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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垣夕心說李靖飛不愧是巴人的投資者啊，就是比外人更加了解巴人的業務和得失，因此他也是少數有資格指摘巴人出海做的不咋地的人，畢竟以前他還是股東，不得不把一些信息給他看。

現在小康的資金壓力已經緩解了，但是資源永遠不嫌多，而資源有很多是投資者可以協調出來的。所以分外不能在投資者面前跌份。

楚垣夕聽到這裏用詭異的目光注視李靖飛，差點把李靖飛看得止步。主要是這個強強聯手配合楚垣夕的注目禮顯得特別刺撓，彷彿楚垣夕在問：「你們強在哪？」

換言之，如果是李教授出面保證提供整合其它地區生鮮產業鏈的保證，那麼一生鮮意動應該是可能的，尤其是結合了戰略誤判之後。

他只好把嘴閉上，耐心的忍受著，等到李教授帶著一票人馬終於出現，趕緊迎了上去。

「那我現在就走還來得及不？」楚垣夕說著搖頭，那是肯定來不及了，因為他已經埋汰過李靖飛，和始終沒有出現過是兩個概念。他要是走了，對方待會指不定要說什麼，相當於缺席審判，但如果他始終沒出現，那麼對方要是缺席審判就沒有由頭，顯得非常不得體。

看下下游的話，實際上目前一生鮮是好街坊便利店的二股東，好街坊同樣紮根帝都，在別的城市雖然也有分店但是不成氣候。而且目前來說既是在帝都也已經被小康壓過一頭，好街坊的帝都店面即使在高峰時期也沒到過200家，現在更少。

楚垣夕心中破口大罵你大爺的！開門客有個毛毛球的SKU管理經驗啊？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一生鮮做toC的第一步就是明火執仗的往社區里跑。

因此這個向下游蔓延出來的股東席位並么有太大的能力幫一生鮮走向全國。想要擴張規模和地盤，還是同業併購速度快。

這個嗶裝不好，瞬間，在投資人的圈子裡自己的口碑就會壞掉。但現在問題來了，李教授首先出招，自己勢必不能毫無表示，更不能來個死豬不怕開水燙，您說的都對，但我就是不聽，那都屬於嗶沒裝好。換言之兩個人的交談不是說給互相聽的，而是說給圍觀群眾，和微博上撕逼如出一轍。

這時羅榮君已經拿起話筒開始發言，首先感謝開門客程總的信任，然後感謝李教授居中策劃牽線搭橋，最後宣布一生鮮即將和開門客簽約，達成全面戰略合作夥伴關係，互和_圖_書相交換股份和資源。

這時袁苜和袁敬才跟上來，只聽楚垣夕接著說：「我再膨脹一下。我跟你說李鐵頭，你不懂研判大勢。市場是不可能一直緊繃的，經濟寒冬里，國家也不可能不保就業，遊戲行業大幾百萬從業者，難了兩年，馬上出台正面意義的政策或者管理新規才是大概率事件好嗎？不可能一直都是壞消息。你這種人也就是追漲殺跌的材料。」

楚垣夕「嗯」了一聲：「我認識，一生鮮的創始人羅榮君，我跟他簽的供應鏈合作協議。」

袁敬推了推鏡框：「我的意思是，李教授待會可能要找你聊兩句，注意風度。」

「幹嘛？什麼儀式？你還想讓我接受他的整合？我沒打算聽他給我灌迷魂湯。」

頓時，十幾道目光瞬間從他身上挪向魯茵，在這個時刻，美女的吸引力顯然不如創業大佬和投資大佬，因此雖然她一直站在楚垣夕錯後半步的位置，但始終是個小透明，這時才產生走到台前的感覺，雖然一步都沒挪動過。

李靖飛很想說一句：「哥有錢！」但是這錢不是他跑下來的，是孫大聖給融的，這話太羞恥了實在說不出口。至於業務上，為什麼王月恆沒來呢？因為王月恆自己的CEO也沒保住，步了阿啞的後塵，CEO的大位已經被空降派拿走。現在王月恆叫做聯合創始人，來了之後太尷尬。

兩個人至少明面上還沒撕破臉，還是朋友關係，李靖飛通過投資巴人還狠賺了兩個億呢，他還不得不把這個事情作為自己的業績去宣傳，以增加自身的光環。所以旁邊的人只是覺得兩個人關係好，可以互相打岔，一點沒感覺到火藥味。

楚垣夕當然料到這一出，因為羅榮君都開始toC了，自己肯定也要吃掉一部分，不管這部分是能賣到用戶菜籃子里還是爛在倉庫里他也得自己消化。反正過段時間之潔癖就算他繼續賣給小康，小康也不敢買，新鮮不新鮮的到時候扯皮都扯不清。生鮮這種東西新鮮程度對價格的影響實在是太敏感了，如果成本這塊靠不住，小康很多業務都會崩掉。

這時魯茵已經來到偏廳，掃一眼立刻跑到楚垣夕身邊。正好楚垣夕下定決心，於是魯茵再次迎上楚垣夕的死亡凝視，不過這次死亡的含義不一樣，這回是——必須有自己的生鮮，然後把他們弄死！

另一邊，袁敬一指，跟在李教授左邊的是hｔtps://ｗｗｗ.hｅtｕbｏoｋ.ｃｏｍ•coｍ格拉比的聯合創始人，也是開門客的創始人，程慧琳，跟在右邊的是個富態的中年男子。他們還簡單的搞了個小桌搞了個話筒，要不是有兩把椅子還以為是說相聲呢，實際上要搞的是簽字儀式。

所謂主要投資人其實就是袁敬、徐欣和胡世恆，加上楚垣夕是個四人的小群。等信息發完，他一眼看到李靖飛正跟幾個投資人聊天呢。

正在這時李教授踱了過來，在羅榮君慷慨陳詞之際，先對楚垣夕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說：「楚總，初次見面，不過我是久聞大名了。」

話說到這裏，楚垣夕再次提出離開，他也沒有親自去跟李教授宣個戰的意思。沒想到袁敬幽幽的說：「旁邊分會場，李教授那邊馬上就要搞一個簽約儀式，要不你看完再走吧。」

順著這個思路一想，這群渣渣待會肯定要搞事唄，這是要對我示威？問題是這個場合比較微妙，示威是有實際用處的，因為有許多投資人看著，會影響到他們的判斷。

雖然說他們做社區跟小康做社區做的不是同一個社區，但是在賣生鮮這門生意中必然是直接競爭的關係，而且看這架勢似乎打算把蔬果店開在小區里，乃至開在小康對門。楚垣夕腦補一番，心說這都特么是來搶錢的！搶我的錢？美團我打不過就認了，我還打不過你一個渣渣？我特么干|死|你丫的！

說到這裏，楚垣夕重重的加深語氣：「合作，是羅榮君決定toC之前先跟我商量，那才叫合作。這個時候再談合作已經不是時候了，還是各自安好吧。」

第二，有人給予了什麼重大保證，這種保證不能只是融資方面的。

正在這時，上面羅榮君和程慧琳已經依次說完了感言，並有請李教授上台發言。

台上已經冷場了，李教授深深的看了魯茵一眼，不得不扭頭走向簽字台。路上，他和李靖飛快速的耳語了幾句，很快，在魯茵持續懵逼的過程中，羅榮君和李靖飛聯袂走了過來。

從CEO的人事變動上也能看出來開門客的業務怎麼樣，楚垣夕就不知道羅榮君看上開門客哪點了，他們不就是硬體條件不錯嗎？

「你們倆的嘴可真不饒人。」袁敬跟上來打個圓場，正好把李靖飛的話堵住。

只聽他說：「得到開門客的前置倉使用權力對一生鮮的轉型非常重要。我們要轉型toC，走進社區，和_圖_書生鮮送到用戶家中，正需要學習開門客優秀的SKU管理經驗，模塊化的管理前置倉，以適應不同居民社區的生活需要。」

下面有人問：「那您下一步有什麼打算嗎？」

結果沒想到楚垣夕乘勝追擊越來越膨脹：「我跟各位說，遊戲如此，投資也是一樣，對國家來說投資比遊戲更重要，也難了一年多了，特別是￥的民間融資特別難，後面政策紅利的釋放肯定也是大概率事件。這都錯不了。」

想到這裏他更著急回公司了。各個主要城市都有做toB的生鮮供應，問題是天朝的風氣就是看到什麼熱就一股腦往上沖，所以生鮮賽區裡邊，衝進生鮮電商的是大多數，做toB的是少數。這也是小康去羊城鵬城之後談起來費勁的原因，選項太少。

特別是現在，一旦承認對方理論的正確性就不得不繼續聽他闡述，或則叫做灌迷魂湯。大多數時候都是創業者給投資者灌，但反過來的情況也並不少見，周圍支棱著耳朵聽著的人可不在少數，楚垣夕可不覺得這些人對迷魂湯的抵抗力有自己這麼強。

「不敢當，有話請明示。」楚垣夕絲毫沒有後生晚輩的自覺，也沒有跟李教授握手的意思，語音語調倒是挺客氣，表情也很得體，但是魯茵站在旁邊打了個激靈，不由得緊了緊大衣，心說12月的天還是太冷了，這破場地空調也不給力。

羅榮君彷彿沒看到楚垣夕的目光似的，走過來之後直接熱情的伸出手：「第二次見面了楚總，沒想到啊，幾個月過去您這邊狂飆突進，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楚垣夕知道現在的難點是什麼——如何在大量投資人面前裝好一個嗶。實際上這也是李教授給開門客和一生鮮組織這場簽字的原因。

因此，在李教授提供整合資源的情況下，魯茵和楊亨更應該立刻發動，不然整個市場中的資源配給情況都可能會迅速發生變化，原先能佔住的可能占不住了。

看楚垣夕又要「客氣」，李教授一擺手，「我知道你有疑慮，不信任我，但是，一生鮮作為你的上游，和你聯手不是天經地義的嗎？聯合起來不是更容易做大事嗎？資源聚集起來總比分散更好嗎？」

但是這時楚垣夕一套一套的說出來非常占時長，使得他已經沒什麼時間了，只得當作不在意的樣子，說：「既然這樣，我也套用一句最近的流行句式，面對疾風吧。生鮮領域內帝都的ｈtｔps://wwｗ.ｈetｕbｏｏk.com•ｃoｍ選項可是不多，聽說你要去南方開店？別搞的到時候連基本盤都丟了。」

楚垣夕說完雄赳赳氣昂昂的帶頭走進偏廳，一邊走一邊把準備整合魯茵和楊亨給小康做供應鏈的事情在主要投資人群里做了一個簡短的彙報。

不過此時當然要滅他囂張的氣焰，楚垣夕長嘆一聲：「唉，我媽媽也跟我說快別做遊戲啦，坑害小朋友，不知道哪天國家就不讓幹了，多危險啊？你猜我怎麼說？我說我就納悶為什麼國家不幹掉煙草產業啊？那個直接害人，每盒煙上都印著吸煙有害健康。」

楚垣夕一臉百感交集的拍了拍魯茵的肩膀，「聽見了嗎？你的toB創業要干好，別讓我連基本盤都丟了。」

「我風度翩翩，放心。」

但李靖飛實在不願意麵對楚垣夕，不由得面色一僵，然後做作的嗤笑：「你還不回去搞你的遊戲去？現在遊戲行業多難啊，你出海其實做的不咋地，還舔著臉跟台上放衛星呢。你就不怕遊戲政策繼續收緊瞭然后沒飯吃？啊抱歉抱歉，我忘了你已經把巴人遊戲給賣了。」

「看不出來你還挺懂宏觀經濟的啊？跟我說說樓市接下來是漲還是跌啊？」

所以他當機立斷，趁李教授喘口氣的時候直接否掉他：「不好，不大，不是天經地義。信不信任誰並不重要，我更信任合同條款。但是合同和誰簽，怎麼個方式簽，什麼時候簽，才是問題的關鍵。我現在不希望擴大企業的邊界，時間不合適，合作這種方式也不能讓我滿意，至於一生鮮和小康的上下游關係，從他轉型toC的時候起就發生變化了。」

這兩個原因並不難猜。

只見李教授拍拍話筒：「很高興看到開門客與一生鮮的聯姻，他們互相交換資源對彼此都是有益的。一生鮮要開拓toC方向的業務，而開門客要向toB的方向發展。開門客有前置倉，一生鮮有冷鏈物流。所以這是一場天作之合，也叫強強聯手。」

李教授輕輕蹙眉，然後快速放棄繞彎子的打算，說：「既然小袁說你明確表示不考慮合作意向，我也不多說了，比較遺憾。小康開店的速度和能力還是挺讓人刮目相看的，比不上瑞幸一天開七家新店，但是比一般的同類企業強多了。」

魯茵一臉懵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李教授的眉毛皺成一個疙瘩，楚垣夕的架勢叫做「頂天立地」，特別是目光，非常有侵略性，不看他的眼睛和-圖-書，看的是他的眉心，使得兩人明明身高差不多，但他感到被楚垣夕給俯視了。

象徵性的跟羅榮君握了一下，楚垣夕正要說話，可沒等他開口，羅榮君先說：「我是來負荊請罪的，嗨，咱們的協議到期之後就沒法續了，我們跟開門客戰略合作之後肯定要優先供貨開門客。」

這個場合，這種話，所有人都愛聽，就算不信也不會反駁。於是李靖飛就目睹了楚垣夕只花了三言兩語吹個無責任的牛，就成了人群的中心，瞬間把其它投資者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

袁敬早就把眼鏡重新戴上了，這時扶著鏡框說：「剛才，是李教授讓我不論你同意不同意，都要讓你來看他們簽約的。」

想到此處楚垣夕直接掏出手機把魯茵從會場奪命連環call了過來。

創業是對資源的佔有，資源不止是資金，還包括其他方面。因此融資通常來說都不止是錢的問題，只有類似像松子多多、急生鮮的極端情況，才是真的只需要錢，沒錢活不下去。

像李教授這種資本市場上的老手，消息渠道無數，人脈資源無數，他想做資本整合甚至不用投過對方，這就是他強大的地方。

「那倒沒有。就是看看敵人長什麼樣。」

第一，對市場產生誤判。

會是什麼呢？楚垣夕的思路和袁敬還是比較貼近的，能夠打動自己的出價，大概是走向全國的機會，比如同業併購方面的支持。

其實他也猶豫了一下，這就把魯茵這條創業通道暴露出來好不好是個問題。但是轉念一想，不過不暴露是不可能的，早晚的事，這個市場上想搞小動作幾乎不可能，那就擺明車馬跟丫干！

「好。」

資本領域的整合無時無刻不在發生，像楚垣夕剛剛給魯茵和楊亨提供的選項，其實就是一種整合，只不過整合的是他們的資源而不是企業。如果這時候楚垣夕出錢重組急生鮮和松子多多，那麼就是標準的資本整合。

「哈哈，多開門店，快速開店，開到各個社區裡邊去。」

「喲，李鐵頭，你今天可夠忙的啊。」他說著就湊了過去，一點都不含糊，「打剛才我看見你跟李兆開坐一塊就覺得彆扭，鬧了半天是要合體啊？你跟他合體，他大老黑粗的……」

因此他很大度的一點頭：「沒事沒事，市場風雲突變，這種情況沒什麼可說的，我肯定也是優先考慮我自己。只不過開門客的SKU管理你可千萬別學啊，不然保准被李鐵頭帶溝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