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咦，我為什麼要說「又」？阿斯克心裏納悶。

這也意味著阿斯克的團隊將始終保持小型化，因為一旦人數增加就會產生管理需求，而管理人才顯然無法接受和底層拿一樣的薪水。換言之，阿斯克說過團隊定位是「小而精」，顯然他是認真的。

「血肉I，擁有快速愈合的能力，絕大多數致命部位都會消失。」阿斯克淡淡地介紹道，「血肉II，所有致命部位全部消失，本人會變得極難殺死，同時身體血肉可以任意變形，化為鋒利的武器或是堅硬的盾牌。」

「只有一種例外。」阿斯克說，「10級以上的超凡者可以自由控制血脈。將血脈能力壓制到最低后，可以和同樣壓制血脈能力的另一個10級超凡者誕下子嗣。新生兒體內兩種血脈會互相衝突湮滅，因此它出生后不具備任何超凡能力，只是普通人類，而且體質很差，非常容易早夭。」

「聽說您是所羅門城聖瑪利亞神學院畢業的？」阿斯克開門見山，「軍事修女？」

「我可以幫助你成為超凡者。」阿斯克緩緩說道，「但正如約翰·彌爾頓所言，你永遠無法知道地獄的恐怖，直到你真的墮入地獄深處。我可以把真相告訴你，但這要在你與我簽訂合同，加入我們之後。」

「真的嗎？」諾菈也露出驚喜的表情，「那確實值得好好慶祝一番。我去開香檳，你們先進來吧。」

「這兩位是……」她拉長了聲音，目光落在阿斯克和佩姬的身上。

「如果是超凡力量造成的傷害呢？」阿斯克拿出壓軸題。

「沒錯。」對方都特意強調了「正在組建團隊」，諾菈哪裡還猜不到對方的來意，笑著說道，「為埃莉治療的技術，應該可以證明我的專業能力。」

「真和-圖-書沒意思。」諾菈將酒瓶丟在垃圾桶里，「你的反應越來越迅速了，埃莉。」

「很好。」阿斯克收起合同，「現在我們可以開誠布公了。佩姬？」

然而令她震驚的還在後頭。只見佩姬從大腿外側抽出短劍，往自己沒有鎖甲防護的頸部乾淨利落地一割，便拉出一個鮮血淋漓的豁口，驚得諾菈忍不住尖叫了聲，埃莉諾則是猛地站了起來。

「諾菈·瓦倫尼斯·李錫尼烏斯。」諾菈也自我介紹，報出一個古所羅門氏的姓名。

於是她思索再三，最後也還是簽下了名字。

眾人走進房間，便看見諾菈這間酒店豪華客房，幾乎有正常人住的商品房大小了，分為上下兩層近兩百平米。上層是客人居住的卧室，下層則是會客廳，擺放著古所羅門風格的沙發和桌椅，牆邊裝飾著石雕、油畫和龍繪的掛毯。客廳中央還有一個小型的吧台，酒櫃里陳列著整齊的墨綠色瓶子，上面打著各種各樣精緻的標籤。

「意味著我要服食特殊的魔葯。」諾菈回答說道，「我父親曾為我帶來教廷的基因製劑，不過它只能大幅提升肉體力量或精神力量，不能帶來超凡特性本身的質變，所以我還是更傾向於魔葯路線。」

埃莉諾在旁邊鼓起掌來。

「您誤會了，阿斯克先生。」諾菈搖了搖頭，「我在乎的並不是工資待遇。如您所見，因為父母的慷慨資助，我的生活並不缺乏金錢。」

埃莉諾大大方方地簽下自己的名字，一式兩份。諾菈倒是猶豫了片刻，因為合同上並未規定要幫助她成為超凡者。不過考慮到東西方教會對超凡者出乎一致的防範態度，就算簽了這樣的合同，也沒有任何官方會為它的強制約束力背書。

ｗww.ｈetｕbｏoｋ.cｏm.ｃｏｍ「但是，這也意味著往非人類的方向轉變。」阿斯克提醒她道。

「首先要確認是否有殘留的力量存在體內。如果有，就得設法清除。清除后根據癥狀進行治療。」

「除了治療，軍事修女應該還有機械維修的課程吧。」阿斯克不置可否，繼續問道，「槍械和交通載具會修嗎？」

阿斯克從袋裡取出四份羊皮紙，擺放在眾人面前。諾菈和埃莉諾拿起來看過，都是傭兵界標準的勞務雇傭合同，唯一不同的是它規定了團隊薪水統一發放，且每個人的工資都是相同的。

「可以了。」阿斯克拍板說道，「你通過了我的面試，諾菈小姐。」

「基於血肉序列的超凡血脈路線，我知道的有兩種。」阿斯克轉頭看向佩姬，繼續說道，「路線I，繼續服食心靈，生命竊取，陰影，幻覺的魔葯，最終融合為血脈『血月獵手』。該超凡者接近現今流傳大陸的吸血鬼形象，能控制他人的心靈和思維，竊取任何生物的生命力，具備隱身和控制陰影的能力，同時還能自由變化相貌和體表特徵。」

「好吧。」諾菈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點頭答應。對超凡者的嚮往，戰勝了對阿斯克所描述的未知的恐怖。

「你就是超凡者？」諾菈吃驚問道。在她眼裡，這個始終戴著面具，披著黑袍的小個子，大概是阿斯克的侍從或僕人什麼的，和她幻想中霸氣四射、威風凜凜的超凡者實在差得太遠。

「那不是……」諾菈失聲說道，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震驚情緒，「那不是意味著成為超凡者，就會逐漸失去正常的生育能力？」

「因為超凡者很強大啊。」諾菈直言不諱說道，「我從小就有個夢想，希望能了解這個世界ｈｔｔps://wwｗ•ｈｅｔｕbook•ｃom•ｃom的更多奧秘。所以我先定了一個小目標，那就是走遍全世界……」

一時間房間里寂靜無聲。埃莉諾的呼吸似乎急促了些，後面的佩姬抱起了雙臂，一言不發。阿斯克看了她一會兒，問道：

「你父母支持你這樣做嗎？」阿斯克詫異問道。這白富美大小姐性格有點另類啊？是像哥倫布那種從小熱愛探險的類型嗎？

「你！這真是……真是……」埃莉諾腦海里完全空白，一時間居然想不到什麼合適的形容詞。而諾菈呆愣了片刻，則是很乾脆地拿起旁邊的垃圾桶，捂著喉嚨噁心地嘔吐起來。這殘忍中帶著詭異的畫面，對她的精神刺|激還是過於強烈了。

「所以想成為超凡者，就是為了能應付週遊世界的旅途中遇到的危險。」阿斯克總結說道，「保險起見，我再次確認下，你真的明白成為超凡者意味著什麼嗎？」

「當然。」諾菈毫不猶豫地說，「我是家裡最小的女兒，所以操持家業這種事也輪不到我。」

「會。」諾菈點頭。

阿斯克最後補充了一句，算是對這堂神秘學入門課做了收尾。諾菈連忙從胸前衣袋裡抽出紙筆，顫抖地記下「忒修斯之船」一行字。

佩姬心裏暗罵一聲，這傢伙果然要我出來自曝身份。她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摘下面具，脫下兜帽，露出小巧的腦袋和黑髮下蒼白的臉。

「如果是骨折怎麼處理？」阿斯克迅速進入面試官模式，繼續考她。

「現階段能說的我都說了，如果你們思考後決定還是要成為超凡者，那就到這個地址來找我。」阿斯克遞過去一張紙條，上面寫著的正是他祖宅的地址，「佩姬，我們走吧。」

侍者引導眾人來到房間門口，屈起手指敲了敲門，隨即和圖書便匆匆離去了。

「治療針？還是超凡能力？」阿斯克追問道。

「無論是哪條路線，走到終點就意味著轉變為非人類。等級越高的超凡者，與人類通婚繁衍誕下子嗣的可能性也越低。升到第10級，即意味著和普通人類完全生殖隔離，不可能再誕下子嗣。」

這個問題明顯有點難了，諾菈緊蹙著眉頭想了一會，說道：

諾菈從酒櫃里取出一瓶酒，用力地搖晃了幾下，然後瞄準埃莉諾猛地打開了蓋子：

「先用聲波窺鏡看骨裂狀況。」諾菈流利地說道，「如果是粉碎性骨折，需要緊急做手術取出細小碎片。否則就是石膏板固定再打治療針，具體|位置和劑量視傷處而定。」

「香檳攻擊！」她惡作劇般地大叫起來。

「所以，這位就是每天將你打得鼻青臉腫的大高手？」諾菈轉過目光，微笑著看向阿斯克。

「如您所見，我們目前還是一個創業團隊。」阿斯克認真說道，「雖然我個人為團隊注資了一千磅的資金，但工資方面並不能開得太高。我可以保證的是，未來我的團隊不會超過10人，而且每個人都會拿同樣的報酬，所以……」

「埃莉諾？」開門的是一個年輕女人，年紀大約在二十歲出頭，有著一頭柔軟蓬鬆的亞麻色頭髮，容顏清純俏麗可人，明顯又是一個美女。

埃莉諾迅速抽出背上的盾牌，擋住了噴射而來的酒液。

「路線II，繼續服食生命竊取，鼠輩，夜蝠，瘟疫，毒素的魔葯，最終融合為血脈『污穢之主』。該超凡者更接近傳說里遠古吸血鬼的特徵，能變成或控制鼠類或蝠類，散播瘟疫和毒素。」

「我是一個超凡者。」佩姬冷冷地說道，「目前擁有的超凡特質是血肉I。」

「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那個高手！」埃m.ｈｅｔｕｂooｋ•com.coｍ莉諾興奮說道，「他招攬我加入他的團隊了！」

「我想成為超凡者。」諾菈正色說道。

過了片刻，門開了。

「治療針。」諾菈一愣，隨即回答道，「埃莉的傷基本都是組織挫傷，和內部血管破裂導致的淤青，因此用生物肽+血小板製劑+止血凝膠修復，注射前75%酒精消毒。」

「非人之路嗎？」埃莉諾低聲自語著，臉上神情複雜難明。

「那你需要的是？」阿斯克問。

「為什麼想成為超凡者？」

「謝謝您的賞識，阿斯克先生。」諾菈微笑著說道，「接下來輪到我說訴求了。」

原來如此。阿斯克點了點頭，長子繼承家業，次子或幼子外出冒險，在這個世界也是司空見慣的事。

「自我介紹一下。」阿斯克伸手與她虛握一下，「鄙人阿斯克·勒庇俄斯·阿基里斯，正打算組建自己的團隊。」

喉頭與氣管被切開，露出赤紅可怖的血肉，佩姬卻沒有像垂死者那般倒下，而是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脖頸處傷口兩側的皮肉忽然如有了生命般，生長出無數細小翻湧的肉芽，蠕動著飛快粘合在了一起，眨眼間脖頸便恢復如初。

「說到底，成為超凡者的過程，就是非人化的過程，就像是往純正的人類血脈里不斷參雜別的血脈，最後所形成的生命個體，還能算是人類嗎？古希瑞斯有一本神秘學著作叫《忒修斯之船》，專門論述超凡血脈的隱秘知識，以後有機會我找來給你們看看。」

「非人？」諾菈露出不解的迷茫表情，顯然她對超凡者的認知也僅僅是一知半解，而佩姬則想起阿斯克曾經說過的，屋大維在死後化為巨龍，被40個騎士抬出去的傳說。

「我這幾天可是被打得體無完膚的好不好。」埃莉諾收起盾牌，「反應不迅速一點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