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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楊文秀抓到人後沒一個鐘頭，就把人送到了這裏，看來根本就沒打算問出什麼東西。」小曲負手躬身，恭敬的回答。

「嗯……」劉一班沉吟著，「小曲，你說，我把他拉到我們這邊怎麼樣？」

「不該問的別問！告訴你是那邊的關係我就已經違反紀律了！要不是你從中央過來，這句話我也不會跟你說！」老齊一臉的嚴肅。

「安排好了？」張英一臉的興奮。

話音未落，幾個滿臉獰笑的壯漢就撲了上來，每個人手裡還拿著一個長木板，七手八腳就將耿朝忠掀翻在地，前胸後背都貼上了木板——看樣子，這是要把耿朝忠做成三明治了！

那審訊官表情一滯，滿腔熱情頓時化作冰水消融，他咬著牙猛拍桌子：「不老實是吧？也不看看你來了什麼地方？你這種江湖人士我見的多了！剛進來的時候拽的二五八萬，一會兒就讓你哭爹叫娘！」

「派誰去的？」張英明顯有點興奮過頭。

「聽說那傢伙身手不錯？」

「當然不是和圖書真的，朱胖子要是共產黨，我就是毛子紅軍！」耿朝忠哈哈大笑。

「嗯，小曲，你說的有道理。」劉一班點點頭。這時候的劉一班，一點都沒有那種殺人不眨眼的陰狠，反倒像是一個從善如流的白面書生好好先生。他拉了拉衣襟，示意小曲坐下，自己也回身坐到了辦公桌上，耐心地說道：「不過啊，此一時彼一時，前幾年我們北伐，要的是令行禁止的鐵血軍人，但是現在跟共產黨斗，跟日本人斗，要的是這種油滑善變，左右逢源的雞鳴狗盜之徒。你們啊！太僵了，太直了！一些特殊點的任務，你們做不來的。」

小曲頓時大喜，肅然起立，給劉一班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口中暴喝：「標下感謝上峰栽培！」

「其實我也不知道……」老齊突然苦笑著說了一句，「層級太高，我接觸不到。再說，再說……」老齊明顯猶豫了一下，然後咬咬牙，接著說道：「再說黨中央對我們這邊明顯有點不太信任，誰讓我們這邊出和*圖*書了那麼多叛徒！整個山東黨組織就像是一道四處漏風的牆……說實在的，除了上海來的同志，我都不知道該信誰不該信誰了！就連老趙都比黨內的同志可靠！」

旁邊審訊他的審訊官一個猛子站了起來，滿臉的不可置信中還帶著一點抓到大魚的驚喜之情，張嘴大喝：「真的？！」

「蘇聯？」張英睜大了眼睛。

此刻，經過短暫的問訊，耿朝忠已經被山東路派出所的楊文秀送到了位於膠澳總督府的島城市警察總局，此處與市政府位於同一地點合署辦公，裏面配備著島城現在最強大的火力，共計有警員100多名，武器也都是當時最先進的德國毛瑟長短炮，甚至還有一台德國人留下的馬克沁GM08重機槍。

劉一班被他洪亮的聲音震得渾身一顫，只好無奈的笑笑，「你呀你，這輩子都脫不了這身軍裝！」

信號山氣象台。

「身手挺靈活，但最主要的是槍法好，當時一共開了兩槍，一槍打5米處的繩子，一槍打十幾米和*圖*書處楊文秀的大檐帽，都是一槍命中。距離雖然不遠，但這個準確度和果斷性子，也算高手了！」小曲一字一句的回答。

「好吧……」張英點了點頭，不再追問。

審訊官一聲怪笑，把臉湊過來：「小賊，你是要吃加肉的，還是加菜的？」

「無非是溜須拍馬那一套。」小曲一臉不屑地說道。

「沒辦法啊，山東這邊的黨組織被破壞的太厲害了，誅殺叛徒還得中央從上海派人來，為了營救省委領導，還不得不動用蘇聯那邊的關係。這下我們山東黨委可真是丟了大人了！」

「安排好了，那邊的關係。」老齊圻遠征指了指遙遠的北方。

馬路對面則是劉一班所在的黨務調查科情報處，劉一班正站在正對著市政府的窗口處，拿著一台望遠鏡朝對面看。

小曲一臉不服的神色，張嘴就要反駁，劉一班笑著擺擺手，阻止了小曲說話，繼續說道：「你看，我說個話，不對你的口味，你就能站起來反駁，要是換了耿朝忠呢？你猜猜他和_圖_書會說什麼？」

「功夫倒是不錯，不過這種江湖出身的，凌傲難馴，不如我們軍隊出來的，練一陣子就是把好手，對組織又忠誠可靠。這些江湖人，油滑得很，根本就不堪大用！」小曲說著說著，突然語氣變得激動起來，看來這些江湖人士給他留下了不是很好的印象。

「老齊，你這話說的可犯忌諱啊！」張英無奈地說，「同志們還是要給予基本的信任的，要知道，在這種環境下還能堅持到底的同志，是有多麼的不容易，我們不能讓堅持下來的同志，既流血又流淚啊！」

耿朝忠的第一句話就是：「朱胖子是共產黨！」

……

老齊點點頭，一臉的慚愧。

「那小子被送到市局了？」劉一班放下望遠鏡，對著旁邊的心腹「小曲」問道。

「猜猜，那小子在總局裡說了些什麼？」

接著他又抬起頭看了看窗外，彷彿在自言自語。

「哈哈哈哈哈！」

老齊皺緊了眉頭，張英也一臉慘淡，山頂上一陣沉默，兩人望著遙遠的海天邊際，不再說https://m.hetubook.com.com話。如此慘烈的現狀，讓任何語言都失去了表達能力……

劉一班轉過身子，踱了幾步，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好像半開玩笑似的問小曲。

「我何嘗不知道！可是，流的血太多了啊！1927年，吳書記被捕，1928年鄧書記又被捕，全省100個黨組織，1500名黨員，死的死，降的降，現在就剩下300多名了！現在我們只能蟄伏，否則恐怕會帶來更大的犧牲啊。」

劉一班突然仰天大笑，抬起手重重地拍了小曲的肩膀幾下，笑眯眯的說：「你啊你，這就是你幹不了這行的原因，所以我才一直讓你做行動隊。你抓人盯梢擒拿是一把好手，但是怎麼取悅上司，左右逢源，還差得遠哪！過了這陣，我就把你送回南京，我們CC系出來的人，到了軍隊里怎麼也是個營長團長，到時候你好好乾，不愁沒個前程，放心，我在黨部給你撐腰！」

說完話，那審訊官也懶得廢話，一揮手對著旁邊幾個如狼似虎的下屬說：「先給這傢伙來個德國漢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