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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行1933

作者:旅行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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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諜海獨狼 第39章 追查到底

第二卷 諜海獨狼

第39章 追查到底

「是出於童野次郎的指示,他最開始並沒有跟蹤你,正如你所說,他得到的命令是調查那個日本人居所,只是後來小曲對你做背景調查的時候,發現這個日本人居然調查的是你居住的地方。所以我讓橫原莞爾在等你回來后,順便也對你做個調查。」
耿朝忠張大了嘴,他的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這個表情倒不是作假,他是真的沒有料到,這個橫原莞爾竟然是劉一班派來的!
「是的,他是一個日本人,但是首先,他是一個人。是人就有弱點。他的弱點就是他的家人。他十五歲就跟隨他的家人來到了中國,而他的母親現在在我們手裡。」
「不過看上去您好像並不是很失望。」耿朝忠在劉一班的背後開口。
「甲午時候,清廷抓獲了第一個日本間諜石川伍一,石川伍一受刑后很快招供,然後牽連出了清廷對日第一間諜大案,最後抓獲了紫竹院藥店的鍾岐三郎,漢奸高順,穆十等一大批日本間諜。我在南京的時候,讀過時任軍機處侍郎志銳的奏章,裏面的日本間諜多如牛毛,其中還牽連到很多北洋系的軍官,最後被李鴻章一力保下。」
耿朝忠嘆了一口氣,親情,這是人類永恆和-圖-書的弱點,也是人類最大的優點。
「小耿啊!你來的第一天我就告訴過你,行動隊的招募一定要嚴格防止赤黨和日本人的滲透。看來你並沒有聽進去。你當然不是赤黨,但是你住的地方和日本人接觸太密切了。我不得不命令小曲對你進行背景調查,因為你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不希望你是一個日本人。」
耿朝忠站起來,向劉一班敬禮。
「蔡志堪壯士盜取田中奏摺,說明我們對日的諜報工作其實也是很有效的,科長不必過於憂心。」
「為什麼?」
在耿朝忠看來,劉一班的態度很奇怪,他剛開始看到藤原莞爾死亡的時候,確實很意外,那個一退一進的動作不像是故意。但是後來,當耿朝忠領著幾個科員追出去的時候,劉一班的表現就有點奇怪了,好像是對小王的表現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或者,是單純的表現一下自己不動如山的大將之風?
劉一班嘆息著。
「坐吧!」
劉一班回答得很是坦然。
「你說得沒錯。」劉一班的眼睛也亮了起來,「你剛才跟我說過,你這個房子是在一個日本老太太手裡租下的,從這方面入手,你可能會找到一點線索。」
和-圖-書一班看著耿朝忠的神色,似乎有點幸災樂禍。
「科長為什麼就這麼肯定橫原莞爾是自殺,我覺得他是被小王幹掉的可能性更大,要知道我擒住他的時候,他已經交代了一些問題,為什麼當時不立即自殺,反而現在要自殺?他自殺的動機是什麼?」
「國父反清時雖然藉助日本人的力量,但是與此同時,他對日本人的野心也有更深刻的認識。校長對此更是心知肚明,即使沒有黨務調查科,也會有別的部門從事對日諜報工作,比如國防部參謀二廳,就一直主導對日間諜工作。徐處長上任后,除了對付赤黨,也一直在研究日本間諜的工作方式。」
「我們現在就去查小王剛才撥出的電話!」耿朝忠脫口而出。
耿朝忠突然沉默了。
「卑職遵命!」
「科長,既然這個案子因我而起,當然也要在我的手裡結束。更重要的是,我沒有在橫原身上搜到毒藥,否則橫原也不會死,這件事我是有責任的。但是我有一個問題,橫原莞爾跟蹤我,到底是出於您的指示,還是出於童野次郎的指示?」耿朝忠問道。
「沒有為什麼,這隻是例行審查罷了。每一個加入我們黨務調查科的人,都https://www.hetubook.com.com要接受背景調查。你也不例外。」
劉一班又嘆了一口氣,然後轉身走出了審訊室的門,耿朝忠則緊緊跟隨在他的後面。
劉一班一直領著耿朝忠走上了樓梯,回到了科長辦公室。
兩人沉默了片刻,耿朝忠突然開口說道:「科長,我覺得你對這件案子太過悲觀了,雖然童野次郎和橫原莞爾都已經死了,但是,他們不會毫無蛛絲馬跡,我們一定還能找到線索!」
「遲了。」
劉一班推開門,率先坐到了沙發上,然後示意耿朝忠坐到他的身邊。等耿朝忠坐下以後,劉一班又從桌上翻過兩個茶杯,然後給耿朝忠先倒了一杯,耿朝忠受寵若驚的接過茶杯。
耿朝忠端起茶杯,同樣一飲而盡。
耿朝忠一口氣提出了他的問題。
「哦?你有什麼想法?」劉一班飲了一杯茶倒像飲了一杯酒,臉上竟然有一絲絲紅暈浮現。
耿朝忠點點頭,確實,間諜在戰爭中起到的作用不下於百萬大軍,甲午戰爭清廷的潰敗,首先就與情報戰的一敗塗地有很大關係。
「我們所有的線索,我苦心經營的一條線,就這麼斷了。」
耿朝忠不由自主的問出了口。
「那個小王,一定把橫原莞https://www.hetubook.com.com爾被抓捕的消息打電話告訴了日本人,而日本人則對小王下了指令,讓他指示橫原莞爾自殺。這個很好理解,我就不多說了。」
「用兵先用間,這是徐處長經常對我說的一句話。」
「我剛才就已經想通了,既然童野次郎選擇了自殺,那麼橫原莞爾被我們策反的情況一定已經被日本人發現了,讓橫原莞爾死本來就是他們計劃中的事情。我現在甚至都不願意去看童野是怎麼死的。這件事情已經毫無意義了。」
「我有什麼失望的?這個橫原莞爾只是一個很不可靠的內線,在他內心深處,效忠於天皇要遠遠多於效忠我,並且他為我們提供的情報很有限,我很懷疑,如果我把他逼得急了,他很可能一死了之。相反,他的死反而給我帶來了兩個好處。第一,挖出了小王這個內鬼。第二,證明了你的忠誠——既然你把藤原莞爾送到了黨務調查科,就已經證明了你的忠誠,這對我來說更重要。」
果然,加入黨務調查科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這麼輕鬆。一個特務機構絕對不同與一般的政府職能部門,尤其是對一個可以擔任行動隊長的人來說,對他的審查會更加嚴密。
「很簡單,因為這個橫原莞爾是我的m.hetubook•com.com人。」劉一班平靜地說。
耿朝忠看到劉一班的情緒有點低落,安慰道。
「當然,我們民國如果連清廷都趕不上,革命還有什麼意義?!」
劉一班一手托著茶杯,另一隻手扶著茶蓋,不停地摩擦著茶杯的邊沿,發出刺啦刺啦的響聲。過了片刻,他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開口道:「這樣,你跟一下這個日本間諜的案子,丁唯尊那邊負責那個赤黨槍手的案子。日本特務機構的常規盯防,你就不要過多插手了,一切交給丁唯尊去辦。」
「啊?!」
「但是這個傢伙是一個日本人,我絕對可以肯定這一點。」耿朝忠的表情依然很迷惑。
「那麼,這條線並沒有斷,至少他們依然對那所房子有興趣,或者說對我有興趣。」耿朝忠的眼睛里閃爍著光芒——如果想得不錯的話,童野次郎一定是為張宗元身份做掃尾工作的「清掃者」。
耿朝忠突然覺得,劉一班這個人倒也不是一無是處——在路線和主義之爭外,顯然,每個中國人還有更高層次的共同信仰,這也正是中華文化綿延千載的魂魄所在。
耿朝忠默然不語,看來,把橫原莞爾帶回黨務調查科是一個英明的決定。
劉一班的情緒突然激昂起來,端起手中的茶碗,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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