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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程程噴出了柚子。

「眼睛像綠豆嗎？」秦弈撫額：「好了將軍，我知道你不善表達，無仙的天賦絕佳是個天才我也知道，你就跟我說說具體事例就行。一個六歲孩子，能妖孽得讓你覺得比青君還靠譜，這也太誇張了。」

也就是說絕對不是意外，這種障眼法就是主動行為，從頭到尾都是故意的！

謝遠氣道：「你們笑什麼？」

程程吃著果子彷彿沒聽見，此時卻恰到好處地插了一嘴：「嗯，外人見到南離公主時，也是這麼想的。」

說著做了個切的手勢。

謝遠拍案道：「當然知道啊，因為後來軍械圖紙就到我這裏了啊！」

怪不得謝遠會說李無仙是妖怪，從一開始那個「故意被太子看見」，就很有問題，一切都是設好了的局。

很快秦弈謝遠就呆愣愣地看著程程抱著各種果子，吃得腮幫子鼓囊囊的，一臉的漿。

秦弈也謹慎起來，低聲道：「將軍，這話以後不可再對人說。」

謝遠讚歎：「嘖，山溝溝里居然有這麼漂亮的美人，國師真是火眼金睛啊。」

秦弈倒吸一口涼氣，和程程面面相覷。

「我也是修……好吧，不一樣。」程程不理他了，美美hｅｔｕｂｏｏk.ｃoｍ•ｃom地倒了杯酒，自己喝。

看著程程俏生生地遞過來的果子，秦弈擦汗：「你吃，你吃得開心就好。我修仙的，不宜饕餮……」

秦弈瞥著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那是柚子。

秦弈忍不住問：「那你怎麼知道這些不是巧合，無仙那個就是桂花糕……」

當著仙人之面，說「寧可天下無仙」，老將臉上雖是笑容，可秦弈還是看出了那種難言的心緒。

腦補了一下裂谷絕大部分歪瓜裂棗，或者以東宮人士為代表的一群沙雕，實在沒法代入起來，大概唯一能代入的那個就坐在自己身邊。

謝遠搖了搖頭：「當然很快太子就稟告了皇帝，皇帝先是不信，後來也覺得可能是內侍慫恿，便派人把我們的人捉了回去。結果搜身一看，哪裡是什麼軍用器具圖，只不過是芙蓉桂花糕的製作配方……」

「大乾太子被廢了。」謝遠壓低了聲音。

「吾王當然不依了啊，當殿打滾，大哭大鬧，揪著太子的衣袖要打他。你猜怎麼的？」謝遠做了個手勢：「太子衣袖裡藏了兩張圖紙，被扯掉下來了……」

「什麼？」

人家吃的蛇涎果……秦弈沒法解釋，抿酒和_圖_書道：「一個有點大的山溝……」

倒是南離在這方面還好一點，交通再怎麼不便利，好歹也是有商隊來往的，大乾不少東西這裏都有。

「你那什麼表情？」

秦弈這回有些驚嘆了，六歲孩子能做這個？多半是身邊內侍教的吧。

「這麼說吧……我便是為大長公主擔心，也不會為吾王擔心。大長公主性情直率剛烈，可能還會吃虧，吾王那分明就是……就是……」

無怪乎當日明河高懸于天，冷眼旁觀，視蒼生如蟻而過，不願成為戲中人。明河心有善意，尚且如此，何況他人？

「噗……」這回秦弈噴出了酒。

可此時的程程一嘴的果粒，笑靨如花，也憨起來了……

這得怪寒門啊，駐紮人間那麼久了，給她送什麼書啊話本啊，吃的不送一點？活該不會提拔。

「那是當然，因為是你，我才說的。」謝遠道：「告訴國師這個，其實也是想委託國師，若去龍淵城……」

「嗯？」秦弈腦海中很快浮現當初在宮門攔著自己的那個魚泡眼，廢就廢了，跟無仙有什麼關係？

秦弈：「……」

他嘆了口氣，低聲道：「抱歉。」

敢情不止是廢太子，還殺了！

謝遠看了hetubook.com.com看左右，秦弈一揮手，設置了一個隔音結界：「說吧，沒人聽得見。」

秦弈畫了個一臉懵逼的呆蛇：「這樣？」

秦弈哭笑不得。他也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程程，當初程程跟自家宮女搶果子吃的場面他沒看見……看起來大家還是有些缺乏了解啊……

謝遠也擦汗，低聲問秦弈：「國師，你這……從哪個山溝里拐出來的？柿子都沒見過是不是過分了點？」

好像……還真只能算個山大王。到南離還好，真到了外面花花世界，在妖城生殺予奪的程程還就真的只是一隻沒見過世面的小狐狸嘛……

謝遠憋了半天，問道：「你們見過妖怪嗎？」

秦弈更能多想到一層：什麼芙蓉桂花糕的配方，很有可能只是一個障眼法，李無仙修道有所入門了，使一個簡單的障眼法瞞過凡人還是沒問題的，只要潛龍觀主靈虛不揭穿她就可以。

謝遠又道：「大乾多巧匠，投石車和床弩之類的威力遠勝我南離，還有便於輸送的獨門改裝車。吾王不知道哪裡搞到圖紙，悄悄送給我們。」

「哎呀不是！」

謝遠的神情變得更加怪異：「好得很。」

如果是一切都有人教，這當殿撒潑搞事也hｔｔｐs://ｍ.ｈｅｔuｂｏoｋ•ｃoｍ•ｃｏｍ得她能臨場演得好才行啊，六歲娃娃能演到這一步，不是妖怪是什麼？

說到這裡有些遲疑，秦弈卻聽明白了：「想讓我看看她是否被什麼附體？」

秦弈面無表情地摸出紙筆，唰唰畫了一張豬頭人：「這樣？」

「嗯。」謝遠點點頭，又彷彿鬆了口氣似的靠在椅背上，搖頭笑道：「既知世上有仙，我們的很多經驗都再也不作數，廝殺半生，恍若兒戲。有時回首，真的寧可……天下無仙。」

「不是！」謝遠撇開畫紙：「我說的妖怪就是指集智慧與美貌並重的那種……」

橫斷裂谷號稱橫貫數千里無際，說穿了也就是一個超級大峽谷。人間一個泱泱大國都經常有不出產的東西，需要別國交流，一個峽谷再大也不可能萬物具備，當然是很多東西都沒有……何況裂谷的出產很多是特殊的天材地寶，反倒是普通作物十分稀有。

怪不得這麼機密的事也開口就說，這是找不到別的人能完成這項重大使命了，非秦弈不可。

秦弈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

但是既涉因果，又如何避得過？

「她不是聰明不聰明，她就是那種……」

這橘子好大啊……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橘子？

「那個，別和_圖_書理她，讓她自己吃就好。」秦弈舉杯相敬：「倒是想向謝將軍了解一二，無仙近況如何？」

那桃花眼眯得都看不見了。

秦弈搖搖頭：「我也是。」

「故意？」秦弈一怔：「這不是作死嗎？」

秦弈心中一個咯噔，這個厲害了！

「我老婆……算了。」秦弈揉了揉臉：「你說的這妖怪，它多聰明？」

程程又不理他們了，自顧自地吃東西。

謝遠忙舉杯敬道：「何歉之有？若無國師，我們早就成齏粉了。我也只是心有所感，不是對國師而發。」

仙人不得干涉凡俗……修仙者不成文的這種規則，當初曾被自己抵觸，此時再看，還是有其道理的。

謝遠：「……」

別說植物，有些動物也是沒有的，比如秦弈就沒在妖城見過獅子大象。

謝遠道：「果不其然，太子身上的才是軍械圖紙。雖然太子大聲喊冤，表示他沒有賣自家圖紙的任何動機，但終究還是被監禁起來。後來皇帝疑心越盛，總懷疑太子和某處叛軍有關，便……」

「單是這個，倒也不算什麼。」謝遠道：「她把圖紙給我們的人時，故意被太子看見。」

不過說起來還是妖修舒服，人類修道太多條條框框了。

「秦弈吃這個，這個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