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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行1933

作者:旅行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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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滿蒙之刺 第53章 中間人

第三卷 滿蒙之刺

第53章 中間人

島城海軍司令沈鴻烈和南京黨調科已經達成了協議,東北軍全權負責軍政大權,南京只保留黨調科和警察局的治安權利。
而這白老闆,一看就不是常人,明亮鐘表行的背景他也有數,身後達官顯貴無數,據說還有黨調科和日本人的關係,在裏面謀個差事也不錯。
誰都知道吳澤城是原來黨調科的人,也是徐先勇的心腹,如果他在現場,那對王元慶的利誘就不再是利誘,而成了逼宮。
耿朝忠適時提出,自己是個槍械愛好者,想把膠澳總督府里那台馬克沁重機槍的子彈拿來把玩兒,王元慶也滿口答應。
所以吳澤城理智的選擇了迴避,把事情全盤交付給了耿朝忠這個所謂的商人。
事實也正是如此。
那台馬克沁已經落灰十年了,子彈也不知道用得著用不著,這種小事,王元慶根本沒放在心上,明天上班寫辭呈,順便拿幾盒即可。
而山東的青島,早就是東北軍的囊中之物了!
樓下的唱戲聲依然動聽,可樓上兩位的心思,顯然已經不在唱戲上了……
王元慶不是粗人,這年頭,粗人也當不了官,耿朝忠的意思他很明白。他不明白的是,這個事,不是韓復榘提,和_圖_書也不是胡若愚提,反倒是這個商人提出來,倒是奇哉怪也!
耿朝忠的這幾句話,像一柄重鎚,再次狠狠地砸在了王元慶的心臟。
王元慶一愣,他想到了耿朝忠求他打壓競爭對手,擺平幫會勢力,或者販賣煙土軍火讓自己睜隻眼閉隻眼,所有情況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對方竟然讓他辭官!
「韓大帥手握重兵,自然沒事,可是戰事一完,無論誰勝誰負,青島都是奉張的天下,這點王大哥應該沒有異議吧?我想問王大哥,一旦東北軍主掌島城,王大哥您何去何從?回濟南?先不說韓大帥還能不能回到濟南,就算韓大帥回了濟南,那邊能有您的位置?!再退一萬步講,就算濟南能有您的位置,和島城比怎麼樣呢?恐怕是雲泥之別吧!」
「王大哥,現在中原激戰正酣,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小弟想問一句,王大哥站哪邊?」耿朝忠開口問道。
耿朝忠板著臉,看似有點不滿,但轉眼就變了一副笑顏,開口道:「但是,不談錢,更俗!」
「俗!俗!如此良辰美景,談錢太俗!」
沉默良久,王元慶突然抬頭,冷然開口:「白老弟嚴辭如此m.hetubook.com.com犀利,對時局又如此了解,恐怕不是區區一個商人這麼簡單吧!可否透個底,讓王某掂量掂量?!」
自己擋了他們的路,說不準哪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就掉了腦袋!
這可是誅心之問了!
「白老弟,多謝提醒!我回去就辭職!其實,我早有此打算,只是一直貪戀權位,下不了這決心,今天還多謝白老弟提醒了!」
既然對方如此誠懇,安排的又如此妥帖,王元慶為官多年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對方有求于自己,只是不知道,是求官呢還是求財?
「王大哥想多了。」耿朝忠緩緩搖頭,開口道:「我什麼來路不重要,但有個消息對王大哥您很重要。
「老哥,我哪邊都不站,我只是個中間人。」
半年前,四方路派出所的所長楊文秀死的不明不白,家財都被人攫奪一空。而就在楊文秀死後,一個黨調科的年輕人居然過去當了所長,這件事,他王元慶可是全程知情的!
自己是韓大帥的人,這姓白的問韓大帥之後,不是篤定了韓大帥要完蛋嗎?!
「哈哈哈!」王元慶縱聲大笑。
王元慶的額頭上冒出冷汗,剛才還一片歌舞昇平,現在變和_圖_書成了劍拔弩張,這白老闆有點犀利啊!
「白老弟何出此言?」王元慶猜不透耿朝忠的用意,只得裝傻。
「白老弟,今日十分盡興,你我一見如故,有話也不必藏著掩著,直說即可,只要能辦的,老哥我一定都給你辦嘍!」
一直以來僅存的僥倖,破滅了!
王元慶額頭汗水滾滾而下,這些問題他不是沒想過,但是他在島城這麼多年,安逸慣了,已經失去了當兵時的銳氣,已經習慣了隨波逐流。
端起桌上的酒盅,猛地一口灌下,王元慶終於下定了決心!
耿朝忠的言辭像利箭穿心,一箭又一箭的扎在王元慶的內心深處,耿朝忠說的話,無一不說中了王元慶內心最大的擔憂。
原因很簡單,吳澤城在現場,對王元慶是一種壓力。
翌日中午,百花居的海棠閣里歡聲笑語,氣氛熱烈。
耿朝忠也不計較,悠然一笑,說道:「王大哥,與人相交,貴在知心。小弟這次與王大哥一聚,不為別的,只有一句良言相勸:『宦海風波惡,宜急流勇退啊!』」
王元慶點點頭,一百塊大洋不算多,也就自己現在薪水的三倍而已。不過,自己本來也沒打算靠薪水活著,島城這麼多年,和*圖*書自己置辦的產業不少,也不差這點錢,能有個安身之處即可。
「好!」
王元慶一場戲看的是如痴如醉,捧場叫好也是恰到好處,一看就是幾十年老戲迷了。
「韓大帥手握重兵,能有何事?!」王元慶想了想,還是拋出了一個看似進攻,實則防守的回答。
這話看似說的敞亮,不過一聽就有問題,什麼能辦什麼不能辦,還不在王元慶的一念之間?
回濟南,那是不可能的,數次大戰,日本人,南京,閻錫山,無數次的戰亂都波及到了濟南,自己也早就把家眷搬到了島城,怎麼可能回得去?
「哪邊?自然是韓大帥這一邊了!」王元慶回答。
又是一次轟動全場的叫好聲后,王元慶把富態的圓臉湊了過來,笑嘻嘻地說道:「白老弟,這小香玉的醉打金枝我記得是在天津路的永樂戲院,你把他請到這百花居,花費不少吧?!」
「韓大帥之後呢?」耿朝忠不依不饒的追問。
王元慶一席話說出,耿朝忠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開口道:「王大哥拿得起放得下,不愧是豪傑!退下來后,王大哥可以到我的鍾錶行里做個顧問,半成乾股,每月一百塊大洋,如何?!」
自己可不想死得m•hetubook•com.com不明白!
耿朝忠回答。
黨調科這個警察局的權利從哪裡來,這件事王局長可得好好想想;黨調科是什麼組織,王局長也得好好想想;還有,得罪了南京和東北軍兩方是什麼後果,王局長更是得好好想想。」
今天這場飯局吃得爽利,這白老闆別看年輕,卻是個妙人,安排談吐無一不對自己的胃口,看來是有備而來啊!
商議完畢,兩人之間沒了隔閡,自然更加親密。
樓下的戲班子是京城躲避戰亂過來的京劇名家,唱的又是唱念做打俱全的名劇《醉打金枝》,王元慶和耿朝忠邊吃邊聊,聊的都是戲劇風月,曲藝雜談,絲毫不涉及國事軍情。
沒錯,無論蔣閻誰勝誰負,關外的張學良都是最大獲益者。進可以掌控平津,染指中原,退也可以保住察哈爾熱河幾省。
有的時候,不是不想動,實在是懶得動。
還有,黨調科是什麼組織?
跟商人交談,王元慶顯然會更自在一些。
臨別之際,王元慶終於按耐不住好奇心,低頭湊到耿朝忠臉前,問道:「老弟,透個底,到底哪邊的?」
與王元慶的飯局約在第二天中午,地點依然是在百花居,耿朝忠本來打算讓吳澤城作陪,但是吳澤城嚴詞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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