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數往知來
第九百二十八章 忘川幽皇
圓滾滾的身軀，有六隻腳，四隻翅膀……
冱蚑老實道：「也不是我就愛騙人，主要是怕被你們押著去找魔主，那就麻煩了……所以得撇清干係再說。」
秦弈的造化很離奇了，至今也好幾樣沒湊足呢。
一般人最多對某一項比較有親和度，俗稱某項靈根，全部都親和的天靈根很少。即使有，也不夠時間和精力去證這麼多種道途，光是收集相關的先天之物都能耗盡你一生的光陰。
「不必遺憾，因為你需求的已經不是魔性了。」明河道：「以後你就證冰之途，而不是魔途。在這北冥之地，大有可為。」
明河在思索，冱蚑依然在忠實地敘述自己的見聞：「魔主那次召喚，是很遲的事了，那時候我們元祖冰魔已經被天樞神闕的道姑斬了，我新生為王，蒙召喚而去。魔主見了我，看了老半天，說：太弱了太弱了，根本不是冰凜之本源，曦月壞我大事……」
……
同時還是孟輕影今生做了二十幾年的大事終點，她這輩子都在和這件事較勁，如今近在眼前。
這是個什麼人？
可除此之外，明河沒聽說還有誰能往這條路走。
孟輕影一驚：「怎麼回事？」
它已經hｅｔubｏok•ｃom•ｃom和一個人類的惡靈合而為一，通過冥華玉晶的效果，塑成了軀體。
整個身軀很像像只長了翅膀的豬，但卻沒有面目。
而灘涂盡頭是一片黑晶所築的建築，建築之上有鸑鷟展翅，門匾大書：幽皇宗。
明河眯起了眼睛。
見到幽皇宗時，孟輕影帶傷疲憊的臉上都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即使是不提幽冥整合這件事，光是尋找孟輕影自己的道途，都是不可或缺的。否則她想證回太清之能，可真沒有對秦弈說說那麼輕鬆。
無論與孟輕影還是明河，都關聯極深。對於整個幽冥的整合祭煉更是重中之重。
「是。」
冱蚑續道：「魔主見我們太弱，便賜下了冥華玉晶的仿製品，說這有利於凝聚我們的本源，化形成真魔。冥華玉晶確有凝聚魂靈之效，我明知道這個可能對我有所不利，卻拒絕不了……」
這個吃，肯定不是吃它們那身冰塊，又不是凡人做冰鎮酸梅湯。
孟輕影的戰局是最早結束的，當然也是最早抵達終點的。
這世界上，明河只知道一個人什麼屬性都融，不但沒出任何問題，反而直奔混沌大道而去……那個人叫秦弈。
三途是很漫長的道路，而且實際上不是筆直一條通道，也是七拐八繞的大片區域，理論上在這裏面都要兜很久的圈子才能找到出口。
因為它座落在忘川之源、還是輪迴之盤的誕生地、六道之序建立之所。
兩輩子的交會之處，太不容易了。
它似乎在笑，明明沒有面目，卻能裂開獠牙，依稀可見裏面有悲願惡念的影像，正在掙扎衝突。
「來過。」現在的冱蚑變得比誰都老實：「以前說我們從來沒見過魔主、從來只有魔主主動找我們，全是騙你們的。」
明河：「……」
這魔主在幹什麼？證混沌之道？
很明顯，和吞噬她的冥河意差不多意思，是想吞噬冰魔特性。
明河低聲自語：「若是如此，我大約知道他為何要故意分成這樣的三路、又為何見悲願惡念之敗而喜了……冱蚑，再快一些，我怕輕影有失。」
孟輕影心中迅速閃過一個凶物的名字。
所有人都在衝著忘川之源狂奔而去，若是有人俯瞰，就會發現三途匯聚，彷彿風雲大起之勢。
孟輕影有悲願帶路，這三途本就是悲願搞出來的東西，沒誰比和_圖_書他熟悉了……
然後……召喚混沌降臨這一套，是巫神宗之術。
孟輕影正要說什麼，就見幽皇宗上方閃起了恐怖的血光。
而本來不識路的明河，有了識途坐騎……
終點是一片茫茫的灘涂，灰白的色彩，彷彿死寂的骨灰凝成了沙灘。
不知道裏面已經存儲了多少自己的魔性本源，也不知道魔主是否已經通過後門吸收走了。
這才是那個無相圓滿的魔主真正的面目——一個與上古凶魂合體、有著混沌手段的，人類頂級修士的惡念。
冱蚑微微抖了一下，低聲道：「我們是蒙召喚而來，其實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我總有種感覺……魔主想吃了我們。」
只不過秦弈發現自己走迷宮類副本的時候從來就不需要探路。
當年幽皇宗內部，確實封印了上古四凶之一。
明河哭笑不得：「說重點，你曾經來這裡是為了做什麼而來？」
秦弈曾經不太理解，一個宗門所在，而且還只是個乾元級宗門，為什麼會成為這麼關鍵的點。
孟輕影更清楚地感受到，這個混沌不是原來的混沌了。
萬千大道，證一個都難，何況全部揉合？
但它又畏首畏尾，不敢大肆通過此物修行凝聚魔性和圖書，於是長期鎖在寶庫里……這種患得患失的表現徹底對上了號。
這種融合是怎麼辦到的？
也叫混沌。
明河皺眉。
此外應該與秦弈的身軀血脈有一定關係，具體不甚了了。
什麼都想吞，也不怕屬性紊亂衝突？
同時它裏面還存有很多上古遺物，比如冥華玉晶這些在外早已消失的寶物，再比如遠古不少族群的人體研究資料、以及這些族群各自道途的核心方向。
這個混沌是生物，不是混沌大道……但某種意義上，是不是近似？
就算給他走成了，他如何避免各自衝突，如何做到混融為一？
「嗖」地一聲，冰晶閃爍，冱蚑載著明河瞬間消失在前路。
說是鳳皇的後半生心血的結晶也不為過。
冱蚑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
孟輕影心中閃過自己萬象森羅的身合傀儡之術……先把混沌祭煉為傀儡，然後自己與它相融，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誰也不知道秦弈為什麼能走這條路，多半和所學之法有關係，畢竟那可是混沌源初一二篇，能揉合起來走混沌道途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流蘇瑤光這樣的人，她們當年如果要走這條路，應該也有機會。
終於找到了，幽冥缺失的最後一塊和_圖_書。
同時具備巫神宗和萬象森羅的秘法，融合成了一個怪物？
「冥華玉晶的效果，對你們根本就是歧途。」明河終於道：「那東西是收容靈魂之用，算是身外靈台，另成一體。你若通過那個修行，等於把魔性存儲進去，只能便於別人收用，而不是自己提升。」
帝江。
這都是建立六道輪迴的基礎。
悲願低聲道：「我的惡念正在被人吞噬……那是我斬的三屍，雖然已經徹底分離，靈魂還有隱隱聯繫，對方正在通過這種聯繫，連我的佛性都一起吸取。」
明河頷首，這對冱蚑來說無異於突破無相的道路，明知道有點問題，也很難抗拒這種誘惑。
它利用那個仿製品修行得雖然不多，那也是有所修行的。
一個奇怪的生物飛向空中。
可就在這時，身邊的和尚悲願臉色忽然變了，呈現出一種極度扭曲痛苦的意味，豆大的汗珠涔涔而落，只在瞬間就失去了任何力量，軟綿綿地盤膝坐地。
羽裳在這裏，對底部的鯤鵬之淵感覺更明確了，直接奔著正確的位置而去，秦弈等人跟著進去就好了，所有的岔道彷彿不存在。
明河略有些意外，事先她倒是沒想過冱蚑對這底下這麼熟悉：「你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