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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樂恆一聽這麼順當，剛才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整個人頓時變的陽光起來。

「好了，你下去吧！」

曲樂恆從口袋裡拿出一摞紙幣，有法幣，有日幣，還有銀元，遞給了邱開基。

「這不是國防部為了先父跟閻錫山的關係，才派我到這裏來的嘛！邱大哥，我呆不長！完成任務就回去！」

緊接著，科長辦公室里響起了徐先勇的聲音：「給我叫吳澤成！」

「走吧！這回又召了幾個好苗子，我在警察學校那邊租了個場子辦了個班，你去那裡當教官，先好好休息一陣子。」

「耿朝忠？好！我查查！一會兒就給您回復！」

既然遲早要回去，那和老同學老學長的關係可就不能鬧僵了，雖然不知道邱開基學長在幹什麼，但徐先勇很清楚，以邱開基學長的能力，那絕對不可能久居人下！

「是我黨調科時候的同事，名字叫耿朝忠。」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不一會兒，檔案室的管理員，雀斑美女趙鳳儀走了進來。

曲樂恆適時地說了一句，幫耿朝忠敲敲邊鼓——不過這句話，看上去說的是耿朝忠，其實說的是自己。

……

一談起錢，戴笠和_圖_書的腦袋就像上了發條，整個腦殼都開始發緊。

邱開基又罵了一聲，舉手猛的一擊桌子，似乎要打破這種凝重的氣氛。

邱開基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你呀！這麼久了都沒聽你跟我說過個謝字！」

清理了一下思路，徐先勇撥通了檔案室的電話：「小趙嗎？給我查一下一個叫耿朝忠的人的檔案。什麼？死了！什麼時候死的？！你給我上來！對了，記得拿著他的檔案！什麼？！檔案也沒了？！」

頓了一頓，邱開基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問道：「那個野蜂，你知道他的真實姓名吧？」

「那你再說說，檔案是怎麼沒的？」

「自籌？我們去哪裡自籌？總不能打家劫舍吧？！」

邱開基一把抽在曲樂恆肩膀上，罵道：「說什麼呢！以後我不會讓你上一線了！留在後方，把經驗傳授給後來者，這才是你以後最大的作用！」

徐先勇的好奇心被徹底勾了起來。

「耿朝忠？怎麼聽著挺耳熟。」

那個傢伙雖然討厭，卻總能給自己一種新奇的感受。對於他的死，趙鳳儀說難過是假的，但不可否認的是，那個人卻給ｈｔtps://ｗｗｗ•hetｕｂoｏk.cｏｍ.ｃｏｍ她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邱開基接過錢財，隨手點算了一遍，然後從其中撥了一小堆分給曲樂恆，開口道：「也不少了，差不多一千大洋總是有的。弟兄們跑一趟不容易，這些你拿著，剩下的我給兩個死去的弟兄家人送過去。」

不過，既然是邱開基大哥的吩咐，那事情是一定要辦的。

看到王天木的神色，戴笠面容平靜地問道。

哦，徐先勇明白了，檔案室的鑰匙，自己的抽屜里確實也有一把。趙鳳儀的意思很明顯，是劉科長銷毀了耿朝忠的檔案。

其實他被日本人抓進去的時候，早就把東西丟光了，這點錢，還是鄒正逃跑的時候帶走的。

「其實還是給少了，可惜，組織現在資金很緊缺，實在拿不出多餘的錢來犒賞大家！我們又不是機關編製，也沒有活動經費，這回行動的錢，還是國防部二廳從槍支損耗里撥的款。不過二廳的徐參謀長也說了，槍支彈藥也不能天天損耗，以後不再撥款，讓我們經費自籌。」

在邱開基的埋怨下，曲樂恆呵呵傻笑起來。

「邱大哥啊！是不是我在黨調科當個科和*圖*書長，您就把我逐出門戶了？！我可一直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啊！現在我就跟您表個態：生是黃埔的人，死是黃埔的鬼！行了吧！」

人死了是一奇，但人死了，檔案竟然也丟了，這就更奇怪了。

「哭哭啼啼，沒有出息！」

曲樂恆回答——邱開基是他最信任的老大哥，沒有什麼值得隱瞞的。

「這是我們從日本人手裡搶來的東西，可惜逃跑的時候丟了，我又給鄒正留了一些，沒剩下多少。」

「看來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樂恆，你也別心心念念給你的好兄弟拉門路了，讓他加入復興社，是執委會通過的事情，板上釘釘！」

「六等寶鼎勳章獲得者，和張少帥，沈鴻烈他們一批。」曲樂恆解釋道。

「可是，他們學好上了前線，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

「報告！」

歷經生死，曲樂恆也是感慨良多。

「不是，戴大哥既然給一千塊，那就證明他值這個價！」王天木回答。

談起陣亡的兩名弟兄，曲樂恆眼睛里似乎有霧靄騰騰，他將紙幣推回去，說道：「都給兩位弟兄寄回去吧！我留著也沒啥用，以後萬一……記得給我燒點紙錢就行和_圖_書。」

邱開基一眼看穿了曲樂恆的心思，低頭思忖了片刻，又說道：「這樣，黨調科的事，我來想辦法。現在青島黨調科的科長徐先勇是我們國防部二廳派過去的，黃埔四期生，以前也是黃埔軍人同學會的幹事。雖然因為在國防部的關係，沒加入復興社，但我們是說得上話的。我這就打電話跟他提一句，讓他把耿朝忠在黨調科的檔案銷了，正好公私兩便，如何？！」

「你先說說，這個耿朝忠怎麼死的？」

說完，戴笠就轉身離去，只留下王天木若有所思的站在那裡。

自己在黨調科只是過客，如果不是因為父親和閻錫山的這層關係，自己一個國防部二廳的參謀，要外放也是去軍隊當個旅長，怎麼能來黨調科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

長達半個小時的通話后，青島黨調科科長徐先勇放下話筒，低頭沉思。

王天木苦惱的搖了搖頭。

「對！我想起來了！這傢伙去年可是立了大功！後來政保處那個曹光遠處長還跟我提起過，說給我推薦個人才，想要去黃埔念書。我一聽是黨調科的人，給否了。」

「好！那就多謝邱大哥了！」

王天木的這句話卻讓戴笠和圖書的眼睛一亮，他拍了拍王天木的肩膀，說道：「天木，這回去東北能不能籌到錢，就看你了。我可聽說，那個曲樂恆從東北回來，帶回不少好東西哪！」

徐先勇聽了趙鳳儀的回答，卻是有點摸不著頭腦，一個去年一月份就死了的黨調科行動隊長，哪個人閑著沒事去偷他的檔案？

邱開基皺起了眉頭。

趙鳳儀眨眨眼睛，意有所指。

曲樂恆無語，原來耿朝忠這傢伙，去年就差點進了黃埔！

耿朝忠？

徐先勇心裏有了數，揮手讓趙鳳儀走了下去。

「當時他在黨調科里呆的就不自在，老幫劉一班干點蠅營狗苟的事，他眼裡揉不得沙子，所以就不想呆了。後來護送老曹去蘇聯，和老曹拉上了關係，所以才起了心思想去南京。」

「去濟南執行任務的時候，因公殉職，去年冬天1月份的事兒。」

趙鳳儀回答，心裏不由得也是五味雜陳，說不出一種什麼感覺。

「天木啊，你是不是覺得給的多了？」

徐先勇皺著眉頭，問眼前這個黨調科的一枝花。

「不知道，他的檔案我沒有動過。不過，檔案室的鑰匙，除了我，只有以前劉科長的辦公室里有。」

好像沒什麼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