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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行1933

作者:旅行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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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軍統六哥 第155章 道不同不相為謀

第四卷 軍統六哥

第155章 道不同不相為謀

他明白,如果這些人都跑了,那所有的疑點,都會落在自己頭上!
砰砰砰!
耿朝忠沒有回答,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現在已經是晚上六點鐘,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上海來的同志,應該會在九點鐘以後去接人——現在這個時間段,巷子里依然人來人往,接人必然是在深夜。
耿朝忠頓時啞口無言。
「是她,也不是她,是我,也不是我。游無魂,本來就不是一個人。」林木森摘下禮帽,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
耿朝忠把頭伸出窗外,大聲喊道。
「尊敬的先生,您沒什麼大礙吧!」查爾斯忍住怒氣,依然維持了相當的體面。
「有埋伏,上車,快跑!」
砰!
「您可真是個咱頭曼。」耿朝忠惡趣味的笑了一聲,然後把查爾斯綁成了粽子一般,然後又撬開他的喉嚨,喂它喝下了足足三分之一瓶的安眠藥——不會死,但至少要睡到明天下午。
查爾斯打了個哈欠,小心翼翼的開著車,嘴裏甚至哼著一首倫敦小調——這鬼天氣,讓他想起了倫敦的雨夜。
林木森也微笑著客套了一番,把沐幼安送出了門外,然後在耿朝忠的對面坐了下來,面帶微笑的伸出手:「新秋生遠思,此去未應遠。同志你好,我是游無魂。」
耿朝忠怒極反笑,他明白了,林木森這是打算再犧牲一個人。
查爾斯無奈,只好扶起傷者,將他一步步地攙扶著走向了自己的汽車——看來,今天的夜宴要泡湯了。
冷血的傢伙!
「我明白了,」耿朝忠嘆息著,「怪不得,黨調處和特務處找了游無魂這麼久,都摸不著頭腦,原來,游無魂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靜靜的等待了足足有一個鐘頭,等到九時許,巷子里的家家戶戶都關上了燈火,這時,一個人影靜靜的沿著路邊,走向了甲二巷,耿朝忠拿起自己的夜視望遠鏡,開始仔細觀察。
安頓好了一切,耿朝忠這才坐到前排駕駛位上,熟練的發動了汽車。
此人步伐穩定,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邁入的將是一個萬劫不復的陷阱,就連耿朝忠都懷疑,林木森到底有沒有通知這個人。
耿朝忠再次猛地一踩油門,那幾個特務在轎車和圖書撞向他們的一瞬間,終於無奈的跳開!
「沒想到,不是她,也不是他,反而是你。」耿朝忠看著剛剛走出門外的沐幼安背影,喃喃自語。
「我低估了戴雨農,或者說,我高估了我自己,」耿朝忠坦承自己的錯誤,「但是,我依然不贊成你的做法,任何人,都不應該被輕易犧牲,即使是南飛同志在這裏,也不會贊同你的做法!」
砰砰砰!
「你放心,曹光遠不會有事,沐幼安根本不知道曹光遠的真實身份,事情到了她那裡,也就結束了。至於上海來的同志,你不用擔心,你們抓捕他的時候,我會組織營救。」林木森繼續說道。
「我估計,還有三個多小時,你打算怎麼營救?」耿朝忠問道。
查爾斯破口大罵著,但還是停下車,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來前排,幫我開車!」耿朝忠大吼。
這是六組布置的外圍布控人員,他們拿的都是長槍,目的就是應付這種意外局面!
那個人一個機靈,連滾帶爬的跑向了巷口,刺啦一聲,院門被拉開了,幾個特務一躍而出,向著那人撲了過去。
「Fuck!Bullshit!!」
那個文弱書生一樣的同志,身手卻異常矯健,他一個縱深翻到了前排,耿朝忠一把拿起旁邊的長槍,而此人則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幫助耿朝忠穩住了方向盤!
幾個人頓時一愣,立馬呆在了原地,而那個上海來人,卻趁著這個機會,一把拉開了車門,鑽進了車裡!
「特務處不敢輕易動曹光遠,但絕對敢動沐幼安,這點我想到了,但,我不能就這樣看著沐幼安進入深淵!」耿朝忠的眼睛里,露出幾分厲色。
「紀律是鐵打的,革命總有犧牲,為了保護重要的情報線和交通線,無數同志甘願為此付出血的代價,我們並沒有強迫任何人!今天,沐幼安會為曹光遠做出犧牲,必要時,我也會為沐幼安做出犧牲!」林木森的語氣也嚴肅起來。
林木森斬釘截停地說道。
「此話怎解?」耿朝忠的臉上不由得露出幾分好奇。
……
「沐幼安已經被盯上了,戴老闆已經決定,今天晚上動手,抓捕從上海來南京https://m.hetubook.com.com的同志……」耿朝忠長話短說,將自己的謀划和後續事情的發展說了一遍。
耿朝忠也笑了,現在他已經明白了,游無魂,是一個保護者的角色,他永遠只能在幕後,任何人,一旦有了暴露的一絲可能,就會被切斷以往的聯繫,只有這樣,才能保證組織體系的連綿不絕。
「他跑不了的,」耿朝忠搖頭,「那條巷子四周,早已布滿了我的人,他只要進入方圓半里地,註定插翅難飛。」
雨夜疾馳,轎車很快來到了甲二巷附近,耿朝忠透過車窗,默默地觀察著六組弟兄們的暗哨。
他明白了,沐幼安,就是一個早已準備好的犧牲品,她自己,恐怕也早就有了這方面的覺悟!
「南飛同志告訴過我,無論如何要保護好你的身份,你的重要性,甚至不比曹光遠差!我說了,你不該插手這件事。現在,你回去,按照戴雨農布置的計劃行動,不用手軟,不用慈悲,革命,不需要慈悲!」
林木森看了耿朝忠一眼,正要開口講話,耿朝忠卻擺擺手,轉過頭歉意地看了沐幼安一眼,沐幼安連忙站起身來說道:「周先生,既然遇到舊友,那我就先走了,你們敘舊即可。」
「長話短說,你今天聯繫我,還發出方舟警告,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林木森開口問道。
「我的腰都要被撞斷了,這麼大的雨,你難道不知道減速嗎?!快點送我去醫院!」那個傷者罵罵咧咧地說道。
「我會在他進巷子前,提前通知他離開,」林木森回答,「當然,他會在進巷子后,發現有人監視才開始逃跑,這樣可以消除他提前得到通知的懷疑。」
耿朝忠的心裏默默感嘆著,兄弟們確實訓練有素,但,今天你們面對的,可是給你們傳道授業解惑的六哥啊!
前擋風玻璃被砸得粉碎,耿朝忠架槍瞄準了遠處的幾個弟兄,事到如今,耿朝忠也只有硬起心腸,擊倒對方了!
出了門,耿朝忠沒有再去跟蹤沐幼安——根本就沒必要,沐幼安是絕對不會逃跑的。
「游無魂,從來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自從曹光遠從廣州營救了兩船黃埔系共產黨員的https://m•hetubook.com.com時候,他就成了第一任游無魂,而當他離開南京前往濟南就任黨調科科長的時候,幼安就成了第二任游無魂,而我,是第三任。」林木森說道。
近了,越來越近了,黑暗中,所有六組的弟兄都屏住了呼吸,只要那個傢伙一踏進院門,馬上就會被七八個人包圍制服。
「是的,幼安不知道曹光遠是第一任游無魂,而曹光遠也不知道幼安是第二任游無魂,而他們,都不知道,我是第三任游無魂。」林木森微笑道。
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是何等殘酷,但經歷了四一二的腥風血雨之後,林木森的心,早已經冷硬似鐵。
接著,他提起了另一柄沉重的油紙傘,然後仔細的喬裝打扮,片刻后,耿朝忠再次變身為一個西裝革履的洋人。
呵呵。
當這個名字從林木森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即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耿朝忠臉上仍然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震驚之色。
「好,既然如此,那就按你說的辦。」耿朝忠站起身來。
「所以,你的計劃本來就是錯誤的,原本,我們只需要犧牲幼安一個人,而你為了營救幼安,卻又牽扯上了上海的同志,這是情報工作的大忌!」林木森的臉上,終於露出幾分怒色。
不錯。
「不要跟我談什麼犧牲!」耿朝忠眼睛里露出憤怒的神色,「現在我只有一個請求,讓沐幼安撤離,讓上海來的同志撤離,讓曹光遠撤離!」
暗夜裡,子彈劃出一道精確的軌跡,準確的擊中了巷口的布控者,緊接著,又是一槍,黑暗中似乎有血花閃過,第二名堵截者倒地!
晚上七點鐘,終於有一輛黑色小轎車趁著夜色從英國領事館里開了出來,漆黑的雨夜,黑色小轎車在泥濘的路面上緩緩前行,裏面開車的是英國領事館參贊秘書查爾斯。
要知道,一敲門,他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耿朝忠看到,巷子的兩頭,六組的弟兄們已經開始包抄過去,現在此人已經插翅難逃!
喀喇!
頓了頓,林木森的眼睛盯住了耿朝忠,繼續說道:「還有,如果我們就這樣撤了,那麼方組長你呢?」
明晃晃的車燈下,一個人在地上痛苦呻|吟,查爾斯走進此人和-圖-書身前,低頭查看,那人高鼻深目,竟然也是一個外國人!
沒錯,是自己那柄很久沒有動用的79式狙擊步槍。
一連串髒話從傷者的嘴裏噴涌而出,查爾斯鬆了口氣,罵的這麼起勁,應該沒什麼大事。
耿朝忠不再猶豫,猛地一踩油門,轎車像離弦之箭一樣,快速的沖向了甲二巷東頭,暗夜裡,刺耳的馬達聲讓那個正在敲門的人頓時一愣,耿朝忠一個急剎車,轎車準確無誤的停在了巷口。
刺耳的馬達聲再次響起,福特牌汽車像離弦之箭一樣沖了出去,身後的幾個特務這才反應了過來,掏出手槍開始向著汽車射擊,子彈咣咣咣的打在轎車的後車板上,火花四濺,巷口那頭也湧出了幾個人,試圖將轎車堵住。
這場談話,沒必要再繼續下去了。
槍聲響起,子彈順著幾個特務的腦門打過去,子彈搜搜的在幾人的頭頂衝過,耿朝忠咬咬牙,壓低了槍口,一槍打中了其中一人的左臂。
「是的,游無魂是策劃者,組織者,也是保護者,他不可能位於台前,曹光遠的地位太顯赫了,自從他擔任了濟南黨調科長以後,他就已經不適合在這個位置上了。而當曹光遠回到南京,和幼安建立密切聯繫以後,幼安也不適合在這個位置上了。」
「你知道,不行的……」林木森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但他的語氣卻依然堅定,「如果他們都撤離了,南京的工作誰來做?南飛同志離開之前,將所有的事情託付給了我,我決不能讓南京的事業就此毀於一旦!」
「我現在沒時間和你爭這個,這是唯一正確的選擇!」林木森也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好了,就按我說的做吧,上海來的同志應該很有經驗,他不會被抓的。」
撐著油紙傘,拎著皮箱,耿朝忠很快出了門,沿著使館路一排排外國公使館走來走去,物色著自己的目標。
轟!
「Fuck!Bullshit!!」
游無魂!
正要拐彎的時候,路口處突然衝出來一個人影,猝不及防的查爾斯拚命剎車,但路太滑了,長長的剎車聲中,汽車依然撞上了那個路人,只見那個路人身軀猛地一頓,接著就騰空而起,翻滾著落在了泥濘的地面上。hetubook.com.com
身前不再有攔阻,身後的槍聲漸漸遠去,耿朝忠接過方向盤,汽車迅速的開向了遠處,耿朝忠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兩位弟兄,喃喃自語道:「抱歉,道不同,不相為謀!」
靜夜中,敲門聲格外清晰,耿朝忠的心也驀地一緊,不對,林木森說過,這個人會在進院子前開始逃跑,但現在,他竟然沒有絲毫逃跑的跡象!
也許,林木森說的是對的,革命總有犧牲,今天犧牲你,明天犧牲我,後天犧牲他。
打開車門後座,查爾斯費力地扶著傷者,想要把他攙進車內,就在這時,查爾斯的眼前突然金星亂冒,接著,無邊的黑暗遮住了他的視線……
「你不應該這樣做,」聽完耿朝忠的描述以後,林木森很明確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沐幼安,本來就是曹光遠的保護色和安全閥,如果曹光遠一旦被懷疑,他就會把所有的疑點都推到沐幼安身上,必要時,她會不惜犧牲自己,來保護曹光遠,這本來就是她的任務。你不應該插手這件事。」
看上去,轎車已經衝出了巷口,馬上就要絕塵而去,但耿朝忠知道,自己的布置,絕沒有那麼簡單!遠處的幾個路口裡,又接連湧出幾個人,他們手裡拿著長槍,瞄準了轎車的方向!
「那我想,你們之間是互相不知道彼此身份的?」耿朝忠問道。
耿朝忠沒有說話,也沒有被林木森的語氣所震懾,他死死地盯著林木森的眼睛,顯然,他不能同意林木森的選擇。
耿朝忠突然意識到,林木森,根本就沒有通知這個人!
林木森的眼睛里,不再是茶館老闆那雲淡風輕的眼神,而是一種警惕,一種老謀深算的幽光在閃爍。
「好,那大姐您路上小心。」耿朝忠恭送。
沒錯,是白天來看仇越的那個人。
林木森也搖了搖頭,站起身來。
他撐起油紙傘,沿著鼓樓街往使館路走,足足走了半個小時,才來到了自己的秘密據點,那棟二層的小洋樓,進了門,來到雜物間,從暗格里拿出一個皮箱,打開皮箱,一套鋥亮的槍械出現在面前。
這一刻,眼前這個儒雅隨和的茶館老闆,似乎化為了怒目金剛,在他的眼裡,沒有了絲毫的人情冷暖,只有鐵一般的紀律和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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