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1章 心思，靈覺
城中某處院落，一名面相精神抖擻的老者，坐在石桌前，飲下一杯熱茶。
吳凡思量了一下，躬身行禮道：「先生教訓的是，在下應當為主公大業奮鬥，不該因惜身而逃避，在下這就啟程回長安。」
「先生保重，在下告辭。」
吳凡微微不好意思道：「主公常說，他手下文有先生，武有泗水侯，俱是天下人傑，有定國安邦之才。」
吳凡苦笑一聲道：「主公智計高在下十倍以上，在下發動錦衣衛上下，暗中打探了三天，半點消息都無。」
吳凡可沒這麼好忽悠，直言說道：「先生何必轉移話題，若先生不是忠於主公，直接投靠秦皇豈不更好？」
「主公給我等留得紙條，說秦皇政要攻打西域，為何不能是主公拒絕了秦皇政的好意，秦皇政惱羞成怒，欲率領大軍踏平西域呢？」
「想來主公不想讓人知道他躲在哪裡，免得被秦皇密探所知，引來大禍。」
吳凡苦笑一聲道：「主公曾說，錦衣衛主要還是監察天下，這次隨軍，有夜梟營與燕子營，打探軍情，綽綽有餘。」
半個時辰后，秦皇將全部卷宗掃完，閉上眼睛，專心推演。
還沒等陳平說完，吳凡就插嘴道：「先生想說最危險的地方亦是最安全的地方？燈下黑？」
……
一刻鐘后，養心殿內，卷宗鋪了一地。
林澤為了方便控制西域，將最高府衙都設立在了樓蘭城。
「虞子期率軍去了北地荒原，應該是為和圖書了擄掠人口，用來增強西域實力。」
這座城池，是林澤讓人在樓蘭國都城的基礎上，改建而成。
「在下尋思著，跟著聰明人混，總比一個人傻乎乎，瞎琢磨要好很多。」
吳凡笑了笑說道：「先生何必試探在下，須知主公于在下，恩同再造，故主公抗秦，在下抗秦，主公歸秦，在下亦歸秦。」
說做就做，吳凡再次翻牆，出了院落，消失不見。
「林澤此人固然身懷大才，可朕一旦認真起來，怎會讓他逃出朕的手掌心？」
「只不過什麼？」陳平皺著眉頭問道。
隨後數十名面帶面罩，身穿黑衣的暗衛，搬著一摞又一摞的卷宗，進了養心殿。
扮作少年的吳凡，連忙拱手行禮賠罪道：「前輩息怒，在下只是見到前輩一時激動，忘了分寸，還望前輩見諒。」
誰知吳凡靦腆一笑道：「在下想這段時間跟著先生。」
「聽先生如此說，在下愈發懷疑主公早有謀划，先生與我只需靜心等待主公召喚即可。」
「師叔才替胡亥平定天下，胡亥轉眼就在酒里下毒，勾結佛門，意欲置師叔于死地。」
陳平一臉詫異道：「你跟著我幹嘛？」
「師叔會不會去了道宮？」陳平突然問道。
秦皇接過一名暗衛送過來的第一卷，快速瀏覽一遍，又接過了第二卷……
陳平略微詫異看了吳凡一眼：「沒想到你還懂這些？」
老者微微皺眉道：「吳凡，作為密探，首先要和圖書管住自己的嘴，禍從口出，還需要我教你嗎？」
道宮，林澤打開一本關於天人境的典籍：「天人，天生掌握一種神通，名為靈覺。靈覺因天人不同而異，有天人巔峰大能者，可憑靈覺追溯過往。」
「道宮內探子傳遞的消息表明，最近半個月，都沒有外人去過道宮，道宮宮主，以及玄明長老，都不曾隆重招待外客。」
吳凡本想再說，卻被陳平堅決阻止：「若你真的相信師叔，相信我的話，就該聽我的。」
假扮成老者的陳平，一臉淡然揮了揮手道：「好了，奉承的話少說，我問你，可有探得主公的蹤跡？」
「以先生之才，秦國丞相之位，大可順手拈來，須知秦皇下了招賢令，丞相之位可還空著呢。」
吳凡聽出了陳平話里蘊含的悲涼，林澤曾經跟他說過，這叫兔死狐悲。
陳平似笑非笑看著吳凡說道：「如此說來，你打算堅決站在師叔一邊，不願再回秦國了？」
秦皇赫然停筆，問道：「何事？」
西域，樓蘭城。
「你竟不知此事，難道這次師叔沒讓錦衣衛隨行嗎？」
「倒是林澤的那幾個心腹，探查有了一些眉目，心腹謀士陳平身在樓蘭，吳凡在來長安的路上，章邯率軍西進開路，在為討伐極西之地的拜占庭做準備。」
吳凡點點頭說道：「主公在長安方向，共設立了三十六道毫無交叉的情報線，昨天晚上，在下收到的三十六封情報，封封表和*圖*書明，秦皇政確實出世了。」
樓蘭國，地處西域中央，本是西域最大的王國，國都在整個西域亦數一數二。
陳平沒有多想，徑直回道：「章邯將軍率軍去了西邊，虞子期將軍率軍北上了，至於泗水侯，應當是暗中受了師叔指派，我亦不知去了何處。」
養心殿，秦皇正在批閱奏摺，認真而專註。
陳平依然煮著小茶，一杯一杯，慢慢飲著，直到入夜，才起身，徑直出了城，不知所蹤。
吳凡沒好氣說道：「主公經常會說些這樣的話語，耳濡目染下，在下倒是學了不少。」
「若是分開的話，說不定還能保住一個，你不能待在這裏，若你膽大一點，我建議你回長安潛伏。」
陳平哈哈一笑道：「孺子可教也。」
又過了一會，秦皇睜開雙眼，看了看殿外，朝大司命說道：「今日天色將暗，就不折騰了，明天你隨朕一同去接人。」
「先生易容之術，令在下佩服。」
「師叔逃走，恐怕也有這番思量，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實在不瞞，先生這身裝扮，以及透露出來的氣質，若非在下與先生相熟，又提前得知了一些消息，恐怕還真認不出來。」
為了避免氣氛尷尬，吳凡轉移話題問道：「先生可知，韓信章邯虞子期三位將軍，去了何處？」
吳凡臉色略微怪異說道：「秦皇政非但沒有追究主公過錯，反而加封主公為蜀侯，這會聖旨都到半路上了。」
「為了師叔的大業，你應該有所付出。」
陳平聞言沉默了半晌，臉色複雜道：「打探清楚了嗎？秦皇政真的死而復生，皇者歸來了？」
突然一名少年翻牆落入院落，看著老者，笑吟吟說道：「陳大人好興緻，躲在這裏飲茶作樂。」
「朕對真正的人才向來寬厚，像這種無傷大雅的任性，朕能容忍。」
大司命聞言躬身一禮，消失不見。
「秦皇政當天趕到長安，不費吹灰之力，從胡亥手裡將大權奪了，只不過……」
秦皇對著大司命吩咐道。
秦皇抬頭看了大司命一眼，問道：「按你的推測，林澤應該會去哪裡？」
陳平聞言，目光幽幽道：「呂春秋，衛鞅，公孫起，蒙驁，王翦，馮去疾，葉騰，誰還敢做嬴氏的忠臣？」
大司命躬身回道：「陛下命臣收集林澤信息，臣不敢怠慢，派出了半數暗衛，打探此事。」
按照後世的說法，如果林澤依託西域建國的話，樓蘭城就是西域國的政治中心、經濟中心。
「可暗衛走遍了西域每一個綠洲，四處打探，都沒找到林澤的蹤跡。」
一道身影悄然在大殿浮現。
「招賢令或許能招攬到人才，但決然招攬不到國士，對真正的賢才來說，好好活著，享受生活，比榮華富貴更有吸引力。」
陳平揮了揮手道：m.hetubook.com.com「去吧去吧，好好潛伏著，等待師叔召喚。」
陳平哈哈一笑：「你倒是挺忠心的，不負師叔對你的一番培養。」
陳平一時竟無言以對，過了半晌，直接拒絕道：「不行，萬一你我不小心泄露了行蹤，豈不是得全部折進去？」
吳凡報之微笑道：「先生又何嘗不是如此，否則的話，又如何會眷戀樓蘭城，不肯離去？」
「你去將關於林澤的卷宗，全都送到這裏來，既然他想跟朕玩捉迷藏，朕不介意陪他玩上一次。」
吳凡搖了搖頭道：「道宮內，亦有錦衣衛密探，以主公的威望，若去了道宮，定然無法隱藏蹤跡。」
看完這段，林澤沒由來，打了寒顫。
「驪山陵附近據點的錦衣衛傳來消息，秦皇政是從內部破開的帝陵，驪山主峰因此倒塌，不復存在。」
說到關鍵之處，吳凡突然停了下來。
上面記載著極為詳盡，從林父林母如何生下林澤，到林澤帶著大軍，離開長安，去了西域，所能被探得的消息，全都有記載。
吳凡卻不以為意道：「先生此言差矣，主公既然能算出秦皇政出世，自然能算到有今日這出。主公的選擇，必然是經過他深思熟慮的結果。」
陳平連連搖頭道：「那你就猜錯了，我躲在樓蘭城，是因為安全可靠……」
「凡事無絕對，不是嗎？況且在下相信，主公的成就，絕不會止步於此。先生以為呢？」
……
大司命思量了一下，搖了揺頭道：「臣不知，亦不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