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榮耀之都，罪惡之城
第八十四章 宣誓「效忠」
「咳，我宣布你的誓言有效。」
她猶豫了片刻（那欲言又止的糾結表情，簡直就像是和小米婭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在心裏說道：
「如果我成為你的騎士。」埃莉諾低聲解釋說道，「我與你的關係就將由天主見證，我便再也無法背叛你。」
她極其莊重而認真地說道，阿斯克則是納悶地看著她宣誓，表情漸漸懵逼起來：
什麼天主見證就不說了。假使你埃莉諾是會恪守誓言的正直性格，那即便你不發這個誓言，我當然一樣願意將後背交給你。
「等等。」阿斯克終於反應過來，「為什麼你要做這個？」
對有宗教情結的法蘭克騎士而言，以天主、家族和自己的靈魂發誓，是最為嚴厲的極端誓言，絕對不可以違背的那種——甚至遠遠勝於用超凡力量來約束的靈魂契約。
這麼大一個漂亮姑娘，卻像個沒長大的小女孩般，哭得稀里嘩啦梨花帶雨，看得女妖君王也有些無奈和不忍，就飄過去幫她擦眼淚。
「這世界上沒有百分百的事情。我當然也不能下斷言，我百分百地信任你們。」阿斯克坦誠說道，「只是就我目前的過往記憶，以及對
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們的認知上看，我不相信你們會背叛我。」「這個時候，你應該抽出長劍，拍打她的肩膀三下，完成騎士冊封儀式。」見他愣在那裡，希拉小心翼翼地提醒他道。
埃莉諾嘴角下耷，露出一個鬱悶的苦笑，心情則是沮喪得無以復加。就像是自己準備了很久很久的求婚儀式，結果只換來對方一個漫不經心的「好啊」。
「誰教你的髒話粗口！」阿斯克勃然大怒。
旁邊愣神的諾菈也反應過來了。她是讀過阿斯克記憶的，知道龍之國的傳統文化和神羅這邊迥然不同：
「你！」成年米婭嚷道。
「隊伍里除了米婭以外，其他人也都不可以信任。她們都有自己的心思和算盤，和阿斯克……和我們，都不是一路人。」
然而她從登場到現在，所說的為數不多的幾句話，卻在蒼青之劍傭兵團內部，原本大家彼此毫無保留的互信上，砸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你應該宣布說，『接受我成為你的騎士』。」埃莉諾有些無奈，忍不住小聲提醒道。
好想哭……
「你以為我不想嗎？」米婭和-圖-書氣得眼淚直掉，「跑掉了啊！你直接就跑掉了啊！我和蜜兒等了你那麼多年……」
阿斯克：……
「你是，蜜兒？」成年米婭微微怔了一下，抽泣道，「不對，你是密涅瓦……」
「別管有用沒用了，埃莉她就是想求個安心，你快點配合一下！」
「我是埃莉諾·瑪利亞·馮·魏斯巴赫，我以天主和家族的名義宣誓，將我的肉身和靈魂毫無保留地獻出。我將作為您的騎士，您的長劍，您的盾牌；盡我全力以守護您的安全，您的榮耀，您的意志；從我發誓的這一刻開始，直到我的生命和靈魂的盡頭。」
「對你媽！」成年米婭破口大罵。
「要知道一萬個平行世界里，就有一萬個蒼青之劍傭兵團。說不定就在哪個平行世界里，阿斯克是可恥的渣男，埃莉諾、諾菈和希拉是邪惡的背叛者，而米婭則是無辜的受害者呢，誰又能篤定這樣的世界不存在呢？」
「若違此誓，無論動機，我都將粉身碎骨，墮入煉獄，永受煎熬痛楚。」
「阿斯克不可以信任。」成年米婭彷彿交代後事般，絮絮叨叨地低聲說道，「他就是個渣男，千萬別把任何心思和*圖*書放在他身上。」
哈？
「都說了不是我！」阿斯克暴怒起來，「我不管誰教你的髒話，也不管是騙了你的心還是你的身子，總之誰弄的你自己找誰去！」
結果惹得其他人一陣白眼——剛才我們被她暴打的時候你不出來救場，現在她痛哭流涕的時候你倒是出來安慰人家了？你究竟是站在那邊的？
「是嗎？」埃莉諾無言地注視著他，似乎是在下定什麼艱難的決心。
然而在龍之國那邊，發誓更接近於賭咒的意義。他們並不相信存在一個無所不能的主觀意識，會監督這類誓言並懲罰違誓者，因此也就沒那麼看重誓言本身。
「哦。」阿斯克連忙端正姿態，再次拍了幾下她的肩膀，「我宣布，接受你成為我的騎士，埃莉諾。」
阿斯克在這裏糾結著呢，而埃莉諾仍然維持著單膝下跪，以劍駐地，等待冊封的姿勢，於是氣氛逐漸就尷尬起來。
「可是……」埃莉諾走過來說道，聲音有些顫抖，「阿斯克，先不用安慰我們。我只想知道，關於她所指控的事情，你真的對我們一點懷疑也沒有嗎？」
她朝小米婭招了招手，後者猶豫地看向阿斯克，見他沒有阻hｔｔps://ｍ.ｈeｔuｂook.coｍ.ｃｏｍ攔自己后，才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阿斯克……」沉默良久，諾菈率先開口說道。
「哦，你們不用解釋的。」阿斯克笑笑說道，「我不會把她的話當真的。」
「總之，米婭你能相信的只有蜜兒，蜜兒……能相信的，也只有米婭。你們兩個一定要精誠合作，還有……」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阿斯克打了個哈哈。
阿斯克：……
雖然儀式算是成功結束了，兩人也算是藉由締結儀式而拉近了關係，但這種微妙的不被重視的挫敗感是怎麼回事啊！
「密涅瓦，我跟你講。」於是成年米婭也不哭了，用力地抹掉淚水，認真地道，「也煩請你轉告蜜兒。還有米婭……」
「阿斯克·勒庇俄斯·阿基里斯閣下。」埃莉諾低垂頭顱，目光注視著他的腳尖，鄭重說道，「您在君士坦丁堡接納了我，教授我戰爭的技藝，指引我人生的方向，對此我承蒙恩德，無以為報，只能將我之餘生奉獻給您。」
說完，她便猛然發動靈性，切斷了和靈質之樹能力的聯繫，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所以這個什麼騎士誓言，真的有任何實質上的意義嗎？
假如你是卑劣無恥的和-圖-書人，那你即使指著天主和姓名發誓了，我也不敢給你半點信任啊！
「當然是真話。」埃莉諾認真說道。
「可是即便如此，那也不是如今我們互相懷疑，甚至互相提防的理由。要知道我們從一開始的互不相識，為什麼能做到如今的互相信任？那是在一次次的戰鬥時，將後背交給彼此所培養出來的深厚情誼，它可不是什麼人隨便出來說幾句話，就可以輕易動搖甚至傷害的。」
這話倒是提醒了阿斯克，於是他便從虛空里拉出長劍，拍了埃莉諾的肩膀三下，說道：
眾人：……
說實話，這位「來自平行世界的米婭」並不是很難打。一方面她對阿斯克本人並無殺意，另一方面儘管她確實想要殺了其他人，除了希拉被刺傷以外，也沒有誰受到更重的傷害。
總之這兩人根本沒在同個頻道上交流。出於對閨蜜的體貼照顧，諾菈便悄悄在心靈通訊里提醒阿斯克道：
「一定要阻止阿斯克回去。」
然後她便在阿斯克的面前單膝跪下，手中的意志光流化作長劍，插在了腳下的泥土裡：
「是我。」女妖君王柔聲說道。她其實是不認識米婭的，但她知道蜜兒認識她。
「密涅瓦，告訴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