必須要措施的玩意。

「有事就按鈴，我馬上過來。」

即便這樣，也被摳出一道道血痕。

沒想到林清影居然在這件事上那麼倔。

莊嚴其實連內容是啥都沒看清楚。

醫生說：「沒錯，還要等。要不，給你安排剖腹產算了。」

莊嚴歸國后不到一個禮拜，人尚在休假期內，某天半夜裡林清影忽然疼醒了，嚷嚷著說自己肚子疼。

「怎麼那麼慢？」

好一會兒，一個護士抱著個捲成一卷的嬰兒出來。

別看莊嚴能將淡定自若指揮一個連對付一個營，甚至一個團。

好在莊嚴的手皮厚，倒也沒啥問題。

醫生拿起同意書看了看，然hetubook.com.com後朝外頭指指：「你可以去外頭的椅子里坐著等，你老婆和孩子很快出來了。」

正好是一個輪迴的開始和終結。

「看你這樣子，頭一回當爸爸吧？」醫生問。

很快，林清影就被推去產房待產。

「我騙你有錢掙嗎？」醫生問。

林建軍是過來人，有經驗，一看就說：「我去開車！」

他不懂醫生說的那些醫學術語，什麼宮縮，什麼開了幾指，什麼羊水破了之類……

林清影最後疼得哭起來，抓著莊嚴的手又是捏又是摳。

林清影認為順產的孩子會強壯一些，所以一直以來，她都堅持說自己要順產。

然後又過來一個醫生，把莊嚴拉到旁邊的辦公室里。

肖玲也安慰莊嚴：「之前產檢都按時做，寶寶很健康，你就放心吧。」

一家子人陪著林清影風風火火去了婦幼保健院，在醫生的安排下，很快住進了待產區。

聽兩位媽這麼說，莊嚴總算稍稍安心。

莊嚴的臉驀地紅了。

莊嚴踮了踮腳尖朝里看，什麼都沒看到。

林建軍看到妹妹這樣，也忍不住勸道：「我說都什麼時候了，清影你能不能聽別人一句，剖腹產算了，你嫂子也是剖腹產，進去不到半小時就出來了和_圖_書。」

他腦子裡亂糟糟的，全是林清影嗷嗷的喊疼聲。

孩子還沒出生。

說完，轉身走了。

醫生說：「頭一遭緊張也正常，你放心吧，很快你就能真正當爸爸了。」

「你們先帶產婦回房，孩子我們登記一下，然後給你們送回來。」

眾人無奈，只好依了。

這次的醫生比上一個年輕點，雖然隔著口罩，但是從雙眼裡看到了笑意：「有什麼問題？每個人都要簽這種同意書。」

陪著林清影，是他唯一能做的。

「醫生，有什麼事？」

莊嚴回國還算及時。

「兒子？」莊嚴問。

莊嚴只好搖頭。

過了兩小時，醫生又過來檢查了一下。

一個是生，一個是死。

他拿起圓珠筆，飛快地在兩個同意書的下方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看到莊嚴那副手足無措的熊樣，當媽的忍不住數落兒子：「你還說自己是偵察兵，自己老婆要生了還傻站在這裏幹什麼？還不搭把手扶一下，送老婆去婦幼醫院！」

莊嚴又忍不住了，人站起來在走廊里來回踱步。

沒想到是個兒子。

一件是送自己父母的離開。

穿過走廊前往產房的那一段路，是莊嚴這輩子走得最緊張的一段路。

為了順產，她每天都要在小區里繞好ｗww•hｅtuｂook•ｃom•ｃｏｍ幾圈，鍛煉身體。

其實一直以來，莊嚴都和林清影說，最好是要個姑娘。

在漫長的等待中，莊嚴不禁有些慌。

莊嚴緊張得直接從椅子里蹦起來：「還等？！」

這一叫喚，全家都醒了。

就像個充滿電的復讀機。

「不！」林清影自己卻馬上反對：「我要順產！」

莊嚴停下腳步，踮了踮腳尖朝裡頭，還是什麼都沒看到。

這回還真有些失落。

自己除了信任醫生之外，毫無選擇的餘地。

「我不剖腹產！」林清影一口咬死，非得要自然順產。

到了下午兩點，醫生也不耐煩了。

醫生把幾張同意書之類的東西往莊嚴面前一放，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巴拉巴拉給他講解了一下。

莊嚴馬上說好。

到了第二天一早，醫生又來檢查。

坐在林清影身旁，莊嚴看著一頭大汗的妻子，撞牆的心都有了。

也不知道是這個孩子太調皮，還是林清影頭胎的緣故，孩子在林清影的肚子里折騰了一宿，愣是沒出來。

看到莊嚴便問：「你是林清影的家屬嗎？」

莊嚴趕緊點頭。

莊嚴有些狐疑，疼了一宿，事情就這麼簡單？

然後指指牆上的呼叫鈴。

莊嚴還是不放心：「真的？」

最後，莊嚴在老媽王曉蘭的幫助和*圖*書下，將老婆林清影扶上車。

然後是中午……

這事以前倆人也有商量過。

莊嚴拉來去去就是一句話：「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

莊嚴跳起來，岳母肖玲和大舅哥林建軍也來了。

莊嚴心神不定地在王曉蘭身邊坐下，目光始終盯著產房的門口。

「羊水還沒破……才兩指……還要等等。」

值班的醫生是個中年婦女，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瞥了莊嚴一眼：「生個孩子你緊張什麼？你放心，人在這裏沒事，我會定時過來檢查。」

最後還是聽到動靜過來的老媽王曉蘭成了現場最高指揮官。

可是看到林清影額頭上疼出的汗，這個特種部隊出身的軍官頓時慌了手腳。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這二十分鐘彷彿過了二十年那麼漫長。

護士馬上咧嘴笑了：「恭喜，生了個大胖小子七斤六兩。」

洪亮，且刺耳。

剛走了一個來回，忽然產房裡隱約傳來了一聲孩子的哭聲。

到了產房門口，醫生攔住了莊嚴。

反正人在醫院，這已經是臨海最好的產科醫院了。

醫生既然這麼說，莊嚴也只能等了。

將挺著滾圓大肚子的林清影扶著靠在床頭，之後莊嚴就像看著一隻刺蝟的老虎，無從下手。

抱也不是，扛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