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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秦弈行了一禮：「是龍之氣度。」

「是。」

「怪不得你會問我報仇的對象是瑤光還是天宮，怕我分不清主次？」燭龍笑了笑：「這倆都是我報復的對象，瑤光者，私仇，天宮者，公怨。若二者能夠一起報復最好，如果一定要分先後，則公怨為先，這麼回答明晰了么？」

如果它的選擇不對，比如說出去要對付人族之類的，那就不是解封印了，是加固封印。

「你怎能『是啊』得如此理所當然？」

好像有點理解九嬰的一些行為邏輯了……這赤|裸裸的歧視誰遭得住啊？

燭龍打量他一陣，忽然道：「我倒不覺得流蘇有這個氣度。」

多半當「父神」的模糊感覺還更篤定了三分才是。

「……說重點。」

「呃……」

「……不會。」

難道鳳皇冥河還會去思考這男人是不是啪了我？完全沒法理解好吧。

「裂谷妖城，到底關我何事？」

「你真記恨流蘇倒罷了，我夫妻倆怕你？我是怕你報仇對象擴大到人族，畢竟瑤光也是個人族。」

燭龍似乎也發現劇本和它想象的不太一樣，原本覺得這位明顯是來解救自己和_圖_書的，一時沒想太多，還拉扯家常呢。如今被這麼一問，它可不是個二愣子，很快就捋清了事情沒那麼簡單。

「嗯？」

「而且……小蛇說的，引大妖沾染怨氣，挑撥妖劫，圈養裂谷，這些都是九嬰了？還有你剛才說的，若世間無龍，是被殺也好，是被捉去天宮也好，也是九嬰乾的？」

秦弈以為燭龍會幸災樂禍地哈哈大笑，結果反而皺起了眉頭沉吟：「現在天帝是九嬰？」

「啊？」

「哈？」

當然它也可以說謊，出去了再說。但它也很清楚主要矛盾是什麼，明明天然盟友在此，卻只圖騙出山，出去就內訌，那顯然是最愚蠢的行為。

卻聽燭龍道：「倒是你這個人類很有意思。」

「唔……瑤光和她的狗腿，現在是兩批人。」

燭龍眼神也有幾分複雜，似乎還隱隱藏了點了悟之色，慢慢道：「按這模樣看，我和乘黃誰主妖城重要嗎？如果有人能糾合三界，共抗天宮，這個人難道不是你？」

燭龍也沒繼續和他說這個，轉而道：「至於最後一點，你認為我要和現任妖王爭雄？」

「你是代表流蘇和和-圖-書妖王雙方，一起來確認我的心思？」

燭龍幽幽嘆了口氣，低聲道：「便是解開封印，我也不會離開此峰。此峰是我屍骨所化，一旦封印解除，我在此地復甦本就是最合適的……若是常規而言，沒有十年八載我都不會離開，真當我有閑工夫到處亂跑？」

「若妖族無人庇佑，要被人類趕盡殺絕，我自然會援手一二。我看那邊鯤鵬也是這麼想吧，屍骨化城，護一脈傳承，以待來日。可如今既然它們已有王，我摻和什麼？你會去做一群豬精的王嗎？」

「……」

至少在先後層級上，也是先錘了九嬰再說別的。至於那之後，秦弈總覺得棒棒想騎瑤光的心思還是勝過錘死她的心思……

「……真是夫妻？」龍眸既驚訝又同情地掃視著秦弈：「你鍛體是為了扛揍吧？」

秦弈不知道自己無語多少次了。

秦弈下意識問：「怎麼？」

秦弈道：「只是確認一下想法。」

不管這年輕人說的「妻子」吹沒吹牛，總之這年輕人自己都是無相後期，可不是開玩笑的，老實說燭龍此時還不是他對手呢。它出去敢內訌，多半要嘗試和_圖_書另一種死法和另一款封印了……

「九嬰與她可沒有什麼族群公怨，瑤光才是她之死敵。這兩個女人見了面才是真正要把狗腦子打出來，你和我掰扯主次有什麼用？」

秦弈頷首道：「請講。」

燭龍一愣：「怎麼說？」

燭龍道：「瑤光雖詐，為的是心中大道。我便是恨她，也得佩服她理念宏遠，認不認同是另一回事，她做天帝好歹配位。九嬰算個什麼玩意，也稱天帝？」

這也是秦弈會這麼直說的底氣所在。

秦弈奇道：「是啊怎麼？你難道不是該高興瑤光被人陰了？」

秦弈：「……」

大家的思維真不是一個頻道，但不得不說，燭龍有自己的邏輯，沒毛病。

秦弈索性閉上了嘴。

沉默良久，燭龍終於道：「你既有惑，我們可以一條一條說個明白。」

秦弈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枉做小人了，扯了半天好像壓根沒意義。

「是啊。」

秦弈還真不覺得棒棒此時會先想把瑤光的狗腦子打出來，自從前些日子問了一句「真是她指點你去開天闢地之時找我？」那之後就總覺得棒棒的心思有了點微妙變化。

它是開天之m.hetubook.com.com龍神，一舉一動都能對局勢產生極為重要的影響，可不是牢里隨便放出一個老頭。

「這有什麼可高興的？報仇是我自己的事，何時輪到那九頭蟲？他配？」

「然後你身上這法衣，乘黃之毛、螣蛇之血、囚牛之鱗、霸下之甲，都是它們心甘情願送你的？等一下……你身上隱隱的鳳意與幽冥意是怎麼回事兒？你和鳳皇冥河什麼關係？」

是不是燭龍對氣息特別敏銳？當初瑤光鳳皇冥河她們自己都沒感受到這些來著……或者是雖有隱約感受，卻沒法去想象怎麼回事，所以當個錯覺沒去問？

「流蘇是人皇，此地是妖王，你同時代表她倆？」

秦弈暗道如果按你這麼三七分的話，天帝人皇爭的是什麼，你們可能最多清楚了七分，另三分誰騎誰的因素……算了不說了，燭龍這麼表態總是讓他放下了最擔心的事情。不過話說回來，瑤光和她的狗腿……

「當年我與流蘇確有爭端，交手不少。那是不同生靈並立於世，爭奪霸權是早晚的事情，並非什麼仇怨。而當時我龍族被流蘇驅逐出神州，人族才是勝者，流蘇鼻孔朝天氣死個龍，我不也沒記恨和-圖-書，還送她造化骨？大家此時的共同大敵是瑤光，誰去糾結這種事？」

「你隕落沒多久，瑤光就兵解了……大約是與你之戰加重了傷勢，導致九嬰起了異心，她很多後續的事情都沒來得及做。現在的天帝是九嬰。」

另外……基於某種模模糊糊的感覺，它也真不想和這年輕人翻臉。

這倆的複雜，不是外人能理解。當然也沒必要向外人解釋。

「按這麼看，如果現在瑤光復甦，也是先找天宮麻煩？」

「有什麼可說的，我哪有那麼狹隘？」燭龍道：「瑤光與人族不是一條心，天帝人皇爭的是什麼，誰不清楚？即使瑤光有三分因素是為了人族而殺我，那至少有七分是為了她的三界之治斬除刺頭。我的報復對象只會是瑤光和她的狗腿，關人族什麼事？」

會這樣攤開來先和它說明白，是真心想要達成一種共識，可不是之前「龍族不長那樣」的搞笑共識。燭龍能夠領會這年輕人真心想做點事的意思。

燭龍瞪眼道：「那不就完事了還問我個啥？」

秦弈撓頭：「有什麼問題嗎？」

「是。」

秦弈：「……」

「我是龍族之主，和那些什麼狐妖豬精的是一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