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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朝忠轉身離去，曲樂恆看著耿朝忠的背影，眼睛里流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行，」耿朝忠站起身來，「那我這就去動身準備。」

「曲大哥你知道，我干過證券買賣，前兩年上海股市期市大跌，我趁機撈了一把，手頭有一些錢，以後我打算在上海做點小生意，成家立業，娶妻生子，安安穩穩過一生也不錯。」耿朝忠回答，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

這次談話，雖然是自己主動，但他有種被耿朝忠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尤其是當耿朝忠提起戴笠的時候，他覺得耿朝忠是早有準備。

「黃埔入學，必須有兩個資深黨員保薦。這點，對別人來說非常難，但對你來說，反而是最簡單的。由我和邱大哥保薦，我不相信會有人難為你。」曲樂恆回答。

耿朝忠這番話，真中有假，假中有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由不得曲樂恆不信，並且，很多事情都是曲樂恆親歷，他也不能不信！

「曲大哥，我想到了一個保薦人。」耿朝忠突然開口。

雖然戴笠自號雨農，但這時復興社內，還是習慣叫他以前的化名戴春風。曲樂恆屬於邱開基派和_圖_書系，而戴笠則自成一派，曲樂恆不想與他走的太近，也是情理之常。

曲樂恆的臉上透出幾分感慨，幾分激動，嘆息道：「只是，小耿你現在萬萬不能再露面了，否則一旦被黨調科知道了，那你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戴笠，戴雨農。」耿朝忠回答。

「去吧！記得，早去早回，下回來南京，還來這個地方找我。」曲樂恆點點頭。

「從頭再來？」耿朝忠納悶地看著曲樂恆的眼睛。

「現在我加入復興社，一旦被人發現了，會給曲大哥你帶來很大的麻煩。再說了，如果沒有野蜂的功勞，我一個新人，也沒有資格加入復興社啊！」耿朝忠搖頭回答。

「我已經一無所有了，還談什麼捨棄不捨棄。」耿朝忠苦澀的回答。

「也好，不過找戴春風保薦的事情，你最好自己前去，我這邊不太方便。」

「那麼，加入黃埔呢？」耿朝忠又問。

「誰？」曲樂恆一愣。

曲樂恆搖搖頭，雖然耿朝忠可能有一些小心思，但用人之道，論跡不論心，只要耿朝忠能效忠黨國，忠於復興社，他也不會在乎那和*圖*書麼多。再說了，有耿朝忠這種對日諜報經驗極為豐富的情報精英幫忙，對自己和邱大哥在復興社內的地位，也是一個極大的譬助。

「曲大哥，我剛才說了，我的身份，不想讓邱長官知道，他保薦的人，太受人關注，我害怕樹大招風，這又是在南京，萬一被黨調科查到了，問題會很嚴重。」耿朝忠回答。

不過，記得要快，這回中央陸軍軍官學校是第一次公開從黃河南北和東北招生，所以有些學生因故晚到幾個月很正常，但是太晚了，即使我們手裡有招生的機動名額，也很麻煩。」

「我在東北的時候，見過他派去的王天木等人，如果我加入復興社，瞞不過他，不如直接找他舉薦，也可讓他代為隱瞞。如果他不同意，那此事也就就此作罷。」耿朝忠說道。

「他？」曲樂恆皺了皺眉頭，「他在黃埔小字輩里很有威望，怎麼，你認識他？」

耿朝忠點點頭，其實民國那種混亂的時代，又沒有大數據全國聯網，戶籍根本就不是問題。再說了，偽造身份，本來就是特務機構的基本功，不用說復興社這種國民黨的核htｔps://ｗww•hｅｔuｂｏｏｋ.ｃｏm.com心組織，就連我黨都可以輕鬆解決。

「嗯，」耿朝忠點點頭，「曲大哥，這回多謝你幫忙，成與不成，我們也是盡人事，聽天命。即使加入不了復興社，我驅逐倭寇，復興中華的誓言也絕不會改變。」

算了。

耿朝忠點點頭，開口道：「是的，本來我的打算也是離開島城，隱姓埋名。後來，看到有復興社的弟兄因我而死，我深感愧疚，這才趕來南京與你會面。之前，我還給你發了一封電報，意思是我還活著，你沒有收到嗎？」

直到一根煙抽完，曲樂恆終於下定了決心，他審視著耿朝忠的眼睛，沉聲問道：「小耿，我問你一句話，如果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願不願意從頭再來？！」

「檔案問題不難，對我們復興社來說，就更加容易。你是河北人，應該知道，河北連續三年大戰，人口流散，戶籍損毀，尤其是青壯年人口，可以說損失無數。只要找到兩個河北當地的保薦人，證明你的身份，我們就可以讓南京戶籍科為你補辦戶籍證明，這方面問題不大，你完全可以放心。」曲樂恆說道。

「只是，檔案問和*圖*書題怎麼解決？還有，我聽說黃埔都是上一年八月招生，下一年三月入學，現在是六月份，第九期已經開學三個月了！」耿朝忠問道。

「好！」曲樂恆滿意的點頭，「這方面，我從來沒有看錯過人，小耿，你現在就去準備自己的檔案，最好去趟河北，找兩個當地的保薦人，回到南京，我會給你提供南京戶籍科頒發的戶籍證明。

曲樂恆搖頭，「沒有，自從我給你發了最後一封電報后，你那邊的波段我們就停用了。對了，以後兄弟你打算怎麼辦？」

「加入黃埔？！」耿朝忠瞪大了眼睛。

「為什麼？這可是難得的榮耀，你知道嗎？邱大哥從不輕易保薦別人，這回就算是你，我也不敢擔保他一定會出面。」曲樂恆很是詫異。

「你說的也是。」曲樂恆皺起了眉頭，點起一根煙。

「你就沒有考慮過加入我們復興社？」曲樂恆有點納悶，之前，耿朝忠不是一直想要加入復興社嗎？

「不，我不想讓邱開基邱長官保薦。」耿朝忠搖搖頭。

曲樂恆看了耿朝忠一眼。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曲樂恆皺起了眉頭，復興社內除了邱開基，不是沒有別和*圖*書的保薦人，但剩下的保薦人，曲樂恆卻一個都信不過。

「好！換了是我，也這麼辦！」曲樂恆再次猛地一拍桌子。

「沒錯，只是，你會失去以前的光環，以前的榮耀，這一切，你能捨棄嗎？！」曲樂恆認真地看著耿朝忠。

耿朝忠說得很對，之前復興社願意接納耿朝忠，是因為「野蜂」在東北立下的汗馬功勞，而現在耿朝忠卻絕不敢承認自己「野蜂」的身份，那樣，在復興社眾人眼裡，他只是一個毫無功勞和經驗的新丁罷了。

比如，錢壯飛和李克農之前都曾在北京和天津工作，但是在黨組織的幫助下，照樣可以假造戶籍，化名進入黨調科這種特務機構。

「那就好，只要你能想通，別的都不是問題！」曲樂恆的臉上露出笑容。

曲樂恆站起身來，繞著房間轉了幾個圈，突然，他停了下來，看著耿朝忠，語氣也越來越嚴肅：「沒錯，你還年輕，僅僅只有23歲，跌倒了，完全可以再爬起來！我會給你一個新的身份，從下個月起，你就加入黃埔軍校，跟著第九期一起學習。有了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的資歷，你在黨內，在復興社，也就有了東山再起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