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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班你說的有道理，現在可不比特殊時期，想要出現一日之內連升三級那種情況，基本不可能。再說了，我們黨調處絕大部分都是江浙出身，他不通吳語，來了南京恐怕也很難適應。那就這樣定了，明天我讓南秘書寫個任命書，不過又得麻煩你再去一趟島城了！」

不過，徐處長還提到，劉一班將在三日後來青，再次宣讀對自己的任命書。

「對對對，沒有外人，就我們三個，不對，是四個，哈哈哈哈！」

經過幾天的思索，耿朝忠早已計劃好，這次的假死行動，任何人都不通知，他最感興趣的，是自己死後眾人的表現。

公平的講，工作中的劉一班，並不是很難相處，他對工作認真負責，不嫖不賭，對下屬也相當寬厚，除了偶爾喜歡搶功勞——這其實算不了什麼，耿朝忠可以理解。

徐恩曾現在翻閱的，就是這些日諜的供狀。

耿朝忠放下電話，嘴角露出一絲譏誚的笑容。ｗww•hetｕbｏｏｋ.coｍ.ｃoｍ

徐恩曾沉默良久，突然問出一句話。

劉一班一愣，副處長的位置可只有兩個，除了自己，另一個副處長張沖兼任黨調處總幹事，是校長親自委任，絕對不可能下去。如果耿朝忠來做副處長，難道讓自己退位讓賢嗎？

如果說，唯一有不同點的話，就是周宏漸對自己還有用，而劉一班和張好古，對自己來說已經沒用了。

劉一班的另一面，卻是一個特別殘忍，特別冷酷，特別無情的屠夫。

「核實過，不過只查到了高小，再往下查，難度就很大了，河北那地方，兵荒馬亂，前清時候的戶籍檔案早在直奉戰爭時候就已焚毀，即使我們黨調科，也很難窮根究底。」劉一班回答。

「你是不是收了人家什麼好處啊？一班？」徐處長突然展顏一笑。

耿朝忠搖搖頭，國黨內部勾心鬥角的糟爛事太多，自己也懶得操心，反正再過幾天，自己這個「功hetubook.com.com高震主」的黨調科長，就將成為歷史的回憶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強求了。」徐處長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一班，你說，他這次立下如此大功，我們該怎麼賞？剛剛提拔他做了一科之長，難道我再把他調往南京，做個副處長？」

「不過，」徐處長話鋒一轉，「照你這麼說，此人不貪不賄，又能力卓絕，按道理早就該嶄露頭角才是，怎麼到了二十多歲才進入黨調科，做個代理行動隊長。他這身本事，不應該一直默默無聞才對。有時候我覺得，這個人好像是天上掉下來似的。他的檔案，你仔細核對過了嗎？有沒有派人去他老家核實？」

總的來說，如果不是在戰爭年代，而是在和平時期在工作中遇到這麼一位領導，其實也算是一個人的運氣。

耿朝忠點起一根煙，眯著眼睛，開始回憶起跟劉一班相處的點點滴滴。

4月24日上午，南京中央黨部黨務和-圖-書調查處。

劉一班……

「屬下不敢。不過此人常年在外執行任務，偶爾回來，也會給我帶一些土特產之類。前幾天我帶給您的百年老山參，就是他在東北招匪時候帶回來的。」

不過，這也是情理之中，畢竟現在黨調處的職級就在這裏，頂天了就是處長，如果自己一直這麼表現下去，恐怕徐處長的地位都會受到威脅。

徐處長剛剛打來電話，說是正式委任自己為黨調科科長。但鑒於中日兩國現在之間關係敏感，不宜大肆宣揚。其中還含沙射影的指出，本來想把自己調往南京，但劉一班覺得提升過速，恐遭人物議，先按部就班的在島城呆兩年更好。

都這時候了，還不忘調撥離間，在自己和劉一班之間埋釘子！

耿朝忠想起了周鴻漸——在這一點上，劉一班可能和周鴻漸並無不同，或者，他們幾個和張好古也並沒有什麼不同。

「喂，是張好古張委員嗎？我是白老闆啊！三天後，南京劉一班和圖書劉處長來青，我打算在百花居設宴款待，請您一同前往如何？」

更重要的，是他還掌握著自己不少的秘密。

「根據我對耿朝忠的了解，應該不會。」劉一班恭恭敬敬的回答。

雖然自己用大量的金錢堵住了他的嘴，但誰也不知道，這些錢能堵他的嘴多久，因為，一個人，永遠是貪得無厭的啊！

突然，手指一陣劇痛，沉思中，煙頭已經燒到了手指。耿朝忠低下頭，狠狠地把煙頭在煙灰缸里一擰，然後拿起了電話。

徐處長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看著眼前一摞高高的檔案和情報，臉上陰晴不定，旁邊的劉一班則拱手肅立，一言不發。

「情報會不會有假？」

劉一班神色恭謹，只是面上稍微帶了一絲絲惶恐。

不過，同樣是這麼一個人，手中卻沾滿了很多人的鮮血，有共產黨的，有國黨內同志的，還有就是四一二時候，那些只是偶爾仗義執言說了幾句公道話的普通人。

劉一班咳嗽了一聲，開口道：「卑hetubook.com.com職覺得，將他的黨調科代科長轉為正職，就可以了。畢竟黨調科有黨調科的制度，就算立下再大的功勞，也得按部就班的升遷。等到年限到了，再提拔也不遲。」

比如白老闆的身份。

「分內之事！卑職領命！」劉一班低頭敬禮，然後走出了處長辦公室。

徐處長看到劉一班出去，臉上終於露出笑容——打壓後輩這種不好的名頭，還是留給劉一班去背，自己一會兒給耿朝忠打個電話，親自|慰問嘉獎，然後含沙射影說一下劉一班的提議，也就可以了！

徐處長微微一笑，「嗯，正常的人情往來，也不必避諱。古時尚有冰敬炭敬，我們也不是不食煙火，這點也不必過分求全責備。」

……

剛剛島城那邊發來文報，青島黨調科新任科長耿朝忠破獲重大日諜案，摧毀了鹽田公館在島城布置二十多年的密諜組織。從文報上看，早在三天前此案疑犯就已經全部抓捕歸案，又用了僅僅三天，除少數疑犯外，絕大部分日諜已經全部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