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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大間諜

作者:旅行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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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滿蒙之刺 第110章 不如歸去

第三卷 滿蒙之刺

第110章 不如歸去

耳邊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耿朝忠費力的抬起頭,一張充滿關切的臉龐在自己的眼前漸漸清晰。
「壓寨夫人就壓寨夫人,總比被人販子賣了強!」
解開衣服看了看,左肩的傷口已經結痂,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還有點發燒。好在自己這具身子骨還算強健,這麼久了,也只是第一次生病,不過看樣子,不用藥應該也能挺得過去。
耿朝忠躺在那裡,有氣無力地回答。
慢吞吞的喝完雪水,肚子里開始嘰里咕嚕作響,看來三天沒吃飯,身體開始提出抗議了。
「幾號了?」
「對啊,我是寬子口當兵的,還是個連長呢!」耿朝忠用玩笑的語氣回答。
小丫頭點點頭,仔細記下耿朝忠跟她交代的事情,然後照頭上圍了個圍巾,快步走了出去。
過去了三天,沒人找過來,那說明自己的安全已經沒了問題。行動前跟小易商量過,如果自己三天沒回去,就去附近的雙陽鎮去找他,不過現在早就過了三天,小易找不到自己,估計不知道得急成什麼樣子。
「哈哈!痛快,這可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飯!」
剛一進門,這保正就一連提出了四個問題,耿朝忠也不驚慌,此時中國還是沿襲清朝,在鄉村實行保甲制,如果過路也就算了,但如果住的久了,那保正里正肯定是要過來詢問的。
不一會兒,麵疙瘩做好,耿朝忠那邊點起火盆,將凍得棒冰的鹿肉放火上烤,不一會兒,烤熟了的鹿肉發出陣陣香味,一滴滴的油濺在火上,「滋滋」的冒著青煙,冒出悠悠的青煙。
不過,既然馬在附近,人也應該不遠,日本人這次決心很大,這都三天多了,依然沒放棄尋找,看來自己打死的那個川崎少佐很重要啊!
「你醒了。」
算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只要人回去,什麼都不是問題。
然後臉上露出驚異之色,好奇反問:「日本人不是在寬子口嗎?跑到這裏幹什麼?」
耿朝忠搖搖頭,說道:「不是。」
兩個人打著飽嗝,互相看著對方,耿朝和*圖*書忠哈哈大笑,小姑娘也抿著嘴樂,顯然,都發現對方是餓死鬼投胎轉世了。
笑了笑,耿朝忠站了起來,拄著槍走到了灶房,小姑娘已經用雪水和了面,正在那使勁揉,感到耿朝忠走到身後,不由得捋了捋頭髮,微笑著回頭看了耿朝忠一眼,說:「大哥,我給你做麵疙瘩吃,我做的麵疙瘩可好吃呢,娘娘和爹爹最喜歡我做的麵疙瘩了。」
那小姑娘接過沉甸甸的馬刺,捧著看了幾眼,卻不知道什麼東西,不過看顏色花紋,應該能換點吃的,她講馬刺小心翼翼的揣進懷裡,看著耿朝忠輕聲說:「我就說撿到的,這地方沒人來的,我在這已經住了半個月了,一個人都沒來過。」
這丫頭,應該是習慣了服侍人,自己說話又頤指氣使慣了,小丫頭不知不覺就自動代入了丫鬟的角色。
小丫頭這一去就是一晌午,耿朝忠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直到太陽西斜的時候,那丫頭才走回來,不過身後還跟著個穿著皮襖子的中年男人,耿朝忠一愣,趕緊下床把槍藏好,這才裹著被子又躺在了床上。
耿朝忠靜靜思考了半天,瞅了瞅外面,夕陽西下,天色已經接近黃昏,再一看陳茹小丫頭,還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候著,不由的有點好笑。
小姑娘叫陳茹,聽名字像是個大戶人家出來的,仔細一問,卻是被人販子賣到東北,給大戶人家做童養媳,沒想到前段時間松遼那邊的任鬍子盯上了主家,大晚上一把火衝進去,搶個凈光,陳茹就趁機跑了出來,一直逃到朱城子,找了個沒人的荒房住了下來,現在也有半個月了。
小姑娘拿著馬刺走了出去,耿朝忠費力的坐起來,身上披著一個小毯子,不太厚,床上也沒什麼別的東西,看樣子,小姑娘一直都是和衣而卧,取暖全靠這個火盆,還真是難為她了。
耿朝忠不停的交待著一些細節,陳茹懵懵懂懂的點頭,其實直到現在,陳茹都不知道耿朝忠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對耿朝忠乾的事也根本一無所知,耿朝忠交待這和圖書麼多,不是怕她泄密,而是怕她被別人劫掠。
那保正嗯了一聲,繞著屋子轉了幾圈,看到耿朝忠全身裹得嚴嚴實實,一副病懨懨的模樣,皺著眉頭看了耿朝忠幾眼,突然開口:「前幾天有日本人過來打聽,找的不是你吧!」
耿朝忠聽的明白,有氣無力的答應了一聲,那保正已經推開門,風風虎虎的走了進來。
然後指了指桌上的盧布說:「你就呆在這裏,哪兒都不要去,如果有人找到這裏,就說一個肩膀受了傷的人在這住了兩天,問姓名也不說,還給你留了這些東西,他們不會難為你的。如果再逼問,你就把盧布給他們得了。過幾天,自然會有人過來接你,你明白了嗎?」
此時天已擦黑,冷冽的東北風吹過來,耿朝忠感覺道身上一陣寒冷刺骨,不過這當兒,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耿朝忠伸出手,艱難抱了抱拳,開口道:「多謝照拂。」
那保正擺擺手,看了一眼耿朝忠的左肩,走出了院門,邊走邊自言自語道:「往南泡子沿發現了一匹野馬,也不知道誰丟的,日本人正帶著獵犬調|教呢。好好一匹馬,怎麼就沒落到我手裡」
耿朝忠嘟囔著,翻了個身。
兩人一人拿著個破瓦盆,一人就著個白瓷碗,兩根樹枝做筷子,一根木棒當叉子,雖然沒鹽沒醬料,卻連話都顧不上說,吃的是不亦樂乎。
吃飽喝足,耿朝忠精神恢復不少,也不願意在這地方再待下去,早點打個電話,讓小易派人來接是個正經。
陳茹頓了頓,不好意思的回答。
「沒事,你去了讓他們教你,我告訴你號碼,你就說老闆在朱城子收野貨,讓他找個牛車過來運貨。」
「你騙人,我知道你是個鬍子!」
姑娘怯懦著看了看耿朝忠乾裂的嘴唇,還是從桌上拿起一個水瓢,快步跑了出去,在窗台上颳了一層雪,然後跑進來,放在火盆上。
看到耿朝忠醒來,她幽黑的瞳仁里閃現著快活的光芒,捻了捻藍線綉著邊的青土布衫,站起身向外走,嘴裏說著:「我去給你燒點熱水。」
m•hetubook•com•com語說話倒客氣起來。
不一會兒,小姑娘滿臉喜色,拎著一布袋玉米面走進了屋子,欣喜的說:「大哥,我找了鎮上的鐵匠,那鐵匠二話沒說,就給了我一袋子棒子麵,還給了我一塊鹿肉,這下我們這幾天都有吃的啦!」
「超重,你再睡就又要超重了。上次的5公里越野,你又是倒數第一,忘了嗎?」耳邊傳來了班長的聲音。
耿朝忠哈哈大笑。
耿朝忠微笑,那馬刺可是哈爾濱洋人的手藝,何止一袋棒子麵啊!
閉上眼睛,耿朝忠細細的思慮。
「好,可是我沒打過電話。」
「超重,快點!教官馬上就進來了!」舍友王景生的聲音在耳邊迴響。
「哈哈,知道我是鬍子,還不快跑,也不怕我把你搶回去當壓寨夫人!」
輕輕咳嗽了聲,陳茹小丫頭馬上湊過小腦袋,關切地問道:「大哥,你是不是渴了,我這就給你倒水。」
那丫頭沒進門,就在外面喊:「大哥,保正大叔來了,說要看看你!」
或者,摸摸自己身上,值錢的東西不少,也不至於窮成這樣啊!
耿朝忠也不著急,等小姑娘臉上的紅暈稍稍褪去,才又慢慢的搭話,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互相間也有了了解。
想起小姑娘剛才說的話,耿朝忠把手伸入懷中,摸了半天,卻只摸出了幾張美鈔和盧布,大洋早在萬壽寺的時候就已經扔給了大和尚。現在這小村子,拿出盧布和美鈔,說不定還得給這小姑娘惹來麻煩。
「不用。」耿朝忠叫住了小姑娘,他已經恢復了理智,順頭看了看窗外,白茫茫一片,看雪的厚度,這雪下的時間應該不短了。
那保正沒有回答,走到門口,用腳擦了擦地面,笑了笑說道:「不是你就好,好好養著,我先走了。」
耿朝忠一笑,感情這小姑娘也是借宿啊!
耿朝忠呵呵一笑說:「我是鬍子,自然要去鬍子窩了!」
「我是熱河人,逃荒過來的。大哥你是哪裡人啊?是不是當兵吃糧的?」小姑娘纖細的手腕使勁的揉著麵糰,頭也不回的說。
耿朝忠坐起來www•hetubook.com.com,吩咐道:「小丫頭,這地方不能呆了,給我燒一瓢熱水,我喝了上路。」
陳茹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趕緊給耿朝忠準備熱水。
朱城子,長春北郊五十公里,就算有牛車,雪天路滑,要來也是兩日後了,這兩天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把身子養好了再說。
不過也不用點破,小姑娘拿了面和肉,找了個破案板,歡天喜地的做飯去了,耿朝忠坐起身來,看見自己的槍正安靜的靠在門背後,心想這小姑娘還真是實誠,早早賣了槍,再把自己賣了,不就什麼都有了?
破舊的屋頂,透風的窗欞,唯有身邊一個銅製的火盆,散發著絲絲的熱量,讓整個屋子多了一點生氣。
看到陳茹出去,耿朝忠掏出兜里的幾張盧布,放在桌子上,這幾天承蒙這小丫頭照顧,自己很承她的情,如果不是日本人追蹤,自己肯定會把她帶回島城,好好幫他安頓個營生。
啰啰嗦嗦跟丫頭說了好多,她總算是記住了大半,耿朝忠揮手與她告別,然後從兜里掏出一塊鹿皮,緊緊地捂在嘴上,話也不舉手告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姑娘埋怨似的說了一句,不過馬上感到說錯了話,粉|嫩的臉上頓時起了一片紅暈,不敢回頭看耿朝忠,開始專心致志的揉起面來。
耿朝忠看著保正慢慢走遠,瞅了一眼他剛才擦塗地面的地方,沉默不語。
那裡剛才有一滴血跡,應該是自己進來的時候滴落的,保正好心的除掉了痕迹。至於那匹野馬——很明顯,保正是在提醒自己,日本人已經找到了自己的馬,並且還帶了獵犬四處搜尋自己的蹤跡。
至於現在,自己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就不要連累她了吧!
耿朝忠看著小姑娘的一舉一動,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感到特別的平安喜樂,他伸出手,接過水瓢,輕輕地舔了一口,滾燙的雪水讓麻木乾裂的嘴唇產生了一絲痛楚,不過這痛楚是快樂的,至少讓耿朝忠知道,自己已經恢復了活力。
小姑娘停下了揉面,回頭嬌嗔地說道。
「可是我還想睡啊」
陳茹已經和-圖-書端了熱水過來,看著耿朝忠憂心忡忡地問道:「大哥,你打算去哪兒?這冰天雪地的,附近也無處可去啊!」
雪很快就融化了,不到五分鐘,又咕嘟咕嘟沸騰起來,姑娘抿著嘴,微笑著端起水瓢,輕輕吹了吹上面的熱氣,遞給耿朝忠:「可以喝了!」
耿朝忠足足把半袋玉米面子和鹿肉吃個精光,陳茹那小姑娘雖然吃的不如耿朝忠,可也至少吃下了兩碗麵疙瘩。
「哪村人?什麼時候來的?做什麼買賣?給誰打電話?」
不過這回出來做任務,身上沒帶什麼值錢的玩意兒,想了想,耿朝忠從身上掏出那把銅柄馬刺,遞給了小姑娘,說道:「拿這個,去換點吃得喝的,多少隨意,不用計較。操心著別讓人看見了,也別讓人知道這裡有人。」
不過他們失算了,前幾天的一場大雪,掩蓋了耿朝忠的所有痕迹,這就是他們直到現在還沒找到自己的原因。
這個小姑娘倒是知道,「三天了,你躺了三天了,我沒吃的,只能給你喝點玉米糊糊,今天玉米糊糊也沒了」
「小丫頭,你出去打聽打聽,看鎮上有沒有電話,有的話出去幫我打個電話,會有人來接咱們。」
「長春人,過來收野貨,沒想到逢著大雪,染了風寒,所以叫自傢伙計過來接我。」
「好啊,我生火烤鹿肉!聽口音你不是東北人?」耿朝忠好奇的問。
左肩一陣劇痛,耿朝忠不由睜開了模糊的雙眼。
耿朝忠站起來,腦袋暈沉沉的,肩部的傷口依然隱隱作痛,現在自己這個樣子,跑也跑不了多遠。不過日本人想要找到自己也不容易,這裏可都是中國人的地盤。
這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清瘦的瓜子臉,圓圓的大眼睛,嘴角下還有兩個似隱似現的小酒窩,一頭烏黑的頭髮,雖然有些散亂,卻黑的像是在晨風中抖動的烏鴉翅膀。
耿朝忠的問話讓小姑娘一呆,顯然,她也不知道現在是幾號,耿朝忠苦笑一下,又問:「我睡了多久了?」
又拄著槍走了幾步,身後突然傳來了丫頭清脆的聲音:「大哥,我跟你走!」
「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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