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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興國在剛才馬副旅長坐過的椅子里坐下，勾著頭沉默了片刻，並沒有馬上說話。

C旅還是敗了。

張大炮問：「勝敗乃兵家常事，你沒必要這樣。」

徐興國說：「我不是意氣用事，我想留在C旅，我不想去機關了。何況，我連基層指揮都搞不好，上去作戰處有什麼用？我自己連作戰都沒指揮好，做出來的作戰計劃有人敢用？能用？沒錯，我雖然想進步，可是我覺得我暫時還是留在基層帶兵好。」

張大炮說：「沒什麼服不服的，演習打輸了，作為旅長，我也不服，沒誰願意打敗仗，但不服也得服，輸就是輸，贏就是贏。」

從戰損比上計算，藍軍旅達到了68％，而C旅則更慘，直接達到了76％，整個旅拼到最後，幾乎打光。

又將目光轉向徐興國，問：「是不是？」

可他那天連飯都沒吃，一直把自己關在房子里。

這輩子，估計老徐都不會再碰羊肉，尤其是蘇尼特羊。

教導員在門外會議室的桌子上寫著關和圖書於這次演習的一些心得和總結，看到徐興國出現，先是一愣，然後說：「老徐，你剛才晚飯還沒吃，要不要我讓炊事班給你煮點麵條之類？」

尤其是C旅在戰場偵察上的失誤，是被所有專家批評最多的一點。

要說殺人不犯法，莊嚴覺得老徐早提把菜刀來找自己算賬了。

十多分鐘后，旅長張大炮的房間門被敲響了。

到達演習地的時候，C旅戰損不到10％，而且部分裝備還是可以在演習前進行搶修恢復，不影響任何作戰計劃。

何況，當初就吃了莊嚴一頓羊，中了個圈套，落了這麼一個下場。

「你去哪……」

全程一言不發，黑著臉，就像個烏木根雕。

營里的教導員和其他副營長都有些擔心。

其實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戰前未能給旅指提供有效的情報支援，打開之後又冒失空降，兩個連的兵力落入藍軍的口袋，被人一網成擒。

幾乎每個專家都會提到這個問題。

「求我？」張大炮驚訝道和*圖*書：「求我幹什麼？」

「我想你幫我一個忙。」徐興國抬起頭：「我不想去作戰處了，我想留在C旅。」

張大炮看著徐興國，臉上的表情極其複雜。

良久，他才道：「我知道你為什麼想留下了，不過我和你說，這個幫我可以幫你，你是個不錯的人才，留在C旅對咱們部隊有益，不過你真的考慮清楚了，不要意氣用事，將來別後悔，去軍機關的機會不是常有的，錯過了就也許真的是錯過了，不會再來。」

這也很貼切。

復盤的時候，還是老規矩，導演組的專家對C旅在演習中出現的問題和漏洞一一指出，每人都給C旅提了一份報告，讓他們回去整改。

著實令人捏把汗。

復盤會對他來說是一場煎熬。

「我想清楚了。」

畢竟明天偵察營也有實彈科目，這營長目前的狀態……

對於此，莊嚴當然什麼都坐不了。

徐興國的內心痛苦不已。

徐興國說：「旅長，我知道。」

張大炮又說：「我看你就不和圖書知道，你那種表情就告訴了別人，你接收不了自己的失敗。」

本來，張大炮和副旅長還在討論這次演習的一些得失，看到過來敲門的是徐興國，於是跟副旅長馬軍威說：「老馬，咱們暫時先談到這，咱們的偵察營長似乎有事要和我單獨談談。」

徐興國當然還有任務。

留在C旅？

點評會結束之後，徐興國將自己關在房間里，一直沒出來。

徐興國斬釘截鐵道：「我從哪摔倒，就從哪爬起來，不能在這裏站起來，我這個兵……當得也就沒意思了。」

教導員的話音沒落地，徐興國已經消失在門外。

復盤評定會，徐興國去了。

幾乎所有的評語都驚人相似。

見過求進步的，沒見過求原地踏步的。

去作戰處，徐興國是高陞。

本來說好，演習后大家再吃一頓蘇尼特羊。

張大炮愣了。

台上有總部首長，有大區首長，點評席上有個軍事院校和部隊的專家。

這會兒，莊嚴知道這個事最好別提了。

現在，徐興國就算吃m.hetubook.com.com龍肉都吃不出味來，更別提什麼羊肉。

「你瘋了？你上作戰處，就是提副團，你不要了？」張大炮說：「不要意氣用事。」

開局驚艷，結局慘烈。

徐興國瓮聲瓮氣道：「我不服。」

接下來，C旅要進入實彈檢驗階段，還要在基地里待一陣子。

這簡直就是當面將他抬出來凌遲，不，比凌遲更難受。

可以說，在目前進行的三場演習中，C旅是開局開得最好的一個旅，至少比A旅和B旅好太多。

對於自己搭檔的關心，他機械般生硬地搖搖頭：「不了，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張大炮說：「兵不厭詐。」

那意思就是放棄升遷？

徐興國說：「可我心裏不痛快，如果不是去吃他那頓羊肉，就不會中圈套。」

徐興國沉默了很久，臨了忽然說：「旅長，我有個事求你。」

好在，到了晚上八點多，徐興國房間的門開了。

演習就這樣。

徐興國的頭更低了。

戰爭就這樣。

張大炮說：「徐興國，你有沒有想過，即便不吃和*圖*書莊嚴那頓羊肉，也許你也會輸。你還沒明白你到底輸在哪？」

徐興國又不說話了。

徐興國說：「莊嚴太滑頭。」

多到什麼程度？

張大炮說：「坐吧，我知道你要來的。」

張大炮說：「如果光說軍事素養，你根本不會差莊嚴多少，你輸是輸在心理上。我算是看出來了，這麼多年，你一直就想贏他，他都抓住你的那點兒小心思，而且抓的死死的，所以才給你設套。我覺得，你心裏有結，這個結你解不開，要贏他恐怕很難。」

馬軍威起身，看看徐興國，沒說啥多餘話，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肘，轉身離開。

徐興國的臉色不大好，繃著，就像石頭一樣毫無表情。

徐興國點頭：「是。」

張大炮輕嘆一聲道：「莊嚴也是我們部隊出去的，就算你輸了，也是輸在自己的戰友手裡，沒啥丟臉的。」

就這麼一手好牌打到最後成了這麼一個爛結局，總導演石超很是心痛，嘴上當然也就不客氣。

N1通道沒有打開，1279.7高地核心區域沒有佔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