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榮耀之都，罪惡之城
第一百零八章 活在當下
「那是意志法則半神對應的收容物。」教士迅速調出屬性窗口，查閱后回答說道，「根據設定，這收容物的虛擬人格是善良守序的。」
「阿斯克……」諾菈緩緩將頭靠在了他的肩上。
這是經濟學家凱恩斯反駁古典派的名言，意即「關注長遠情況沒什麼意義」。
「不是的。」諾菈搖了搖頭，「對於其他人的勸阻，我或許會這樣……」
「所以，你感應到的儀式任務是什麼？」阿斯克隨意問道。
「你不需要知道。」阿斯克見「概念偷換成功」，對方的注意力已經從「半神死後會變成怪物」，轉移到了「如何避免死後產生危害」上面，便笑著解釋說道，「因為這不是你需要關心的事情。」
「是的。」諾菈沉思了片刻，不得不承認自己又一次被說服了，「你說的沒錯。」
阿斯克面無表情地看著它們。
你說你不喜歡這個設定，這我也沒辦法啊？難道我還能逮著遊戲公司把設定改了？
「成功了？」阿斯克問。
阿斯克沉默良久。
「要我改造源質之樹的一份源質。」諾菈最後說道。
從阿斯克的手裡接過麵包屑，諾菈拿起一點放在它的嘴邊，鴿子便用喙叼住，然後揚起喉嚨，抖抖抖地和_圖_書吃下去了。
阿斯克無語。半神超凡者死後，會產生大範圍異變和特性的扭曲殘留……這是設定啊設定！
「什麼善良守序啊！」奇諾主教暴跳如雷，「趕快讓它去攻擊那棵源質之樹！！！」
「……畢竟我們，是擁有思想的，高度複雜的人類。」
「我對收容物的修改被他們發現了。」她右手戴著的、由伊甸之果化成的腕表裡，突然響起了拉斐爾的聲音，「我不能再做額外動作了，否則很可能會被本體監控到。」
「此時的諾菈已經起了疑心。」拉斐爾繼續說道，「她已經意識到，教廷在故意給她展示『蒼青之劍』傭兵團的眾人，如果在成為半神后失控隕落，會對周圍的世界造成怎樣的破壞。」
阿斯克坐在教堂外的台階邊上，看著一些鴿子在前面走來走去，翻找著地上的砂礫。
不過阿斯克畢竟當過多年的戰隊隊長，深諳「偷換概念」「指鹿為馬」等各種邏輯詭辯原理，當下便像是以前做隊友的思想工作般，嘗試著安撫諾菈說道：
「你不阻止我嗎？」
這長劍給人的感覺有些熟悉啊？
「什麼話？」諾菈好奇。
「嗯。」諾菈伸手捉起一隻肥鴿。那鴿子掙扎了下，
https://m.hetubook.com.com發現力氣不夠，也就放棄般地歪頭看她。「當然，失控隕落是客觀存在的風險。我們沒必要對此刻意隱瞞。」蜜兒沉靜地說道，「但是，至少我們需要打破教廷企圖給她強加的思維定式和狹隘偏見。」
所以，這個劇本裏面所有的收容物，都是我們團隊里的同伴，在晉陞半神並隕落後留下的？
「如果你已經堅定了退出的決心，那我怎麼勸阻也沒有用。」阿斯克分析說道，「反過來，如果你只是在說氣話，那我再試圖勸阻你，不是會激起你的逆反心理嗎？」
「從長遠來看，我們都難逃一死。」阿斯克說。
說好了要展現收容物帶來的破壞性呢？你個收容物去救人又是什麼鬼？
「那麼能告訴我，你想退出的理由嗎？」最後他開口問道。
大量的收容物飛向了源質之樹。
「但這個是不可控的。」諾菈苦笑著說道，「我都死了，我要怎麼知道我隕落後產生的異變，有沒有被鎮壓成功呢？」
「而我們所要做的，就是不斷地去升級，來延長我們的壽命，減少提前隕落產生異變的風險，不是嗎？」
阿斯克立刻感到了莫大的壓力。他當然明白諾菈的言外和*圖*書之意是什麼，他甚至能從對方那雙琥珀般清澈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諾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裏面滿滿的全映著自己。
爐火島里，蜜兒坐在湖邊的藤椅上，靜靜地望著湖面。
「一個超凡者，即便可能在死後危害社會，然而也可以在生前拯救更多的人民。無論是客觀的存在，還是對這個世界的主觀好惡，都是沒有辦法去簡單進行定性的……」
「諾菈，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靈質之樹的異變結束后，不僅是所羅門城的市民恢復正常，連鳥類也開始重新出來活動了。
「我不想再走下去了。」她低聲說道，「我不想成為超凡者了。」
「我回來了。」身後響起諾菈的聲音，語氣似乎有些疲憊。
掏出了一袋小麵包。
漆黑帷幕，對應死亡法則的佩姬；移動戰場，對應戰爭法則的阿斯克；木偶劇場，對應操縱法則的美狄亞。
「嗯，那就這樣吧。」半精靈少女點了點頭。
「是埃莉諾！」另一邊的劇本裡頭，諾菈終於意識到了那柄飛劍給人的熟悉感——那不是埃莉諾會做出來的事情嗎？
諾菈：……
「一旦綠皮死亡，它的生命力不會逸散掉，而是會回歸源質之樹，被它所吸收m.hetubook.com.com。」
諾菈的動作僵硬了下，隨後將鴿子緩緩放在了地上。
……我自己。
「所以，你需要改造一份源質。」阿斯克立刻明白過來，「將源質的綁定對象，從源質之樹改為你自己。這樣你就可以擁有源質之樹的感染和進化能力。」
其中一名散發強光的長劍飛得特快，先是繞著源質之樹轉了一圈，將它捆綁小鎮居民的藤蔓通通斬掉，然後又在下方化為一張大網，將這些墜落的居民盡數接住了。
「更重要的是，由於成為半神后壽命會很長，所以你不必擔心自己會在近期隕落，這樣危機的引爆點又會被推遲，而教廷的科技水準是不斷在上升的。」阿斯克最後說道，「或許在遙遠的未來，教廷已經解決了半神隕落會造成異變的問題呢。」
諾菈抬起頭來，詫異地看著他。
那隻鴿子彷彿劫後餘生般，飛快地張開翅膀飛走了。
「那是什麼？」監控室里的奇諾主教也起身問道，表情極其難看。
「我不想在死後，變成源質之樹那樣的怪物。」諾菈回答得很是乾脆。
「源質之樹所分泌的源質，和它本身具備神秘學意義上的關聯。」諾菈低聲回答說道，「當任何生命體被源質感染成綠皮時，這個生命體就和源和-圖-書質之樹被綁定在了一起。」
雙方對視了片刻，阿斯克才默默伸手入懷裡。
幾隻肥肥的鴿子搖搖晃晃地，走到阿斯克的邊上，歪頭盯著他看。
「但你是不同的。」她認真地看著阿斯克，「你的想法，對我至關重要。阿斯克……如果你說希望我繼續陪你走下去，我或許就改變主意了。」
「改造？」阿斯克不確定地問道。
「半神超凡者隕落後會產生異變，這是事實。」阿斯克見她面露沉思之色，立刻趁熱打鐵說道，「但是，這並不意味著超凡者在這個世界是有害的。」
諾菈大概沒聽過這句話，便仔細地咀嚼著其中的哲理。
……
而進化法則的源質之樹，對應的是……
將麵包撕成碎屑，他將碎屑灑在地上，然後那些鴿子便低頭啄食起來。
「好。」他說。
「比如說，託付一位同樣是超凡者的同伴，負責鎮壓自己死後的異變，這樣不就沒問題了？」
「在活著的時候，成為超凡者可以讓我們具備更強的力量，去更有效率地改造這個世界。至於死後異變所產生的危害，也是可以通過一些手段去消減的。」
「自我們傭兵團組建以來，平定過多少次類似的異變？上一代超凡者的隕落，自然會有下一代的超凡者負責收拾。」