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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皓拿著筆在草稿紙上寫下了程凱問到的號碼。

他發現聽筒半天沒有聲音，還以為是線路壞了，不由餵了兩聲。

同在一個行當，銷售主管消息比較靈通，知道不少內幕。

藉助911事件，韓皓心底沉睡多年的記憶一一浮現在眼前，他又看到了當年活潑大方的女記者笑眯眯站在自己面前。

他拿出手機想撥打電話問候一聲對方情況是否安好，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宋卿的任何聯繫方式。

推測她是剛掛完和韓皓的電話就馬上開始了直播連線，看著宋卿在電視上侃侃而談，把電視機前觀眾最關心的情況都一一加以說明，說得演播室的主持人和評論嘉賓頻頻點頭。

「市場就那麼大，一下子擠進那麼多家品牌生產同樣的車型，大家日子都不好過。我們至少貼點錢還能把車賣掉，隔壁中順還有福田的經銷商都砸手裡，停車場都放得滿滿當當快爆炸了！」

接到韓皓的電話，程凱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大半夜的，韓皓一個大男人拼了命要找一個年輕女人的電話，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特殊關係不由讓他浮想連篇。

「主持人，你好，我現在正位於……」

韓皓正在公司加班，他呆在中華「秦」二代車型實驗室內，了解新車型的調試情況。

聽到「韓皓」兩字，宋卿不由愣住一陣，這個名字她已經刻意遺忘了許久。沒想到居然在今天，對方主動找上門來了。

之前組織好的語言都沒有派上用場，韓皓只能大腦中想什麼就說什麼。

聽出來宋卿身後不時傳來陣陣ｈttｐs://ｍ.hｅｔｕｂoｏｋ.coｍ.ｃｏｍ警笛聲，她好像正待在外面大街上。

之前在搶奪中華4S店代理權時失利，老闆娘一直耿耿於懷。現在有機會嘲笑對方，她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這不是好萊塢大片，而是活生生的現實，世界又要步入多事之秋了，期望我們偉大的祖國能夠獨善其身。」

「別自己嚇自己了，人家說不定現在過得好好的。萬一……要不要確認一下情況？」

「紐約那麼大，她應該不會湊巧就在雙子塔上面吧！」

相比以前的印象，宋卿給韓皓的感覺是成熟了不少，目光也更加堅定，一頭短髮顯得更加幹練。

老闆娘邊指揮夥計卸貨邊抱怨道。

銷售主管小聲地對老闆娘說道。

這是韓皓看到新聞后的第一反應，美國本土遭遇襲擊上一次還是珍珠港事件，強大的美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挖地三尺找出元兇報復。不過他很快想起了另一個人的存在，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對方應該就在紐約讀書。

站在空蕩蕩的走廊上，韓皓一時之間感到深深的落寞和孤獨。

多年未動的心弦被宋卿這個因素突然撥弄，讓韓皓有些亂了方寸，他需要休息恢復過來。

想了一下，韓皓撥通了程凱的電話，這個廣告媒體圈的資深人士應該有能力打聽到宋卿的聯繫方式。

「嘟——嘟——」

「不好了，出大事了！你們快過來看新聞，美國佬那邊有好戲看了！」

「hi——」

時光一晃而過，自從上次跟宋卿見面已經和圖書是接近三年時間之前，這個曾在韓皓生命中留下波瀾的女子，一直在哥倫比亞大學新聞學院留學深造。

「那你去忙吧，有空再聯繫。」

走過員工們聚集的會議室，大夥都圍在電視機前收看最新的節目進展。韓皓準備到辦公室收拾東西回宿舍，他覺得自己需要好好洗一個熱水澡清醒下。

海灣戰爭展現的現代化戰爭手段，讓中國認識到自己的不足，自此更加韜光養晦一心謀發展，但美國一直虎視眈眈盯著這個在亞洲的大國。

儘管經歷了誤炸大使館事件，但中美關係還是朝著穩定雙贏方向發展，尤其是加入WTO雙方在發展經貿往來方面達成一致共識。

伴隨鳳凰衛視頻道的不間斷直播，遠在大洋彼岸的中國人開始了解到911事件的詳情。

「嗯，XXX-XXX，我複述一遍你看對不對。」

韓皓嘗試著用中文問了一句。

「嗯，我是韓皓，從電視上看到發生了襲擊，打個電話問候你一聲。」

看著電視上重複播放的災難畫面，韓皓在心中安慰自己道。

越是這樣想，心裏越是感到忐忑，韓皓多年平靜的內心不由掀起陣陣漣漪。

「下面讓我們來連線本台在紐約現場的特約記者宋卿，請她來介紹一下到底現場情況怎麼樣？兇手是誰，傷亡情況如何，還有美國政府的救援措施進行得怎麼樣？」

看了一眼窗外的闌珊燈火，他在心裏暗自感嘆道。

「哦，我挺好的，現在正在採訪途中。今天接到不少國內問候的電話，如果沒有特殊事情，我先掛了m.hetubook.com.com，以後再聯絡。」

「宋卿？她去美國留學了好幾年了。哦，你是擔心她啊？聯繫方式我也沒有，只能幫忙你問一問。很重要？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

店裡值班小夥子一驚一乍地呼喊，連同老闆娘在內一行人見證了新世紀足以載入人類歷史的重大事件。

當時是自己主動拒絕了宋卿的好意，本著相忘于江湖，最大的關心就是互不打擾對方原則，韓皓沒有主動聯繫對方。

「宋卿？」

當初就是因為他自己才遠走他鄉，想不到斷了聯繫多年，兩人又聯繫上了。

在這期間，韓皓曾兩次飛赴美國底特律招募人才，由於該地跟紐約相距千里，所以他並未刻意探尋宋卿的具體消息。

不過宋卿明顯沒聽出韓皓的聲音，她完全把他當成了陌生人。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突然實驗室外面一片嘈雜，911事件太過駭人，尤其是世貿雙子塔轟然倒塌的一幕，讓所有在電視機前的觀眾都不由發出陣陣驚叫聲，消息也傳到韓皓耳中。

看到韓皓拿著手機在走廊上來回踱步，臉上神情一臉嚴肅，手下們都躲得遠遠的，不敢上去打擾老闆的情緒。

「當初好不容易搶來的代理權哪裡會那麼簡單就放棄，不過我聽說如果到明年五一時主機廠還沒有大動作的話，他們估計要搞事了。據說中華『秦』二代車型已經在研發中，就是不知道何時上市。網上那篇文章你看了沒有，說得中華集團明天就要倒閉了似的！」

過了10分鐘，程凱的電話終於打了過和_圖_書來。

「是我，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我現在很忙，有事就直說。」

宋卿並沒有韓皓預想中激動或者喜悅，她平靜地彷彿對待一個普通朋友般說出上述這番話。

「我剛接到通知，主機廠再次上調了完成銷售任務經銷商的年底返點標準，看來他們也知道現在市場不好做！現在中華4S店更慘，中華『秦』賣不掉，廠家還一味壓貨！咱們搞華夏品牌至少還能混口飯吃，據說他們都快揭不開鍋了。」

韓皓知道，宋卿再也不是之前的她。

「看來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想不到如日中天不可一世的美國，今天本土竟然遭遇有史以來最大的恐怖襲擊，911事件自此成為美國人民心中永遠的痛。

聽筒里傳來一個女聲，背景嘈雜，韓皓不是很確定這是宋卿的聲音。

親耳聽到宋卿的聲音，韓皓之前一直吊著的心中巨石落了地，他預想中糟糕的情況沒有發生，對方好好地活在美國的土地上。

他趕緊跑進會議室，在電視屏幕上看到了許久未見的宋卿模樣。

只知道她去了哥倫比亞大學留學，但她住哪裡手機號碼是多少還有畢業與否等，韓皓都一無所知。

「主機廠都是吸血鬼，絲毫不顧我們這些小經銷商的死活，拚命往渠道壓貨！要是我們都撐不住倒閉，看他們的車誰來幫忙賣掉！再這樣下去，這日子快沒法過了。」

「這行情就像老天爺臉色一樣說變就變，去年華夏風光還是搶手貨，今年都快壓倉庫，賣一輛賠一輛！要不是4輛華夏之光加2輛華夏QQ硬搭2台華夏風光，wｗｗ.hｅtuｂｏｏk.cｏm.ｃoｍ估計沒人願意主動進貨！」

「都瞎扯淡，中華集團那麼大的企業，政府會讓它倒下嗎？何況從咱們賣車的情況看，顧客還是挺認這個牌子，要倒也是隔壁那些雜牌軍先死一片。你盯著中華4S店那邊，他們不想做的話我倒有興趣接手——這裏你幫忙盯著，我有事先回家了。」

「嘀嘀——」

自從蘇聯解體，美國在全球一極獨大，尤其第一次海灣戰爭讓全世界見證了美國強大的軍事實力！全球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或者聯合體敢於挑戰美國的霸權，世界警察的稱號美國名副其實。

越洋長途電話給人的等待時間總是特別長，韓皓撥打電話后才在心裏想起要如何組織語言跟三年未見的人開場白。

韓皓髮現兩人間因為時間空間的距離，再沒有其他話好說，只好主動掛斷了電話。

看了下時間已經晚上快22點，老闆娘準備回家哄小孩睡覺。

唯一可行的選擇是嘗試撥打三年前宋卿留在國內的手機號，韓皓耳邊傳來了運營商甜美的答覆聲。

正在電視直播中的鳳凰衛視節目傳來主持人話語，「宋卿」兩字清清楚楚傳到韓皓耳中。

想邀功般多聊兩句，電話就被韓皓掛斷了，程凱拿著手機無奈地尷尬苦笑。

另一旁的銷售主管隨聲附和道。

「為了確認無誤，我特意問了三個不同的朋友……喂——喂——」

在安淮省一處華夏汽車經銷店門口，老闆娘看著剛到店的物流重卡說道。

「那是他們活該，當初咱們想跳這個坑沒機會，反倒因禍得福。聽說有人準備退網不再代理，有沒有這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