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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聲音從裡屋傳來，朱木運手裡拿著一把勃朗寧，慢吞吞的從裡屋走了出來。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因為你太傻了，傻的有點可愛。如果你是共產黨人，你絕對不會在講稿上寫那樣的話；如果你是日本人，你也絕對不會去救一個日本小姑娘；如果你是日本人，你更不會在這麼一種無關緊要的場合暴露自己的底牌。」

「我從不相信誓言，我爸還說他會把自己的一生獻給上帝呢，不過還不是有了我？」朱木運面帶戲謔地說著，眼睛里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小耿啊，看不出來，你隱藏的夠深啊！我說你為什麼非要去聊城路那邊找地方住，原來你是日本人！」

「沒錯，我是蘇聯方面的人。」

「呼……」耿朝忠長長的出了口氣。

「你是日本人？這很明顯是柔術的一種，你居然瞞過了我和朱的眼睛，你到底是誰？」老管家鷹目凝視，繼續逼問。

耿朝忠沒有坐，依然昂和*圖*書著頭站在朱木運面前。

「還有，還有，」耿朝忠緊緊地看著朱老大的眼睛，「沒有了，我真的不是日本人。」耿朝忠突然鬆弛下來，「如果你非要殺我，那麼你將犯下你一生中最大的一個錯誤。」

巴西柔術確實是從日本柔術轉化過來，但是無疑要更先進和更有實戰意義，老管家的眼光沒有絲毫問題。

「是的，我怕了。我連過三刀都怕，又怎麼會不怕死？」耿朝忠自嘲地說道。

耿朝忠的瞳孔急劇縮小，他看得出來，如果自己的回答稍有不對，朱木運是一定會開槍的。

「沒錯，還有呢？」朱老大依然淡定。

「朱老大，如果我是日本人，我完全可以選擇被瓦辛輕鬆擊敗，根本沒必要暴露自己的底牌，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看到過別人用這種格鬥技術，下意識的使用了出來，你一定要相信我！」耿朝忠終於想到了一個看上去說的過去的說辭。

砰！

和-圖-書「還有，我的年齡！我這個年紀絕對不可能說這麼一口流利的保定方言，除非我從小在中國長大。」耿朝忠繼續說。

耿朝忠喘著粗氣沒有回答，剛才那一下自己可以說是使出了全部本事。雖然在軍校的時候，所有的同學基本都是綜合格鬥愛好者，什麼封閉防守、半防守、胡蝶、側壓、德拉西瓦、十字絞殺，說的都頭頭是道，但是實戰訓練其實還是以散打為主，耿朝忠也不例外。

朱木運笑嘻嘻的站在耿朝忠面前，伸出一隻手，將他拉了起來。

但是在石家莊當地一些道館中，耿朝忠其實還是有過一定的實戰訓練的，但是巴西柔術太耗體力了，即使是健身黨，也最多能承受兩輪5分鐘的實戰訓練。

「沒事。」朱木運擺擺手，「今天我很高興，因為我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完成使命的人。」

耿朝忠後腦勺著地，眼冒金星的躺在地上，渾身上下劇痛無比，他甚至和*圖*書懷疑自己的全身上下都已經碎掉了！

「你怕了，但是你並沒有慌，這是我最欣賞你的一點。」朱木運用欣賞的眼光看著耿朝忠，繼續說道：「一個不懂得恐懼的間諜不是好間諜。恐懼，往往是我們適應陌生環境的必備工具。它會在必要時刻通過某些情緒上的變化發出警告，我們就會保護自己免受潛在的傷害。這並不是懦弱者的必然標尺，而面對恐懼的不同方式，才是勇敢者和懦弱者的分水嶺。」

耿朝忠默然，在沒有環境的變化和刺|激下，自己還真的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這麼一個人。剛才他確實怕了，但是他的頭腦卻變得分外清醒，因為在朱木運不停追問自己不是日本人的理由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如果朱木運真的想殺他，根本就不會問那麼多問題，而會直接開槍。

「坐吧，小耿。」朱木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然後自己先懶洋洋的坐回他常坐的那隻大沙發上面。

「小耿和*圖*書，你剛才害怕了，對不對？」

「有道理，繼續……」朱老大慢條斯理的回答，黑洞洞的槍口依然對準了耿朝忠的腦袋。

「你到底是誰？」

老管家抱著自己的胳膊，藍色眼珠狠狠地盯著耿朝忠。

朱木運緊緊地盯著耿朝忠的眼睛，耿朝忠毫不示弱的回以凝視，兩人足足對望了3分鐘之久。

朱木運轉過頭來看著耿朝忠，整個腦袋彷彿都陷到了身子裏面，他的脖子簡直就是蕩然無存，看上去非常的滑稽可笑。

「你看，日本柔術，我也會……」

「而你，就是一個善於面對恐懼，利用恐懼的人。這是一種天賦，是後天絕對無法培養得到的。」

「少爺，」旁邊的瓦辛擔心地看了朱木運一眼，「你要注意身體。」

「如果你真的是這麼一個傻乎乎的特情，那你是不是日本人就更無關緊要了，因為用不了太久你就會不明不白的死在島城。在島城德國租界的地盤上，扔一塊磚頭可以砸死兩和-圖-書個半間諜，哈哈哈哈哈！」

「是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說過我不在乎你的秘密，那就是真的不在乎，但是今天我卻要向你透露一個秘密，當然，你可能早就猜到了。」

「好吧，」朱木運放下了槍，「我相信我一開始的判斷，格鬥這種東西，說明不了任何問題，比如說，這樣。」

「相信我，朱老大，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絕對不是日本人！」耿朝忠的語速如同爆豆，大腦更是急速運轉，他實在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只是一次毫無危險性的切磋而已。

耿朝忠依然沒有回答，他根本找不到理由解釋。

朱老大整個身子都陷在沙發里，張開大口仰天狂笑，笑得那麼癲狂，那麼肆意，笑得外面的幾顆大棗樹上，夜鳥驚飛！

朱木運的槍突然掉在了地上，而朱木運的身子已經像一頭瘋狂的野豬一樣沖了上來，一下子就把耿朝忠頂翻在地，緊跟著，耿朝忠的手臂就被朱老大撿起，然後是一個過肩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