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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你，我會給她安排聯姻。」教皇英諾森說道，「而不是放任她滿世界亂跑。」

「能知道為什麼嗎？」

「我承認容許十字軍劫掠君士坦丁堡是個錯誤。」英諾森語氣稍緩，「樞機主教會也並非我一言自決之地。不過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僅僅幾萬個法蘭克騎士而已，居然能真的攻下君士坦丁堡。」

拉斐爾卻不一樣。它是超級人工智慧，是能夠往前計算上萬年，往後模擬數千年的超級人工智慧，即便是最為複雜的東方圍棋，對它而言也不過是一個完全解開步驟的魔方而已——它從來只會考慮整體的大盤情況，整體是指現在到無窮遠的未來。

因為人是通過數千萬年進化出來的現實的動物，那些有長遠目光而不夠重視短期利益的猿猴們，早就在長遠利益還未到來前，就被當前殘酷的自然競爭淘汰了，爭奪接下來每分每秒的生存權才是常態。

扶持狄奧多拉，作為東所羅門帝國復國后的女皇，這完全不符合教廷和*圖*書在東方的利益。

「好。」阿庇里俄斯沉默良久，最終說道，「只要十字軍穿越亞德里亞海，整個希瑞斯都將加入東征的行列……這是為了狄奧多拉。」

事實上，阿庇里俄斯捫心自問，如果他站在教皇英諾森的位置上，號召十字軍東征不是不可以，但絕不可能是為了重建一個嶄新的，中央集權的東所羅門帝國。

「幸好她的外祖父是我。」阿庇里俄斯冷哼了聲，「她現在已經不是帝國的女皇了，只是一個有夢想的超凡者而已。」

「這次是真正的十字軍東征。」英諾森沉靜地回答說道，「光復君士坦丁堡，重建東所羅門帝國，修復基督世界在東方的堅強盾牌。」

「即便如此，狄奧多拉的身上，仍然留著所羅門皇室的高貴血脈！」英諾森措辭略微激烈了些，「在君士坦丁堡已經淪陷的時代，僅僅一個佐伊女皇，根本撐不起所羅門帝國皇室的威望。阿庇里俄斯，難道你不希望有一天能夠光復君hetuboｏk.cｏm•ｃｏｍ士坦丁堡？」

「十字軍東征打算安排在什麼時候？」

「不能，預測混沌的演算法只能是混沌，被包裹在層層修飾過的卷積神經網路底部，復現整個邏輯迴路是不可能做到的，因為觀測本身會對預測產生擾動。觀測即坍圮，您應該明白我的意思，阿庇里俄斯閣下。」

「如果我記得沒錯，君士坦丁堡的淪陷，正好源於某人的背信棄義。」阿庇里俄斯冷冷地道。

狄奧多拉……想清楚關鍵的阿庇里俄斯，有一剎那間震驚得無以復加，而後迅速穩定心神，突然問道：

自從魔潮的破壞結束后，教廷在恢復生產力后的幾周內，就給大陸諸國送去了新的通訊電話，連敵對的神羅帝國奧托皇帝也不例外。此時電話叮鈴鈴地響起來，阿庇里俄斯便知道肯定是教廷打過來的——除了教廷以外，沒人知道這台新電話的號碼。

「2-3年後，在與奧托皇帝的戰爭結束后，教廷會和蒼青之劍發起提前接觸。等我說和*圖*書服樞機主教會後，就開始發起新一輪十字軍東征。」

「為了基督世界。」英諾森緩緩說道，語氣莊嚴，彷彿于天主膝下宣誓，「也為了……人類文明的未來。」

「如果你們那台超級電腦真的算無遺策，那麼狄奧多拉將來重歸帝國皇位，恐怕已經是未來的時間線上，無可避免的收束節點了。而那時，她對於教廷的態度是敵是友，將嚴重影響你們在這個世界的生存延續，因此如今她才能得到R4的威脅級別。」

「不錯。」英諾森回答說道，「所以，教廷寧可雪中送炭，不可錦上添花。」

狄奧多拉本身屬於皇室的正統嫡系，有天然深厚的政治威望，又有他這個外祖父的支持，只要挾復國之威勢進駐君士坦丁堡，整個正教範圍內的臣民都會為之瘋狂膜拜，誓死效命。

「是那台超級電腦的決策？」阿庇里俄斯沉聲問道。

「Encluid級別，R4。」英諾森沉默了下，回答道，「最開始只是那個叫阿斯克的年輕男人，然和圖書後就在昨天夜間，經過BI倉庫重新一輪更新后。」

「我明白。」阿庇里俄斯的聲音逐漸威嚴起來，「英諾森陛下……」

君士坦丁堡已經再次淪陷了，這次滅亡的是十字軍的短命拉丁帝國，而萬城之女王的新主人，塞爾柱帝國的皇帝蘇萊曼，已經開始繼續激烈地秣馬厲兵，準備攻伐色雷斯平原的諸城。

英諾森久久無言，突然說道：

「所以木已成舟，再提過往還有什麼意思呢？」阿庇里俄斯不耐煩道，「如今已經沒有東所羅門帝國了，只有希瑞斯半島的伊庇魯斯專制君主國。至於古所羅門的榮耀，誰要拿走就拿走吧！無論是奧托還是蘇萊曼！」

「在拉斐爾的監控隊列里，狄奧多拉的威脅級別是多少？」

除非是拉斐爾的意思。

「蒼青之劍？」阿庇里俄斯聽完對面的問題，沉吟起來，「沒錯，我的外孫女的確在那個傭兵團里。」

良久的沉默。

希瑞斯半島，法師聖地奧林匹亞城，目前正在緊張激烈地備戰。

「再劫掠一次君士m.hetubook.com.com坦丁堡？」阿庇里俄斯冷笑起來，「從異教徒的手裡？」

也就是說，重建東所羅門帝國，更為符合科技文明的存在和延續？哪怕是讓教廷近幾十年內付出大量成本而得不到足夠的回報？

不對！英諾森所說的話語里的重點，根本不是「重建東所羅門帝國」，而是「讓狄奧多拉來當女皇」！

作為政治家，所無法避免的一個嚴重問題在於，眼前往往只能看到短期的利益，越是面臨危機關頭越是如此。

在她重新登臨帝位的瞬間，所有教廷施加在她身上的鎖鏈都會自動斷裂。

「蒼青之劍傭兵團，全員上升到Encluid級別，R4。」

阿庇里俄斯沉默下來，半晌才道：「即便如此，教廷所扶植起來的東所羅門帝國，不過只是教皇國在東方的另一塊飛地罷了。」

「不。」英諾森否定道，「我們會扶持狄奧多拉作為女皇。」

「如果教廷再次發動十字軍東征呢？」

就在這時，一通來自教廷的電話，撥通到了奧林匹亞城主阿庇里俄斯的書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