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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主持人終於宣布散場，正在他準備下台給第二場論壇的人騰地方的時候，李教授忽然叫住了他；「小袁，咱們聊兩句？」

「你還有功夫研究這個？」楊健綱心說您這是為了給自己上班時間摸魚找點高端的借口吧？

楚垣夕頓感不虛此行，然後帶頭鼓掌。Qi在國內的AI圈就是頂天立地的人物，比薛明的段位高三段，換成三國就是諸葛亮的咖位，有他就這麼一句話，至少能給便利店賽道的整體估值抬一抬。其中早已大規模使用各種類型的智能化流程的小康無疑是最大受益者。

在楊健綱狂翻的白眼中，楚垣夕繼續說：「總之，有成系統的理論支撐，你理論只要沒錯，導師輔導你是靠譜的，所以博士寫論文的完成率很高。創業有成系統的理論支撐嗎？要是有，成功率不會這麼低。」

「但是沒做成，對吧？這就是大成看命。」楚垣夕說到這就不說了，留給楊健綱自己考慮，因為其中涉及的企業操作技能太高深，瞎指導的結果，很可能楊健綱弄個畫虎不成反類其犬。

楚垣夕聽了兩句，頓時失笑：「老楊，你不需要過分神話任何人。Qi肯定是技術大牛，但是做產品也就那麼回事，bing搜索和skype都敗了，微軟移動生態全軍覆沒，所以他這套方法只是理論上很好。關鍵是他並沒創過業，所以你這麼五體投地可是很容易被帶溝里去。」

「那創業成功靠什麼？」楊健綱說著心想這話由楚垣夕說出來才真叫怪，他怎麼謙虛上了？楚垣夕給他的感覺一直都是——創業很容易噠！不然為什麼這麼積極的把他跟趙傑、于文輝都送出去創業呢？

之所以魯茵第一句話就強調現金，問題的癥結在於之前她做的是生鮮電商，至少之前的行業態勢中，電商是可以壓供貨商的貨款的。但用戶不能壓電商的款，她是整個上下游的出口，因此現金流還可以，至少能夠掩蓋費用，再融點資燒一燒就是了。

魯茵突然意識到楚垣夕的認真，他是真的支持自己創業，而不是打著創業的名義把她和楊亨當成分公司經理來使喚。否則，就不可能是巴人投資小康做渠道的邏輯。

台下楊健綱的筆記做不下去了，因為聽不懂啊，「老楚，他們說什麼呢？什麼集中式分散式？」

他對李兆開並不排斥，因為人家畢竟也是成功過的，只不過沒有在m.hetubook.com.com最成功的時候做最正確的事情，不然早就財務自由了。不過說到這裏他突然想到，那個時間點上，楚垣夕已經在鵬飛科技乾產經，李兆開要說自己公司里沒能人，李靖飛非得用鐵頭頂他不可。

說著，楚垣夕回頭看了一眼，李兆開在後面很遠的地方坐著呢。「比如說鵬飛科技吧，這個你最了解了，李兆開今天也來了，他就是成了一款產品不知道怎麼成的，但是臉好，於是就成了，然後吃到死。」

只聽楚垣夕說：「一個是獨霸型，一個是服務型，你的問題有答案了吧？」

「臉跟命這倆不是一個意思嗎？」

沒想到楚垣夕冷笑一聲，然後四處看了看，壓低聲音說：「牽強？你品，你細細的品，什麼叫米國優先。」

「哈哈沒事。」李靖飛心說你特么什麼啊？難道還能死中求活？

「我，我考慮考慮……」

這個場合最少一半投資人管理的是$基金，就算管理￥基金的跟大洋彼岸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吃洋墨水回來的，在米國投行有工作經驗的，簡直不要太多。所以說這種話必須小心翼翼，被人拿住很有可能出問題。

「我是因為人家說的有道理啊。你沒覺得他的觀點和你很像嗎？」

這麼看來毫無疑問這款成功的產品對李兆開來說是僥倖成功的。後來所有能賺點錢的產品都是以之為依託，所以第二條真正的增長曲線怎麼都做不出來，人很難靠靠臉成功兩次。

「唉，當初Qi總要是手把手的教我創業就好了！當時要是有人稍微點撥我一下，我特么……抱歉抱歉！」

這個清流論壇要連辦三天，節奏是每天幾場論壇或者分享，最後評一輪獎。徐欣的獎在第三天壓軸頒發，胡世恆在第二天。他們多忙的人？分分鐘幾十萬上下。所以分別只來一天，正好錯開。

Qi不假思索張口就來：「最強的人願意為你而來，這是我覺得最好的CEO。」

只聽程慧琳對他說：「我大概明白李總的意思，李總的意思是問題出在資源分配。成功的產品本身就在公司內的資源分配中佔據優勢，這些功臣，你們是這麼形容的吧？這些功臣不調走，那麼他們的利益未來很長時間內顯然都要集中在這個拳頭產品中，對資源的吞噬能力會形成可怕的趨勢，強到一家公司內沒有任何人可以抵抗，CEO也hｅtuｂｏoｋ.ｃom•ｃom不行。所以，新產品反而更難成功了。」

「意思就是別老抱著你的主機遊戲玩了，今後是UGC的天下。」

只見楚垣夕把手機拿給她看：「你看一下，這是楊亨目前能夠調動的資源。你做過倉店一體，做過物流，也做過渠道，相當於前端。他有下沉資源，可以打通基礎供貨商，提升效率，相當於後端。你們倆是絕配啊！」

李靖飛雖然不動企業經營，但是基本常識還是有的，心說你特么真雞兒逗！我跟你合作沒信心啊！把功臣抽出去做新產品，說抽就抽啊？還是在拳頭產品成功之前，抽完了拳頭產品跪了怎麼辦？這些功臣幹嗎？這是靠投資者手把手的教能教出來的嗎？

李靖飛對企業經營實際上仍舊不在行，於是虛心求教：「為什麼呢？公司就這幾個能人？別人做新產品做不成？」

袁敬自無不可，於是兩人沒走直接下台，而是轉到幕後。整個人聲鼎沸的會場中，唯獨這種地方人少，安靜，適合私聊。

「智能場所和自移動。」Qi是來者不拒，「所謂自移動就是自動駕駛、機器人等等，智能場所就是需要智能化的場所，醫院商場以及便利店等等。」

台下鬥嘴的功夫，台上聯席資本的劉澤宇也抓緊時間，他是主投裝備製造和醫療器械的，實際上對AI的要求更硬核：「Qi，我想知道你最看好的AI落地場景是什麼？」

「我最近看這個大綱的時候稍微了解了一下第二次布匿戰爭的過程，就一直在想，為什麼漢尼拔都把羅馬都打成孫子了，也沒能征服羅馬。但是羅馬人一踏上北非，扎馬戰役勝利，迦太基就完了？」

楚垣夕心滿意足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給自己點了個贊。這事雖然需要一些錢，但是初期也就是小目標的量級，對巴人集團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關鍵是這一投資跟誰說都拿得出手，因為對資源的利用很不錯，上下游在創業開始的一刻都能走的通，即使想挑刺也不好挑。

「如果要創造大規模的價值，當然是分散式的機會多。分散式的體系更穩嘛。」

而台前，正是兩場論壇之間的休息時間，楚垣夕一看袁敬沒出來，當時就有點愣，因為胡世恆和徐欣今天都沒來，袁苜咖位太低，結果他突然處於舉目無親的狀態，而下一場又該他上了。

「厲害厲害厲害！事後就是所有可能成的和_圖_書產品全都沒做成，太可惜了！多好的機會沒抓住啊……」李兆開一臉熱淚盈眶的表情，就是沒有淚，「當初要是有程總點撥我也一樣啊！您跟Qi總真是一時瑜亮！我對咱們的合作更有信心了！」

都是同行魯茵本來就跟楊亨認識，但是並沒有特別了解，因此這個計劃在她來說肯定已經通了，屬於投資者直接拉創業者創業的案例，條件肯定要比創業者找投資者融錢好的多，唯一的問題就是楊亨到底坑不坑。

沒想到楚垣夕給出的答案是：「小成靠臉，大成靠命。」

「等下老楚，我覺得有點問題。」楊健綱也看到李兆開了，看見李兆開那張嚴肅的臉，就不由得回想起當年事，「其實當初鵬飛有倆產品後來看，是很有機會成的……」

更關鍵的是，楊亨果然是有一定資源的。下沉場景的資源對別的品類來說可能不起眼，但在生鮮賽道中恰好切入到初級供貨商中，剛好能夠和魯茵形成搭配。

再說楊健綱的創業不是做產品的，做的是平台，也不需要。

這時台上已經接近尾聲，楚垣夕一直害怕李教授對袁敬發難，因為袁敬這人，你給他準備時間他能把事情想的很清楚，但是瞬間的反應慢一拍。而李教授馳騁江湖靠的就是一張嘴，楚垣夕很害怕他招架不住。

楊健綱「啊」了一聲，突然想到百度的業務模式，以及谷歌對外輸出的服務。谷歌以保證自身足夠好用為前提，然後做利潤，這個好用不僅僅是對用戶，也對其它B端。到百度這邊，不但利潤是第一位的，而且不需要其它B端，百度很長時間內都是通吃產業鏈的，別人只需要打錢就夠了。

「不是，真不是。一般的創業公司最多堅持三四款產品，不成肯定倒了。小成就是比如說前幾款產品里有一個成功的，這公司靠這一款產品就能上岸。我跟你說老楊，至少一半以上的創業者小成之後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成功的，而且只能成這一次。」

「看了，怎麼了？」

楊健綱聽的特認真，是不是的還往手機上寫兩句，一副做筆記的樣子。

楊健綱和楚垣夕說話一向都是嘴硬為主，這次也不例外：「有點牽強。」

這個分享對楚垣夕倒是毫無難度，但尷尬的是需要他分享的是巴人集團的乾貨，而不是小康。按大會組織者的說法，巴人集團足夠成功，是投資者樂意聽的，內容領域的投資在近些hｔｔps://m•heｔｕbｏoｋ•cｏｍ•ｃｏｍ年一直都很熱，未來也不可能冷，特別是遊戲賽道一直都是現金奶牛，投資者永遠都有興趣。

而做toB的話，她壓供貨商的款，但B端也壓她的款，她是上下游中的一環，現金流基本打平略有盈餘，那麼其他的費用可就直接暴露了出來。

所謂工業化，就是可以用流水線的方式完成，找到成熟的方法之後可以交給任何人來執行。這種模式一旦找到，初創企業很容易爆出成績。

「執著……不好嗎？」

結果楊健綱忽然扯了扯他的袖子，「老楚，你說百度也是科技含量很重的企業吧？我記得你稱讚過，百度唯一牛逼的就是攻城獅。那為啥感覺科技方面跟谷歌越拉越遠？只是因為錢嗎？」

那就是說小康還不夠成功唄？

這段時間主持人多次把話題引向百度，Qi一直都是拒絕回答的，理由是不想對老東家造成干擾。直到現在，談到百度和谷歌在兩個國家各自的生存環境的對比，這是個可以聊的話題，台上才熱鬧起來。

因此雖然資金壓力也大，但是資金規模不大。

「我當初啊……」李兆開不禁神往，那個他還沒走下坡路的日子。「那個時候看到測試數據都知道拳頭產品肯定成了，我當時就應該在將成未成的時候把業務線上的一串人都抽出來，從副總到事業部總監到項目經理，讓他們去做新產品！或者哪怕支持他們去創業也行啊！」

沒想到楚垣夕居然說：「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啊。羅馬從來不要求盟邦拆掉城牆，比他弱小的城邦可以和平共存。迦太基就不是了，布匿戰爭時期北非突尼西亞那塊只有迦太基和有限幾個腓尼基城邦允許修城牆。」

說到李兆開，楊健綱立刻就明白了，他在鵬飛幹了那麼多年，深刻的理解了什麼叫一款產品吃到渣都不剩。鵬飛後期成功的產品已經盡顯頹勢了，但其它產品仍然都不行，於是即使頹勢也要不斷的吃，直到吃成渣之後還繼續吃。

場子里倒是有一些小康的跟投者，楚垣夕一一打了招呼，很快時間來到第二場，是請幾位成功的創業者分享自己領域的乾貨。

楚垣夕想了想，反問楊健綱：「老楊你要做《羅馬之敵》的低配動畫片的對吧？你看過《羅馬之敵2》的大綱沒？最近馬略已經做出來了。」

「我當然知道資金壓力問題，小康也沒這麼多錢，但是，我拿巴人投你不就行了？巴人進行投wｗw.hｅtubｏok.cｏｍ.cｏm資，小康做你的第一個銷售渠道，保證業務下限，你和楊亨把上游搞定了就可以開始開疆擴土了，豈不是美滋滋？我跟你說，便利店賽道絕對不會因為生鮮電商踩踏就跟著垮塌的，你做toB現在還是藍海。」

只聽程慧琳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語問：「你當初到底犯了什麼錯誤？」

看到楚垣夕帶頭鼓掌，連常年板著臉的袁敬坐在台上都忍俊不禁，這個助攻來的實在是太及時了。

與此同時，坐在後排的李兆開也在跟人聊，當聽眾的正是程慧琳和李靖飛。

還好，李兆開只是一生鮮的聯合創始人，而且還是新晉的，手下都是產品開發團隊，攻城獅為主，運營的大權還在一生鮮原班人馬手裡，他沒什麼話語權。

不過這個情況沒有發生，李教授作為論壇上的絕對核心長袖善舞，而袁敬充分發揮出他袁老闆的優勢，臉板住了多一句都不帶說的。

雖然要和楊亨聯席創業，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不像，真不像……」楚垣夕不知道這個糟該以什麼姿勢吐了，「你不能因為我手把手的教你，就覺得我們像。他太執著了。」

只聽台上主持人問Qi：「最後一個問題了，你心目中優秀的CEO的標準是什麼？」

在創投領域里，所有人害怕的都是別人坑，但是看不到自己坑……

但是楚垣夕感覺超尷尬，因為這個討論是不會有結果的，純耽誤時間。他不得不拿出手機抓緊時間看看微信，希望時間趕緊過去。論今天來這的目的，楚垣夕其實和魯茵有點像，都是想要多認識一些投資人，需要等到自由活動時間才好活躍起來。

這時台上還在說初創環節呢，Qi絕對是個學院派，所有思路都講究條理，講究求得最優解，然後把流程拆解成可以「工業化」的模塊去完成。

「唉，創業這個事情吧，太過強求並不好。創業跟做論文真不一樣，做論文你是有理論支撐的，你明白嗎？理論很重要……抱歉我忘了你是學渣。」

「toB？」魯茵的櫻桃小口不得不張大，因為她腦子裡隨便一算計就發現：「楚總，toB的生鮮可是需要大量資金的……小康這麼有錢？」

下面頓時報以熱烈的掌聲，沒想到台上的嘉賓一聽要散場趕緊插隊。光路投資的周衛首先插入：「等下等下，我現在正在調研幾家利用AI打造產品的企業，我想聽聽您的看法，是分散式的機會多還是集中式的機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