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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

這味道可不是太好聞，熱水直接激發出了豬身上的騷臭味兒，弄的方圓十好幾米之內都能聞的到。

「您二位是不是閑的慌？」邊瑞覺得有點無語了，好好的你們殺自己家的豬好了，幹什麼要拿自己家的豬來打賭呢。

莫笙父母兩口子看的那叫一個震驚啊。

老頭子過來二話不說，直接一捋自己的后腰，從腰眼間抽出了一柄約二十公分的短刀，操在了手上這麼輕輕的在肚子上一拉。

「這已經算是好的了。你是沒有見過以前圈養的豬殺的時候那味道，頂風都能臭出一里來」。

這時的曬場上，已經壘上了兩口大鍋，大鍋直徑都在一米二左右，那傢伙如果不是裏面燒的開水，一個成年人都能蹲進去洗澡了。

小刀手客套道：「沒什麼，鄉下的小把式，給家裡賺錢零花錢的，您二位眼生，不是這村裡的人吧？」

「哇！」

老頭見了年輕人，冷冷地說道：「這頭豬你一個人刮！殺豬能把豬給殺跑了，你這殺的哪門子豬啊？」

養過豬的都知道，光吃菜的豬是長不胖的，因為菜里沒有糖份，或者說不能提借大量的澱粉讓豬轉化成糖份，再養成脂肪。想要豬肥那就得育肥，育肥最簡單的就是少讓豬活動，每天喂大量的穀物，這樣豬自然就肥了起來。

「這味真難聞！」

老頭笑了笑：「他是我徒弟也是我兒子，年輕人就要嚴一點，在我這裏把苦吃了一遍，到了外面之後，別人也就是挑和*圖*書不出什麼大毛病了，這年頭只要手腳勤快，討生活完全不是問題的。怕就怕孩子一去了社會上，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能幹，但是還是一身的毛病，覺得自己怎麼樣怎麼樣！這樣的孩子就算是有出息，出息也不大」。

「我比較好一口瘦肉，喂的自然也就瘦一點」邊瑞不以為意的笑著回道。

邊瑞有點鬧不明白。

「你對徒弟的要求真嚴」莫笙的母親問道。

這豬的飼料呢，也都來自於兩個徒弟練習的成果，尤其是荊鹿，每天練刀功所有的切下來的瓜菜之類的全都餵了豬。

就在這會功夫，剛才出去追豬的那個年輕人回來了，不光是人回來了，還把剛才脖子上插刀跑的豬也用板車給拉了回來。

別說是這兩口子了，就連邊瑞也覺得新鮮啊，以前曬場這邊也就是五六頭豬，好年景也就是十頭不到，但是今天這曬場上，最起碼有二十頭豬，像是邊瑞家的豬是偏小的，別人家普遍的豬都比邊瑞家的大上一兩圈。

邊瑞這時心裏暗笑：這兒頭也是個虛榮的人，聽到人家兩口子誇自己的手藝，等著忙好了立刻過來收割一下祟拜感了，要真的沒什麼，您這老胳膊老腿的不去那邊的小椅子上坐著，在腿上蓋件皮袱子，跑這邊瑞湊的哪門子熱鬧。

「這要等殺出肉來才知道」十六叔才不受邊瑞這麼捧。

不知什麼時候邊瑞的小堂弟出現在了這邊，張口和莫笙的母親說起了以前殺豬的味道。

「和圖書我們家豬比不過十六叔家的豬，我這豬都是兩個徒弟在養，我自己難得喂上幾回」邊瑞說道。

邊瑞這邊剛挪了一下腳，突然間聽到一聲熊吼聲，定睛一看，熊大和熊二這兩混球如同兩個大肉球一般滾向了曬場。

雖然都是村裡養的豬，但是每一家喂出來的豬還是有點區別的，這對於一般來說可能嘗不出來，但是對於老饕客來說，這其中的差別可就大了。

在老頭子拉的時候，兩個小工已經把早就準備好的木盆子墊到了豬肚子底下。

老頭並沒有就這麼停手，而且開始卸起了豬頭，剃出了淋巴肉，接下來就卸豬腳。

邊瑞依舊是搖搖頭：「還是不比，大過年的您幹什麼非要和我比啊」。

小工仔細看了一下，一抬頭叫起了正在一邊抽煙的師父。

一進了曬場，莫笙的父母兩人是看什麼都新鮮，兩人就是明珠本地人，還都是以前老城區的，哪裡見過這樣大場面的殺豬，只要不是家住屠宰場的，今天這場面估計都覺得新鮮。

「你十六叔剛才和我打賭，說是你家的豬肯定沒有他家的好吃，十九，你小子要敢給我輸了，我要你好看！」

開了刀口，老頭直接一把拉，整個豬的內臟全都掉到了盆子里。

邊瑞站了一會兒，有點站不住了，因為莫笙他爸和小刀手居然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讓邊瑞額頭上掛起了幾道黑線。

邊瑞作為廚子，對於這種味道那不習慣也得習慣，所以這點小味道對於和_圖_書邊瑞來說根本不算什麼，邊瑞現在看的是眼前這頭豬的肉質。

「對，對，就是那個！」莫笙的父親應道。

邊瑞看了一會兒，見小工已經把這頭豬給刮巴乾淨了，原來的黑豬刮成了一頭粉色的大白豬。

這大家知是知道的，邊瑞兩個徒弟負責養豬。

莫笙父母立刻點頭，對於老頭的道理，他倆真是太支持了，以前他倆就是聽了一些什麼育兒專家的心靈雞湯，加上也沒有多少時間照顧莫笙，差點就把自家的兒子給養廢了。最後虧是遇到了邊瑞，要不然估計用不了多久。兩人就得地明珠的看守所看兒子去了。

「師父！」

只見老頭刀片亂飛，手中的一柄短刀如同一隻蝴蝶似的上下翻飛之間，似乎是沒有用什麼力氣，就把一頭豬給分成了十幾塊。

邊瑞心中嘆了一口氣啊，小一輩就是小一輩，話話都不能大喘氣，像是長輩們打賭這事情，邊瑞反駁誰都不對，於是只得老實的閉上嘴，順帶向四周看一看，看哪裡有好玩的，自己好過去。

眼前的這頭豬夠肥，但是肥的有點過了頭，瞧刮刀在肚皮上那麼一箆，整個豬肚子都有點顫顫巍巍的，一看就知道裏面全是豬大油。

「哦，那不錯，現在流行城裡人往鄉下跑」小刀手笑道。

「您這手藝真的棒！」莫笙的父親直接給了小刀手一個大拇指。

莫笙父母兩口子注意力全在小刀手身上，根本就沒有聽到有人糾正他們課文的名稱。兩口子正贊著小和-圖-書刀手的功夫呢。

更好的喂法是什麼，是放養！讓豬滿山跑，鍛煉的同時喂穀物，這樣豬每胖一份，雖說得花上圈養一倍的精料，但是出來的肉質卻不是圈養能比的，喂的好的肉，那肌肉之間都能用肉眼看到一粒粒的潔白如玉的脂肪粒，這才是最美的豬肉。

聽到大致這麼個過程，邊瑞心中腹誹道：你們真的閑的慌！

邊瑞搖了一下頭，乾脆的回答：「不比，沒意思」。

十六叔又道：「這豬瘦了可真不好吃，就得半肥胖瘦的，要殺之前提前一兩個月育下肥，喂一點糟糧什麼的比較好，你看我們家的豬，就比你家的豬肉質要好。你小子要是不相信的話，等會殺了咱們兩家比比？」

「小十九，你家這豬喂的可不行！」十六叔站在自己家的豬旁邊，望著邊瑞笑著說道。

別家的豬還吃點剩飯剩菜，有的時候還吃點米糠什麼的，但是邊瑞家的豬吃的不是菜就是野地里拱點塊莖植物，幾乎就沒有餵過精料，能長成這樣在很多鄉親們的眼中已經算是小奇迹了。

莫笙的母親直接掩起了鼻子。

「什麼丁殺牛吧？」莫笙的母親問道。

「有彩頭好不好？」十六叔又道。

這位師父邊瑞也認識，從小就看著他殺豬。只不邊那時他才三十來歲，正是壯年，現在已經是五十來歲了，腰都有點彎了下去。

差不多五六分鐘，小刀手殺好了豬，向著兩口子走了過來。

四伯呢以為邊瑞家的豬肯定最好，但是十六叔不樂意了，全村和_圖_書以前就是他豬養的最好，現在突然間聽到四哥說侄子養豬養的好，如何能心服，於是老哥倆講著講著就開始打起了賭。

邊瑞的小堂弟這時有點聽不太下去了，只不過人家是客人，他這邊懟一次還成，連著懟那可不是待客之道。於是這小子低頭小聲道：庖丁解牛。

年輕人低著頭一聲不吭的把板車拉到了大鍋的旁邊，自己開始卸豬，並且在同伴的幫助下把豬放到了殺豬凳上，一邊自己澆熱水燙豬毛，一邊用刮子使勁的刮。

邊瑞一扭頭，看到四伯正衝著自己笑眯眯的，在四伯的旁邊，有一隻大黑豬，差不多有兩百斤左右，比邊瑞家的豬稍大。

「不是，我們是來過年的」莫笙道。

大鍋的旁邊有幾個老爺們在燒火，都是邊家村子，而且一色都是邊瑞的堂哥，年齡都在五十來歲左右，每一口鍋旁邊有兩個木板架子，現在架子上各擺了一頭豬，幾個小刀手帶過來的小工，兩個小工正拿著刮板子刮豬毛，剩下的則是往豬身上澆熱水。

莫笙的父親道：「我突然間一下子想起來以前學的一篇課文，講的就是殺豬的，描寫的非常精彩。我以為那是寫的人胡說的，但是現在看來，真正的手藝比書上寫的精彩多了」。

邊瑞不知道的是，四伯現在和他的兒子小十七一樣，對於邊瑞弄出來的東西有了一種盲目的信心。一幫人在這邊等著殺豬，閑著的時候自然就會聊上一聊，也不知道怎麼滴，這哥倆就聊到了今年誰家的豬好這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