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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想周轉些錢，等到發工資了立刻還。現在可好了……

楚垣夕這個下午悶頭寫水筆畫的劇本，希望能夠通過自己的辛勤勞動把楊苑美吃出來的虧空補回來。

說著，她趴在油而不膩的桌子上，嗚嗚的但盡量小聲的哭了出來，把當著顧書君沒哭的淚水全都哭了出來。

楚垣夕認真的搖了搖頭：「裸貸是提供給女大學生的……」

「你賣房的錢和積蓄，都幹什麼去了？」楚垣夕進來以後說話一直很平靜，用詞簡單，音調也沒什麼起伏，但其實，這是因為憋著很大的氣。

為了能周轉開，她甚至租的是一個不要押金每月交房租的長租公寓，為了租這種房，她還不得不捏著鼻子跟P2P公司簽了個莫名其妙的貸款合同來還貸繳房租，先按日子交了幾天，然後馬上就到統一繳款日按月還按揭。

「那……讓我到你家直播？啊不行！你也賣房了！」齊雨臉上難掩失望。

這麼一說話，齊雨hetubook•ｃｏm.cｏm的淚水倒是止住了，自嘲的說：「你現在是不是特看不起我？現在八塊錢一碗的土豆粉我都吃不起了。」

這個歌正即適合拍風景區，也適合人流巨大的商業街。楊苑美問報銷額能否翻倍，再次遭到楚垣夕拒絕三連。

「什麼情況？」楚垣夕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機，打開微信同事群，鵬飛員工自建的微信群他還沒退，果然，裏面已經翻天了。

米國是個神奇的國家，有神奇的法律，比如急診法。只要急診必須治療，先治療再給錢，沒錢怎麼辦？好辦，醫院根本不管病人要錢，直接走無限額的銀行賬單，病人還按賬單還銀行錢就行了。至於你還不還的起，負責治病救人的醫院是不管的。

因為心疼這筆支出，楚垣夕決定晚飯從簡。公司附近固然有美食城、大飯店，但是犄角旮旯里的小飯館也不在少數。

楚垣夕拍著她的後背，慢慢給她順氣，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邊拍一邊說：「我現在確實特看不起你。」說完，他的牛肉土豆粉也上來了，掰開筷子，開吃。

仔細看，她正在啜泣。

楚垣夕心裏很清楚，齊雨和他有共同標籤，有著相近的話語，但是這樣就能開除員工真是神了。

他記得楊健綱前些天在朋友圈裡分享過一家土豆粉，說是新開的店而性價比超優，得，晚上就去臨幸一下吧。這事不能拖，上了楊健綱的死亡名單，這店估計挺不了多久，要佔便宜得趕緊。

平凡之路的歌詞是這樣的：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我曾經擁有著的一切，轉眼都飄散如煙……

「那怎麼辦？難道要我去裸貸？」

「謝謝你的鼓勵，我又有幹勁了。」齊雨抹了把鼻涕，說：「要不，我去做直播吧，聽說這個來錢快，一邊找工作一邊開播……」

而齊雨還顯然的不能跟家人說，不然家人會急死。她這一下午幾乎茫然了和*圖*書，房子馬上就要交割給買主，人家全款都付了不可能等，然後在帝都舉目無親，身上的錢不夠交一個月房租的，即使夠，瞬間清空存款，怎麼生活？再找工作，哪那麼容易？借錢，跟誰借？

齊雨接著說：「他先指責我們市場部的員工業務都不行，然後辦了個培訓，就是那天，賣房簽合同那天。」

齊雨說著說著，淚水止不住的湧出來，「我現在工作丟了，身上就剛結算的這半個月幾千塊錢，過幾天就要交下個月的房租，我連房租都交不起了！」

「我爸爸在米國得病了，然後搶救急診花了一百多萬美金，而保險只買了十萬，還不夠塞牙縫的！我弟弟在那邊都愁瘋了，我媽不讓告訴我，他偷偷告訴我了。所以我才賣房籌錢，車也賣了，還有這幾年攢的錢都匯過去了才勉強夠。我在這邊租了個隔斷——」

「賣房有幾次必須在工作日去簽字的，你也知道，我都請假了。然後市場部被顧書君分管，請假要hetubook.com.com他簽字。賴我，流程不規範，我假條交給他，放下了說完就走了，主要是跟他也沒什麼可說的，他說放那吧我就放了。然後他拿著假條壓住不走後面的流程，最後算我曠工。」

齊雨猛的抬頭，一頭秀髮都甩起來了。她看著楚垣夕，只聽他說：「我特看不起現在的你，因為你居然覺得我會因為你一時落難了就看不起你，有困難了也不跟我說。」

楊苑美已經帶著聲叔趕奔了南鑼鼓巷，這算是帝都比較好的小吃一條街了。楚垣夕覺得這資金的使用效率還能更高一些，交代聲叔拍完《咖喱咖喱》，再給《平凡之路》也來一段適配的短視頻。

楚垣夕面無表情的看著服務員端上來一碗土豆粉，是真的土豆粉，只有土豆粉跟一棵青菜，別的啥都沒有。

等到了店裡，他要了一份牛肉土豆粉就往裡走，突然，他停住腳步，因為角落中坐著一個穿著小羽絨服的女生，低著頭，頭上戴著一頂兔耳帽。

「你租的隔斷能和*圖*書做直播么？直播可不能去網吧。」

「我倒是租了開間，但是你太天真了。」楚垣夕看著齊雨哭花了的臉，一邊想事一邊說：「剛開直播就想賺錢是不可能的，你再漂亮，唱的再好，沒人知道你。人氣需要慢慢積累的，而且，你沒上過播，根本不懂怎麼弄，肯定跟古龍小說《歡樂英雄》裏面的郭大路賣藝一樣，不會吆喝上來就真打。那樣沒人打賞的，播一晚上五十塊，還要跟直播平台分成。」

「原因？」

「有啥不一樣？」

齊雨幽怨的盯了楚垣夕一眼，「他早就想開我了吧？一直都有矛盾，還有，因為你，遷怒我。」

齊雨側了側臉，也看到楚垣夕了，旋即低下頭。她的眼眶全紅，因為化的是淡妝，臉上被淚痕打花的不那麼明顯。

「女大學生好騙，你都工作了，不好騙了。」

「然後呢？」

楚垣夕遲疑了一步，走過去坐在她旁邊，果然，是齊雨。

「我被顧書君開了。」齊雨嗓子有些沙啞，說：「無補償開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