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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春林這個技術，只能用在專線電話上，難道要派周春林潛入東北，監聽關東軍司令部的動靜？

用周春林去釣魚，肯定是有風險的，這種事，誰能保證？

「不，」戴雨農搖搖頭，「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我聽說了，那個周春林逃跑以後，你第一時間就推斷出了他的下落，換作別人，恐怕就是再找一個月也找不到那個周春林。所以，就算機會落到他頭上，他也抓不住。」

不過耿朝忠自然不會拒絕，這也是他願意看到的——六組，必須在自己的絕對掌控之下！

本來以為，遞上供狀，戴雨農一定龍顏大悅，但萬萬沒想到，戴雨農的關注點居然根本不在情報上面！

「卑職當時也很驚訝，」耿朝忠說道，「我問過周春林了，他說這個技術早就有了，只是一旦分機接的太多，信號就會很不穩定，還有就是，必須是專線電話才能接分機，如果是一般的居民電話，因為電話局那邊都是臨時轉接信號，所以反而無法監聽。」

「原來如此，」戴雨農皺著眉頭，沉吟片刻和*圖*書后，眼睛突然一亮，開口道：「這個周春林，不能放！」

「不行！」郝可夫第一個反對。

「這件事沒得商量，萬一出了意外，這個周春林死了怎麼辦？」戴雨農盯著耿朝忠的眼睛，嚴厲的質問。

還有什麼東西，能比國防部電話被竊聽重要？！

「釋放周春林！」

周春林要有這麼大本事，還能被自己抓住？

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這責任，誰負得起？！

耿朝忠把周春林的供詞放在了戴雨農的桌面上。

他要這個周春林幹什麼？

「這是從周春林身上搜到的情報，沒有啟封。」

「周春林那份情報呢？」王劍秋突然開口問道。

「同意。」

「運氣，運氣，」耿朝忠笑著說，「那個周春林並不算是一個合格的間諜，只不過是日本人利用的一個工具罷了。」

「都是托戴大哥的福，如果不是戴大哥讓我去盯曹光遠，我也不能這麼快就找到線索。」耿朝忠謙遜道。

「這……」

「不錯，」戴雨農微微頷首，「既然你已經有了計劃和圖書，那就放膽去做。對了，那個周春林還有沒有交待什麼？」

「對，我也覺得有點魯莽了，」王劍秋也搖頭，「這個王有山表現很正常，還加入了三民主義青年團，我實在看不出他是個特務。」

謝炎突然開口，大家都愣了。

戴雨農點點頭，問道：「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

「好，不過釋放周春林的事情，我一個人可做不了主，我現在就去找戴老闆，大家完善一下行動的細節。」耿朝忠點點頭，離開了教室。

「余主任給他上了刑，他已經交代了。這是他的供詞。」

「情報在這裏，」耿朝忠從懷裡掏出一張摺疊的非常小的牛皮信封，笑了笑說道：「你們想看嗎？」

這份情報，涉及軍情，事關國防部對上海軍隊的情報安全，意義十分重大。

「戴大哥，沒有周春林，我們釣不上大魚！」耿朝忠真有點急了，這種機會，怎麼能隨意放過！

「好了各位，首先，這隻是我的推測，貿然放掉周春林確實看上去很不理智。但是大家想過沒有，周春林現在手中的情和_圖_書報還沒有放出去，如果池內發現周春林根本沒去過聚祥茶館，那怎麼辦？」

再說了，這傢伙回去，萬一通風報信，或者逃跑了怎麼辦？

耿朝忠這句話一說出來，所有人都跳了起來。

「同意。」

「不妥，不妥，」雲蔚也出言反對，「這個王有山是不是特務，還只是一種猜測，就這樣把周春林放回去，恐怕有點欠考慮了。」

戴老闆辦公室。

「我贊同方途的意見，我們再偽造一份情報，交給周春林讓他送上去。」謝炎又適時開口。

「就是專門用來清除那些已經暴露的情報人員，負責掃尾確保組織安全的人。」耿朝忠解釋道。

耿朝忠無言以對。

辛辛苦苦抓到了這傢伙，再放回去，腦子有病是吧？

「我也同意。」雲蔚想明白了原委，也開口表示贊成。

大家思考片刻，也都想明白了，周春林傳遞出去的情報，事關東北是戰是和以及國府的決策，如果一旦泄露出去，說不定會引起軒然大|波，這個後果，絕對不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所能承受！

耿朝忠讚許地點和_圖_書點頭，開口道：「這份情報，不是你我這種角色可以看的，就連戴老闆，也不一定會打開。」

耿朝忠恭恭敬敬的把一個牛皮信封遞給了戴雨農，口中繼續說道：「昨天回來已經是半夜了，怕打擾戴大哥休息，所以就沒有呈上來。」

大家最終都接受了這個情況。

戴雨農搖搖頭，說道：「這件事，你不必過問。那個周春林，你不必管了，以後交由我處理。至於怎麼順藤摸瓜，你再想想辦法，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不難找到解決辦法。」

郭孝先剛要伸手，王劍秋突然開口：「我不看，我建議你們也都不要看。」

「掃尾者？」戴雨農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那周春林是特務你不也沒看出來嗎？」

「好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戴雨農臉色愈發嚴苛。

「為什麼？」耿朝忠直接無語。剛才戴雨農還說讓他放膽去做，並且同意了釋放周春林，現在怎麼居然就變卦了？

「這個周春林的技術，很有價值。對我們來說，意義重大。這麼個人才，電話局怎麼一直不報告？簡直和圖書是一群廢物！」

這謝炎和王劍秋是同一屆，還都是孫文主義學會的骨幹，平時也稱不離砣的，這回竟然出言反對王劍秋，還真是驚呆了眾人。

不對，這明顯不可能！

大家沉默了。

「我打算釋放掉周春林。我現在懷疑，周春林身旁還有監視他的掃尾者。」耿朝忠回答。

戴雨農接過供詞，仔細觀看，看著看著，突然驚訝地抬起頭來：「這個傢伙竟然能給電話接分機？還在警備司令部和二十八軍安裝了支線電話？我怎麼沒聽說這種技術？」

戴雨農接過牛皮信封，卻也沒有拆開，直接把它扔進桌子上的煤油燈里，付之一炬，然後才看向耿朝忠，笑眯眯地說道：「幹得不錯，別人對南京的日本間諜一籌莫展的時候，你這麼快就能找到線索，你可真是個福將啊！」

耿朝忠微笑著看了謝炎一眼，這謝炎見風使舵倒很快，眼看著耿朝忠的地位越來越穩固，馬上就開始拋棄王劍秋這條舊船。

「所以，我剛才提出釋放周春林，並不是單純出於一種考慮，而是一種必然選擇。」耿朝忠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