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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楚垣夕的時間分配已經可以說明一切，雖然茶室還是那間茶室，但是巴人這邊沒有重大的事情是見不到他的，去見當然不會被趕走，但是會被指示去找其它人。其實只看每天出入茶室的都是什麼人，就知道總裁的業務重心在哪裡。

這回袁苜真不懂了，但是感覺不一樣。

要知道天朝的遊戲上線，開服前兩周是充值最猛的時間段，這款《陰陽×神仙》往後也就是一個月流水一億多的產品吧。

薛建華明顯沒想到是這件事：「啊！為啥？」

「呃……他簽了保密協議。競業協議么，算了，現在就給他轉正吧，不等三個月試用期了。簽字，發錢，你看怎麼樣？」楚垣夕是覺得人才很難得，說實話巴人里其實也很缺這麼一個大哥，能每天貢獻腦洞的那種。職場上的人，每天按部就班很容易，但擅長發散式思考還能順著腦洞進行有效推理的人不多，能提出帶有一定建設性意見的就更少了。

但是這種貢獻配不上獎金，至少不如薛建華閃光，薛建華是那種能夠自下而上折騰出東西的人。

當初楚垣夕提出的對賭條件是「未來三年實現的純經營性凈利潤在第一、前二、前三年內累計分別達到本輪融資之前估值的33%、100%或266%時，創始團隊的持股比例自動獲得擴張，按股數比例幅度累計是融前的133%、200%和333%」。

首先無論如何100%也就是凈利潤15億那一檔的都已經完成了，但40億這檔的確非常微妙，因為有個財務準則的問題，就是渠道上的遊戲收入是有賬期的。

結果楚垣夕獐頭鼠目的猥瑣了兩天，發現房詩菱根本就特么沒有任何動靜？楚垣夕心說房詩菱這是找了個網路小說作者給她寫稿嗎？不到最後一秒鐘絕不交稿？

「那我不知道，你說吧。」

「慢性毒素？我不明白。」

她一加大內容輸出，很多短視頻行業的從業者就感到異樣了，而且視頻中的留言也很怪，經常看到「月底見」這種沒頭沒腦的話，這種細節就連普通粉絲都能注意到，何況自媒體行業的從業者呢。

其實明星直播賣貨這事本身並不新鮮，張雨獅經常開直播擺弄她的化妝品，湘姐迷上淘寶直播，這都不算新聞，但是百搭岩可不一樣，專業！百搭岩2017年就在快手上開戶了，到6月底一共就發了39個視頻，其中這個月發了19斷，非常和圖書懂行，短視頻開路做預熱玩的極為專業。

只聽楚垣夕說：「我不是賣關子，實際上即使我手把手的教，別人都學走了，也不見得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下一步做什麼。所謂酒肉穿腸過，佛祖心頭坐。他人若學我，如同進魔道。」

「對，如果理解我的思路，那即使不學我，也能想出自己的線上內容出來。」

「你賣關子的本事真的是無敵了楚垣夕！」袁苜一邊吐糟一邊心說咱不能輸，絕對不能問，必須猜出來到底他要怎麼搞移動支付。作為一個了解到最多信息的人，比小康的員工知道的更多，楚垣夕那道考題（811章結尾）卻做不出來，讓袁苜感覺很吃癟。

「你是說，不理解你的思路？」

雖然不知道薛建華之前那個建議是歪打正著還是已經考慮到小康和其他連鎖便利店企業並不是單純競爭的關係，所以才提出按照一站式解決方案提供商的方式進行建設的建議，但是總之這是一個可以影響全行業的建議。

從人性上來說，這段時間是相當考驗的，越不陽光的內心越害怕別人成功，結果等來等去房詩菱那邊咋就一直沒動靜呢？您倒是交稿啊？

雖然未必會被執行，但是一筆獎金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就像當初自己給鵬飛科技提供idea去做《自由之翼》項目一樣，即使最後唯一的結果是坑了楊苑美。

其實這個答案，已經隱隱約約的出現在巴人集團的員工之間，那就是，巴人的流量楚垣夕一直攢著，等著給小康用呢。

袁苜大概能明白，但是也有不明白的地方，比如：「你說這個做什麼？」

鄭德其實不太糾結，但李靖飛和魔都銀團都特別糾結。因此袁苜不得不啟動自己另一個身份——巴人集團投資者，開始打起算盤來。

袁苜給了個呵呵，雖然做數學題是很多科技公司高管層中比較流行的鍛煉腦筋的方式，但是，並不適合文科生。正好這時薛建華被叫到茶室，楚垣夕開門見山：「有一個事情要跟你談談，正式入職吧。」

「是補貼用戶啊，補貼用戶在我看來就是最大的毒素。」

融前估值15億，266%就是40億，這個純經營性凈利潤當時看著很高，但《亂世出山》手游上線已經8個月，每個月的收入額都高於5億，此外巴人集團還有其它收入若干，不過也有大筆的支出若干，因此到底完成沒完成對賭？

「這個嘛，你就得和*圖*書去回憶我當初給他們留的作業了。其實答案很簡單的，移動支付我都跟你講過那麼多了你還做不出來，你每天上班之前先做幾道數學題吧？」

楚垣夕循循善誘，沒想到袁苜脫口而出：「你提的那個『虛擬凈資產『的概念是不是就屬於慢性毒素啊？」

不過薛建華沒有任何猶豫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比如這天，茶室里的是袁苜，因為袁苜對薛建華的一萬元獎金有疑問。

再然後是業務，不到三個小時，她帶了十幾種貨，從牙膏到吸塵器，從辣條到榨汁機，比周敏溪專業！一款防脫髮的洗髮液兩分鐘賣了兩萬五千單，兩個多小時不但銷量1500萬，粉絲量還漲了120萬，業績直追抖音口紅一哥，口紅一哥雙十一直播的營業額也就大幾千萬，處於同一量級。

一年整意味著什麼呢？意味著要盤帳了，盤完了帳，對賭協議就該執行了。而且因為協議里寫明了在約定時間內任何時間只要達成財務指標都算做完成，不需要等到三年期滿，因此，巴人創始人團到底有沒有頂格完成對賭？

「那你的思路是什麼？」袁苜說著不著急走了，實際上她手頭上的事巨多，本來打算說兩句就走了。六月底，對她來說同樣是一個極其重要的日子，不過不是因為小康，而是因為巴人。巴人那邊是去年7月10號簽的融資協議，馬上就要一年整。

過去，雖然楚垣夕完成過一系列魔術一樣的手法，但袁苜無法為之復盤，無法從中整理出方法論，因此只能歸結為要麼因為運氣好，要麼因為某種天才的靈光，成功是沒道理的，就算有道理也沒法被人重複。像《亂世出山》手游，就算楚垣夕把所有步驟都擺出來，別人照著做，做出同樣的遊戲了嗎？

一時間圈子裡全都是狼來了的聲音，這種受過專業訓練的明星，不懂直播行當的時候都能帶來很大的流量，稍事培訓，掌握直播的基本技能跟玩一樣，簡直降維打擊。而且像百搭岩這種，圈子裡已經糊了拿不到資源，但在網上人氣一直都很高，一點都不糊的，降維進入直播圈絕對是大殺器。

「噢……」袁苜當時就懂了。「哎不對，滴滴不就是補貼用戶起來的嗎？難道你是說滴滴未來停止補貼就要毒發身亡嗎？也不對啊，滴滴的補貼用戶已經很低很低，基本沒什麼補貼了……」

「因為，我給出的解藥，是線上內容，用有價https://m.hetubook.com.com值的線上內容留住用戶。這就是我的思路。」

實際上，半年期也就是1月的時候楚垣夕已經可以要求盤賬，當時33%那檔肯定可以盤下來，100%這檔因為同樣的原因需要仔細盤。但是盤這種帳需要雇傭審計師事務所仔細審計，要花七位數的審計費用，而遊戲公司的審計是所有審計科目里最複雜的，所以楚垣夕就沒費這回事，直接分紅髮錢了事。

於是袁苜問他：「我看楚垣夕對你評價挺高的，但是小康給的起薪在行業內也就平均水平吧，按說你應該可以拿到更好的offer吧？我看你自信也挺足的，為什麼到這家公司來呢？」

答案是沒有。6月13號上線的三個山寨品已經死掉兩個了，一個倔強的回爐了，一個直接宣告測試失敗，無限期停服。只有企鵝那款《陰陽×神仙》還不錯，兩周流水破億，DAU達到300萬，ARPU值超過150元，符合企鵝坑爹遊戲的氣質。

有毒自然就有解毒的方法，目前滴滴找到的解毒藥劑叫做『沖規模』。但它到底是不是良藥呢？靠規模積累起來的大數據做護城河其實並不徹底，永遠都有闊氣的競爭對手，滴滴已經做的很好了，但是美團、高德都不死心。」

算上奈特碼寶的海外分賬，渠道收入目前佔據《亂世出山》手游收入的一半左右，賬期內的收入在資產負債表上叫做「借應收賬款-貸收入」，要計入利潤。但是根據2018年最新的財務準則，凡是應收賬款都要計提壞賬準備，這就涉及到巴人和渠道們怎麼簽的協議，以及具體執行情況了。

然後仔細一看，這絕對是經過培訓的，至少背過台詞，用詞用語和節奏掌握的非常好，跟其它明星野生開播完全不一樣。百搭岩把臉上蒙個喬碧螺.jpg的話，聽對白就是一個業務嫻熟的主播，而且是加了公會的主播，和一群網紅聯排出鏡，一路都在感謝某哥某嫂給自己抬了排面，張嘴就是行話，絕了！

對《亂世出山》有影響，但是比較有限。

楚垣夕一直耐心的等到月底，沒等來房詩菱交稿，反倒等來了直播界一記重磅炸彈，等來了某位江湖人稱「百搭岩」的以性感造型為賣點的女星上快手直播賣貨。

「楚垣夕，你發獎金我不反對，但是薛建華他還沒簽競業協議，就這麼發獎金我覺得不合適。」

「因為我忽然發現你沒正式辦理入職hetubook.com.com我發你獎金不符合流程，你總不想三個月後再拿獎金吧？」

但是這回不可能不認真，安永的審計師已經就位，就等7月1號開始審。

楊苑美最近已經回歸公司了，臨時頂替聲叔一段時間。聲叔去橫店這陣，是她在甄選IP，不過主要以女性向IP為主。

楚垣夕又不方便直接問衛寧，只好跟那些接了外包的小老闆們混臉熟嘮嗑，搞的人家還以為巴人這邊有什麼現場的外包需求一樣。還真別說，陸羽還真有需求，只不過一看這價格，特么這就不是給私企的價格啊你大爺的！

「因為小康信任非核心成員啊。」薛建華理所當然的說，「很多公司根本不信任非核心成員，所有項目所有方案都是核心成員提出，非核心成員執行。非核心成員的提議根本不考慮，無論有沒價值，這種公司我待了好幾家。這就是我甚至會去做獨立開發者的原因。」

但是，現在楚垣夕開始講自己的思路了，思路-實踐-方法論，這是一個螺旋狀上升的結構。這讓袁苜不由得變得極為專註：「你說的『有價值』的內容，留住用戶，那到底怎麼算是有價值？」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啊！」楚垣夕哈哈一笑，「你說對了一點，所謂毒，就是用戶流失的問題，目前天朝整個創業界補貼用戶的毒普遍還沒發，等補貼結束的時候才會看到誰找到解藥了。餓了么和美團就是典型，沒什麼好辦法，商戰就是加碼補貼，這不餓了么又開啟新一輪補貼了。

當初巴人草創的時候做短視頻，內容輸出量不夠的時候，真缺人了她還能出鏡呢。

楚垣夕一點都不著急，巴人的收入狀態他最清楚不過了。

要說楊苑美吧，其實就是那種多才多藝但是什麼都不精的人，但她有個很大的優勢，就是一旦干一件事情就會認真干，不會誤事，讓楚垣夕放心。雖然不見得能幹的多麼好，但是肯定在平均水準之上，做替補隊員非常的合適。

袁苜也知道薛建華這種能做出額外貢獻的人比較有價值，但是她還是有顧慮：「楚垣夕，話說，線上內容不是你一直藏著掖著的么？保密保的多嚴啊？結果不告訴我們，告訴一個新入職的員工，你就不怕薛建華是商業間諜什麼的？」

對別家來說這就是個輝煌的勝利了，能夠助推公司上市，能在天朝遊戲史上都能留下一筆，甚至值得被後世的史學家們回顧的。但是看看企鵝給倒了多少量，httｐs://ｍ•ｈetｕbook•ｃｏｍ•ｃoｍ全渠道打了多少廣告做了多少活動，對企鵝遊戲來說也就能算是差強人意，可以填補遊戲發行部門的KPI，如此而已。

「嗨，這不是線上內容已經開始正式開發了么？也就沒有保密的必要了，你們問我我也會說的。另外薛建華要是商業間諜那他演技也太牛逼了，別當啥商業間諜了，在巴人娛樂出道吧。再說我告訴他的也不是全部，他反而是只知道目標是移動支付而不知道社交，至於怎麼能夠推導到移動支付，題目已經出了，看他能不能猜出來了。」

這份成績單把陸羽可羡慕壞了，心裏有一千隻老鼠在跑，一百隻老貓在撓，心說以巴人的吸引力，以巴人能夠提供的分配方案和流量，這事咱們也做得啊，而且逼格更高！楚總為啥就是死咬著不做呢？

正是抓住這一點，魔都銀團和李靖飛十分關注審計的結果。也不能怪他們關心，因為重新記過持股比例之後，看楚垣夕這個架勢巴人肯定又要分錢，這回分錢絕對是一筆巨款，按第二檔還是第三檔記錄對賭結果，對他們影響大了去了，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就是那種毒發之前看著還行，講的是個似乎挺有道理的故事，等到毒發的時候會炸的那種。比如說文創企業買版權形成商譽，今年那個計提商譽減值等於兩倍市值的上市公司就是例子。」

這讓楚垣夕穩坐釣魚台，聽袁苜問他的思路，這該怎麼說呢？emmmm，是裝個Bility？還是升級一下袁苜的認知？「我的思路實際上是這樣的，就你觀察而言，天朝互聯網創業，最大的慢性毒素是什麼？」

「那個特么不是我提的，你給我清醒一點！」楚垣夕怒了，「而且我問的是整個創業領域最大的毒。」

薛建華感到似乎有哪裡不對，因為袁苜居然親自去陪他辦入職，而且簽競業禁止協議的時候，第一家是724，第二家美團，第三家阿里，第五家是羅森，第六家全家，但第四家居然是一個叫做開門客的公司，這是什麼鳥毛聽都沒聽過，何德何能排在羅森全家前邊？

果然到了月底，百搭岩以一個正宗直播買手的形象出鏡了，那叫一個正宗！首先是明目，網紅開播首秀都要以「XX節」來命名，百搭岩的明目就叫「岩值爆表寵粉節」，超接地氣，適合快手的調性。

時間越接近6月底，楚垣夕就越關心房詩菱，不關心不行，她跟泰山台約定的交稿期快到了，楚垣夕這邊準備等著上眼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