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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人騙己。」曦月鄙視地伸出手：「拿來。」

狗子沉默。

「死人。」

「你知道在他身邊，你有可能達成這輩子最大的願望。」

明河不服：「明明沒有了。我鬧婚禮，是因為師父太過分了，我也有脾氣的！」

明河沉默。

曦月「切」了一聲：「如果真無情，便是看著他洞房花燭，那也不過如看兩隻猴子，又有什麼脾氣可言？」

秦弈頷首：「說得是……好像是我好高騖遠了。」

結果流蘇卻沒反駁它說自己也有貪嗔痴的事，只是遞過一片瓜，狗子抽著鼻子接了。

秦弈道：「她們正在談正事，目前看著風平浪靜應該沒吵起來……這件事我覺得你應該也有一定興趣，要不一起去聽聽？」

明河倒退半步：「什麼？」

她才不是擔心和秦弈一起過去不好面對那兩個女人呢，那兩個女人有什麼好怕的，又不是吵不過她們！

那一刻它感受到了秦弈的貪，第一次讓它感覺得如此明顯。

彷彿看出他在想什麼，明河笑了笑：「也許對有些人來說，不到先天之寶都算不上造化，可實際上……當初你我古墓之行，難道不是造化？能對己和*圖*書身修行有利，就是造化，即使出身大宗門，也不是什麼都靠宗門提供的。」

狗子：「……」

好在明河實在是太會替別人著想，他也不矯情，便起身道：「我先過去看看，你若是感興趣，隨時過來旁聽。」

狗子捂著臉，委屈得要命：「幹嘛忽然打我？」

你是因為我說你也有貪嗔痴，很不爽對吧……

但流蘇能不能阻止是另一回事，它並沒有第一時間想到反噬，只是在走神。

「男人送你的求親之儀！」曦月一把揪過徒弟搜身：「這東西你也敢藏身上，真當為師很好騙？」

又來這招，明河氣得要吐血，憋了好一陣才道：「多數在閉關……也有雲遊，還得過些造化。」

「不是你好高騖遠，只是你造化太離奇，我至今都想不明白你是怎麼赴裂谷下幽冥的，如今居然還能來大荒……」明河忍不住還是刺了一句：「更想不明白你是怎麼每到一個地方都有新的女子。」

明河呆了一呆，無言以對。

當秦弈說「從遇上你開始」的時候，明河在痴獃，戒指的狗子也在摸著下巴出神。

在歷來很隨性的秦弈身邊，ｗｗw.ｈetubｏoｋ•cｏm.com這種貪慾十分突兀。其他時候偶爾也有一點，但都沒有這次的強烈。

告辭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秦弈打斷了：「道友每次見我，都要如此來去匆匆？」

果然身赴九天，通訊術法都還沒啟動呢，曦月就忽然出現在面前，笑嘻嘻地打量她。

明河怒道：「我比你大！」

曦月笑嘻嘻地看了她半天，才終於收起笑容，嘆了口氣道：「你依然有情，這樣下去，恐難證乾元。」

這就有點出奇了。

流蘇淡淡道：「當然是因為你更貪。」

狗子平靜道：「當然……所謂斷絕貪嗔痴，從來都是騙人的把戲，世上只有一種人絕對無此三垢。」

「看你忽然變得牛逼，很不習慣。」流蘇抬著頭，眼睛向下看著它：「故意問你一句太清，你還喘上了……只是想聽你說幾句巴結的話，難道是想聽你裝逼嗎？」

被流蘇這麼一問，狗子想了一陣子，嘆了口氣：「他有貪，太正常了，我一直就在等他流露出來。奇怪的是我明明等到了，卻為什麼沒想過動手，我奇的是自己，不是在奇他的貪。」

明河有些沒好氣地行禮：「參見和圖書師父……」

「……」

所以說想做渣男最麻煩的問題就是分身乏術，一邊覺得不能丟著明河不管，一邊又挂念那邊的狀況……

秦弈道：「我們都已經暉陽了小明河，你師父管不著了。」

流蘇一骨頭拍在它臉上。

明河似是也懶得多提自己這些年的事情，話鋒一轉，又道：「你真這麼扯著我聊天，新婚妻子和孟輕影就放著不管了？」

明河說得很平淡，秦弈倒是很驚奇。

「吃你的瓜。」流蘇枕著一塊靈石，悠然道：「最近的戲多好看，少想那些有的沒的。」

明河捂著腰帶掙扎：「不是那裡！等等師父，這個不是求親的啊！」

「好好，明河姐姐。」秦弈舉手投降，又道：「這麼多年不見，不能互相說說別情？你這些年……都在閉關嗎？」

其實是要向師父彙報一下此行狀況，畢竟是奉師命來的，總該有個反饋不是？雖然她覺得師父多半在看著……那該走的程序也要走啊，明河可是尊師重道好道姑。

明河想了一陣子，她對幽冥之事確實是有興趣，尤其是看了幽皇宗遺刻之後，特別感興趣。

可是他想試試的事情，好像就無法驗證了和_圖_書。

外面明河說了「試試」，便也不矯情，很爽快地收起翎羽，起身道：「既說到這了，其實別的也沒什麼可說……」

「太清如你，有。求道如這道姑……當然也躲不過去。」狗子笑道：「看她們自欺欺人，撕成一團，挺有趣的。」

「可是師父，我想探探幽冥。」

「為什麼要告訴你？」

「這個，道友重逢，這不是理所當然之事？莫非道友對我有什麼想法？」

「你再裝傻，也是數一數二的大能，不可能看不出有風雲聚於他身。若此世有劫，他必是應劫者，沒有什麼比跟著他更能快了。」流蘇笑了笑：「其實便是有貪，你也未必就能反噬的，否則你早天下無敵了。」

「太清？」

曦月看徒弟可憐巴巴的表情，強忍住笑意，丟下一塊令牌：「既然來了大荒，也別急著回去。你持我令牌，去極東菩提寺，他們的佛法頗有可觀者，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你誠心問道，自有所得。」

秦弈跑路了，明河等他走了一陣子，才飄然上天。

秦弈以為她只是不想和自己一起過去面對兩個女人，感覺很那啥……這可以理解。他也對那邊談話有些放心不下，暗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兩個這麼久沒打起來已經挺不容易的了，能這麼風平浪靜真稀奇，可真得去看看才行。

曦月很快從徒弟懷中摸出那根翎羽拋了拋：「不管是求親的還是定情的還是讓你放開啥的，反正對你沒好處，師父沒收了。」

流蘇斜睨著它，淡淡道：「喂，你想幹什麼？」

曦月怔了怔，微微皺眉，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吞了回去。最終只丟下一句「隨你」，就消失不見。

神州還有造化？

狗子一時沒有回答。

它如果要反噬，這就是最佳時機……也不知道流蘇能不能阻得了這種天賦技能，也許可以吧，它一異動流蘇就發現了，克得死死的樣子。

「嗯？」

這種東西……師父要沒收好像是天經地義，沒話可說啊……

秦弈面紅耳赤，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解釋這個問題。

反過來想想，師父說得也對……連這個被沒收了都覺得好心疼，強行說自己已經無情，確實自欺欺人。

被這麼一說，本來想告辭的便也一時不想走了，猶豫片刻，終於還是道：「你還是先去她們那裡居中調解吧……我、我稍候再來。」

明河眼巴巴看著師父把翎羽收了起來，耷拉著腦袋不知道怎麼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